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娜特小姐穿行在花園中,才發現莊園中已經沒有了熱鬧的聲音,甚至連夏日夜晚的蟲鳴聲都沒有了。稍稍靠近大宅,才看到參加露天宴會的客人們倒在地上昏睡,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看起來戴面具已經沒有必要了。
夏德再次用血之回響觀察,發現每一個人身上都攀附著血色的紋路,而他與安娜特小姐身上則沒有。這個世界對普通人來說,真的非常危險。
“儀式雖然沒有完全開始,但力量已經開始影響周邊了。這可是出乎協會和正神教會的預料,但這樣也好,打起來就不用避諱普通人了。”
安娜特小姐解釋道。
越是靠近大宅的方向,就越能嗅到空氣中腥甜的味道。而真正來到大宅外圍時,甚至看到原本攀附在墻體上的藤蔓,居然長出了血紅色的妖異的花朵。安娜特小姐甚至還順手摘了兩朵,并聲稱這是難得一見的超凡材料。
在夏德藏在樹籬后“思考人生”并等待事情結束的時候,大宅內也不安寧。雖然“水銀之血”的拉索婭夫人意外被醫生等人困住,酒紅色西裝男人在找夏德“復仇”,但除了這個組織,邪神血宴之主的信徒也進入了湖景莊園。而且邪神降臨的儀式,其實是邪教徒們在負責主要部分,“水銀之血”不過是提供輔助。。
一方渴求邪神之物,一方渴求邪神降臨,算是各取所需。
正神教會的環術士們首先接觸了邪教徒,后者見事情不妙才提前觸發了儀式。
而施耐德醫生反而提前一步,直接接觸了拉索婭夫人,畢竟他也只知道這個不知性別的家伙是水銀之血的成員。
因為這個意外,現在施耐德醫生在大宅三樓的宴會廳與拉索婭夫人相遇,正神教會的小隊則在較低的樓層,與邪教徒交戰。之后的奧古斯教士和露薏莎小姐,則因為想要尋找醫生而被迫留在了三樓。
安娜特小姐離開大宅并非逃避戰斗,而是她手中有一件需要兩名環術士才能使用的文書級遺物。
“我們要用這件遺物擊敗拉索婭夫人?”
匆匆行走間,夏德向女占卜家詢問計劃。
“當然不是,我們要用這件遺物確定邪神降臨儀式的節點,并破壞那些主要節點。否則,一旦邪神降臨,就算我們擊敗了再多人也無法逃離,血宴之主的出現會毀掉整個托貝斯克。這位邪神每次出現,必定會發動一場血宴,吞噬至少一整座城市。”
安娜特小姐看起來相當熟悉湖景莊園的大宅構造,她帶著夏德從大宅后面廚房菜蔬專用的進出通道進入建筑內部。隨后使用仆人們使用的小樓梯,避開現在不知情況的一樓和二樓,直接進入三樓。
從樓梯口來到走廊,越發濃重的血霧中,金碧輝煌的通道像是被黃金裝點,但實際上只是墻壁上雅致的煤氣燈的燈罩,在刻意散射這樣的光芒。紅色的地毯從走廊一端延伸向另一端,墻壁上掛著精致而又昂貴的肖像油畫。
房門全部是黃色實木,與平滑的地磚以及貼著墻磚的走廊墻壁一起,彰顯著主人的財富。
這里安靜極了,像是沒有任何人存在。夏德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在三樓的寂靜中,似乎有不可名狀之物在暗處窺視著光明中的人們,這種危險的感覺甚至比酒紅色正裝的男人還要可怕。
即使現在血宴之主還沒有出現,力量已經不自覺的影響凡人了。
“邪神降臨儀式就在三樓舉行,所以被邪教徒蠱惑的莊園主人小克勞恩,提前趕走了三樓的所有人。現在教會的環術士在樓下,五大正神教會在托貝斯克大教區,都有十環以上的環術士在。雖然他們不知道儀式被提前啟動了,但按照以往的慣例,十五分鐘分鐘內就會到達。”
托貝斯克市是人類最大王國之一的德拉瑞昂王國的首都,這里是名副其實的大教區,甚至駐守有一名十三環術士,那是正神創造女士麾下的“鋼鐵右手”薩里·皮羅特,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
“那么距離儀式正式起作用還有多長時間?”
夏德問道。
“七分鐘。”
“嗯?”
他眨了一下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但安娜特小姐肯定了他沒聽錯:
“是的,運氣很不好,現在能夠阻止儀式的也只有我們了。但好在,水銀之血和邪教徒,都被人纏住,所以不會有人阻攔我們的行動,我們是安全的。”
她注意到夏德停下了腳步:
“偵探,你害怕了?”
夏德搖搖頭:
“我只是詫異,為何我們變成拯救者了?理智點來說,這是教會的任務。”
安娜特小姐紫色的眸子顯露出笑意,她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害怕的情緒:
“他們被有預謀的纏住了,而對方沒有料到還有學院派環術士在。偵探,我們生活在這座城市,生活在這個世界,本就是這里的一員。有些事情可以逃避,但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儀式召喚的邪神,并非是靠人類的憑依,以圣者形態出現,而是本體......這是災難,沒人可以逃避。”
“我知道,既然跟你來了,自然就不會逃避。”
占卜家露出柔和的笑意:
“如果不是這種級別的事情,我們當然要逃走,這次是真的走不掉了。但別擔心,我們只是盡我們所能的做事,運氣不好的被推到了最前面。現在能自由行動的只有我們,雖然聽起來危險,但實際上這很安全。正神教會的環術士小隊,承受的才是最危險的任務。”
她用敲掉了鞋跟的高跟鞋跺了一下腳,示意樓下正在戰斗的人們。
夏德看向她的腳,因為戴著面具,所以這個動作格外的明顯,因此他被羞惱的女人拍了一下。
這個時代的風尚中,女士們甚至可以將晚禮服裁剪的露出一小部分后背,但露出腿,是ji女才會做出的事情。而盯著女士們的腳看,自然也是相當不禮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