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這樣的。”
等到和開心的貓打完招呼,夏德招呼教士和自己一起坐下來,弗里曼太太則抱著男孩坐在較遠的單人沙發上。
“不要亂動。”
讓貓在腿上保持安靜,米婭瞪著大眼睛,看著夏德將一張枕巾蓋在了它的身上。幾秒后,枕巾微微向下,像是米婭憑空變小。拿開枕巾,縮小了大概三分之一的米婭木玩具出現在夏德的腿上。
油畫被放在茶幾上,夏德將米婭木玩具放在了油畫上:
“我們在油畫外無法干涉油畫里面,但油畫里面的東西,是可以干涉油畫里面的。”
他說著放開了手,米婭瞪著大眼睛的惟妙惟肖的可愛木偶,立刻融化進了油畫中。因為木偶太大,所以它沒有進入房屋的模型,而是來到了桌面上,并且從木偶形態變回了正常形態。
驟然出現在了陌生的環境中,這只貓再次表現出了驚懼的樣子。但還沒等它炸毛,夏德的手便伸進了油畫中,輕輕拍了拍貓咪的小腦袋。
“喵”
這下橘貓就不怕了,它瞇著眼睛低下頭舔著自己的爪子,這只貓相當相信夏德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危險。
“這個,去觸碰這個。”
拍了幾下貓,夏德的手又指向桌子上的房屋玩具模型。因為不知道外面的聲音是否可以傳播到里面,所以夏德的手也比劃了幾下。
最近越發聰明的貓立刻看向手指的方向,也就是房屋模型。但因為寵物貓一直很乖巧的原因,它沒有隨意毀壞物品的習慣。蹲在那里伸著腦袋蹭著夏德的手,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只是看著,就是不動。
“既然這樣......”
夏德想了想,再次伸手去觸摸房屋模型。在手被看不到的屏障擋下后,他在油畫中晃動著自己的手,做出了手受傷的樣子。在畫面外發出虛弱的哀嚎聲后,將手垂到桌面上,抽搐一下,那只手像是死掉一樣不動了。
奧古斯教士在一旁憋著笑。
“喵!”
米婭立刻在畫面中表現出驚懼的樣子,伸頭蹭了蹭“死去”的手,見它果然一動不動,立刻擋在夏德的手前,并對著房屋模型做出恐嚇的樣子。
見對方根本不動,也沒有對著它吼叫,這只貓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低著頭,橘貓一個沖鋒,直接將房屋模型撞得向著桌邊移動了兩英寸的距離(約5.08厘米)。
見對方還是不動,貓的膽子就更大了。用頭抵住模型,將其慢慢的推向桌邊。隨著模型超過一半的底盤懸空,它終于落到了油畫畫面以外的地面上,消失在夏德與奧古斯教士能夠觀察到的范圍內。
第一次的,從畫面中傳出了聲音,那是房屋模型墜毀的聲響。
夏德將貓從油畫中撈出來,貓咪興奮的叫著,蹭著夏德的右手,尾巴也在搖晃,像是高興與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結束了嗎?”
教士皺著眉頭問道,畢竟毀掉畫面中的房子就能解除影響,也不過是他們的猜測。
但至少房子墜地的時候,夏德與男孩都沒有受到傷害,這就說明至少他們與木偶的被動承受傷害的關系已經解除了。
“等等。快,弗里曼太太,快抱著孩子退到墻邊!”
黑色的煙氣忽然從油畫中飄了出來,教士和夏德立刻站起身,而中年女人反應慢了一步。
那黑色的煙氣已經落在地板上,身高超過了兩米五,全身纏繞著綁帶、只露出獨眼、腦袋上帶著一頂黑色破帽子的怪人,居然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它像是完全沒有理智,來到現實世界后先是抬頭吼了一下,隨后纏繞著黑色煙氣的右手,持刀就刺向距離它最近的弗里曼太太手中的男孩。
夏德抬手揮出月光,但教士的速度更快,手中灰色的光團也飛了出去。只是,即使他們兩個都沒有動手,男孩也不會有事,因為又一股黑色的煙氣從油畫中飛了出來,亡靈狀態的弗里曼先生靠靈魂擋住了高大怪人的武器。
這是真正的亡靈,看來隨著房屋模型被破壞,不僅是繃帶木偶,連畫里面沒有被消化的靈魂都可以逃出來。只是靈魂看起來很是虛弱,被繃帶怪人在現實世界砍了一刀后邊的更虛弱。
他悲哀的轉過身,弗里曼夫人和男孩,看不到靈魂狀態的他。
夏德的月光和教士的灰色光團此時已經來到了怪人的背后,月光切割掉了它的腦袋,灰色的光團則直接炸開了它的胸口。
這東西實在是弱的可憐,受到了這樣的傷勢后,便緩緩化作灰燼消失了。
而再去看那幅油畫,繃帶木偶孤零零的站在原本房屋模型的位置,一動不動的像是真的木偶。想來,等到這幅畫被重新帶進了新的建筑物,并且油畫本身被人觸碰以后,它才會再次發揮出自己的特性。
等待了一會兒,確認事情徹底被解決,夏德與奧古斯教士終于松了一口氣。
“結束了,弗里曼太太,不必擔心,這件事結束了。”
老教士安慰道。
“以后,會不會......”
中年婦人可真是被嚇壞了。
“放心,這件事徹底結束了,不過這幅畫我們會帶走。如果還擔心,可以去教堂祈禱......哦,我記得你信仰的不是吾主黎明先生。女士,要不要聽一下吾主的教義,愿黎明之光永遠照耀著我們!”
奧古斯教士一邊在胸口畫出圣徽一邊樂呵呵的說著,弗里曼太太則尷尬的笑了一下,又對夏德說道:
“真是麻煩兩位了,請帶走這幅畫吧,我們也不敢留下它。”
她牽著男孩的手,想要鞠躬向兩人道謝。但男孩卻張望著周圍,只是,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到此刻正無奈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弗里曼先生。
他已經死了,靈魂還沒有徹底被遺物吸收,所以才能被救出來。但死了就是死了,弱小的靈魂是無法被普通人看到的。
夏德抱著貓,奧古斯教士則向弗里曼太太簡單的解釋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讓她明白這件事徹底結束。
隨后,教士給夏德使了一個眼色,由他帶著弗里曼太太和男孩,前往施耐德醫生的診所將小女孩接回來,而夏德則負責處理這幅畫。
一行人在出租公寓樓下分開時,弗里曼太太還握著夏德的手不住感謝。等到他們離開后,夏德一手抱著米婭,一手提著放著油畫的畫夾,然后看向身邊站在房屋陰影中的靈魂。
處理這件遺物,還是要去醫生那里。奧古斯教士不和夏德一起去,是為了讓夏德留下來處理這個靈魂,勸說它繼續走下去,而不是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