“如果這筆生意順利,也許我真的可以嘗試著,用偵探的身份留在這里。等到生活安穩后再接觸超凡,試著能否找到回家的希望。”
監視俱樂部門口的閑暇,外鄉人想到遠別的故鄉,夏德忍不住的嘆氣。
又估算了下時間,既然勞倫斯先生也進入了俱樂部,那么兩人一個小時內,是不可能出來的。
“他們是有事情做了,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他心中想著,眼睛看向周圍,然后順利在街角處看到一家名叫“尖叫獵犬”的酒館。
這種開在主干道上,而且白天就開始營業的酒館,通常不會特別亂,特別是現在才只是下午兩點。夏德捏了捏口袋里的十便士的鈔票,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確認現在的時間,遲疑了一下,便邁步走了過去。
推開酒館的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墻壁上的一排煤氣燈,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室內。空氣中彌散著一種酒氣和食物發酵混雜的味道,讓仍然饑餓的他有些不適應。
夏德現在知道這個時代使用的燈具,都是煤氣燈了。而攀爬在墻壁上的,除了煤氣管道之外,一般還有蒸汽管道,煤氣管道是稍細的那一些,蒸汽管道外面會包著隔熱層。
酒館里的圓形木桌都是空著的,現在沒什么人,僅有三名顧客,圍坐在一張遠離吧臺靠墻的木桌邊賭紙牌,桌子旁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張雪山的風景油畫。
那是三個看起來并不富裕的男人,雖然衣服上沒有補丁,但深色的衣物都洗的發白,放在桌上的帽子也顯然使用很長時間了,發皺的堆在一起。
也許他們只是想在這個悠閑的夏日午后休憩一下,夏德沒有打擾,走向酒保站立的吧臺,想著只是買一杯冰水。卻聽到賭紙牌的其中一人傳來了歡呼聲:
“這次又是我贏!”
大胡子頭發亂糟糟的中年人站起身,十分神氣的將手中的紙牌丟在桌子上:
“瞧,剛好21點。”
說著得意的看向周圍,可惜這里只有他與他的朋友們。見到剛走進門的夏德,眼睛一亮:
“請這位先生喝一杯黑麥酒!”
贏了牌但并不富裕的男人對酒保說道,夏德有些驚奇的轉過身看向他,一愣后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感謝好意,但我想,一杯冰水就足夠了。”
他并不擅長喝酒,而且也不知道所謂的“黑麥酒”的度數怎樣,并且現在還在執行偵探活動,沒必要沾染酒精。
而顯然,一杯水的價格比一杯酒的價格低很多,三個男人以為夏德在為他們省錢,頓時對他有了好感。又見夏德沒有同伴,便邀請他一起來玩紙牌。
但夏德并不會,只能在一旁看著他們玩,男人們也很熱心的向夏德傳授“羅德牌”技巧。
這個世界的紙牌與前世的撲克牌很像,同樣是四種花色,共54張,只不過四種花色是太陽、月亮、星星和花。
主流的玩牌方法是類似“21點”的規則,被稱呼為“羅德牌”,其他如同接龍、抽鬼牌、比大小之類的規則也有,但羅德牌玩法盛行世界,據說這種玩法的發明者就叫羅德。
紙牌普遍采用正面是圖畫,在左上角、右上角標注花色與數字的方式制作。因此,一些特殊時代發行的特殊圖案的系列紙牌,便格外的值錢。
最近一套發行的特殊系列羅德牌僅發行1000套,名字是“童話系列”。
打牌的三個男人并不富裕,對于所謂的特殊系列羅德牌并不是很了解,也只能說出大概。
他們只知道,貴族中有部分人,瘋狂的追求那些稀有卡牌。特別是,部分卡牌不僅有特殊的卡牌圖案,甚至還含有特殊的游戲規則。
那部分牌價值連城,有傳聞去年比福特拍賣行,用一萬兩千鎊的價格,賣出過一張特殊牌。
夏德悄悄換算了一下物價,想了一下日記本中夾著的“太陽3”。他并不想笑,而是深刻的懷疑,自己繼承的那張牌究竟是否是真品。
但如果那張女人側坐托舉銀月卡面的紙牌是真品,他對未來生活的最后一點擔憂也就消失了。
在酒館中與三個打牌的男人閑聊了一小時,夏德便起身告辭。回到報社門口時,原本郵箱旁邊的位置,被一個穿著褐色馬甲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占據。
這大概是真正的記者,所以年輕的偵探便換到了黑鐵的路燈桿的旁邊站著。
路燈總體算是圓柱,同樣是煤氣作為能源。夏德原本悠閑的站在旁邊,但眼睛無意間看到了銘牌。銘牌明確指出,千萬不要在路燈桿下抽煙,否則后果自負。
夏德想象了一下可能發生的事情,下意識的遠離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日頭逐漸西斜,夏德一直在耐心等待。饑餓的感覺到達極限并在下午消失以后,身體明顯感覺好了很多。他打算等到五點左右,如果拉索婭夫人還不出現,那么就出發去戰爭與和平教會的教堂領取救濟糧。
順便還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教會究竟是怎么回事,確認教會是否存在超凡力量。
“不過,我腦袋里有著那個聲音,不會剛進去就被抓走吧?還有外來者的秘密......”
對于這一點他也有些擔心,但不了解任何情況的前提下,夏德能夠做出的選擇其實并不多。
也許是注意到了夏德再次想到了她,腦海中的女人聲音又響起了:
觀察他的戒指。
這句話中午就出現過,只不過那時人稱代詞是女性,而這次是男性。
夏德立刻抬頭看向俱樂部門口,果然看到一位提著手提箱的年輕男人走出,右手手指上,赫然就是中午在拉索婭夫人手指上看到的白色鵝卵石戒指。
因為造型過于獨特,所以夏德相信不會認錯的。
兩人都將戒指戴在了右手的中指上,而腦海中的聲音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提示。
“真是有趣,為什么戒指的主人會換了呢?”
夏德心中想著,看到戴著戒指的男人離開俱樂部后,沒有尋找空馬車,而是混入傍晚的人群中,在一位夾著公文包行色匆匆的胖男人身后,沿著街道向著東邊走去。
蒸汽都市的霧模糊了他的身影,如果不追,夏德很快就會丟失男人的行蹤。
“應該追上去嗎?腦袋里的聲音,肯定不是閑的沒事亂說話的。”
他心中想著,轉過身避開俱樂部門口的方向,把夾在筆記本中的地圖展開八分之一,尋找戰爭與和平教會教堂的方向。發放救濟糧的教堂,在目前位置的東方,而且現在距離五點已經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