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夏德很認真的看向面前的公主,后者臉色微紅的看著他。
“我想告訴你......”
猛地向前一撞,抱著阿杰莉娜就進入了房間。
但他沒有向前沖,擁抱著十六歲姑娘的同時,腳下用力,兩人同時向后轉身,夏德雙手在公主身后交叉。
右手的槍精準的命中了右側墻角縮著的男人的腦袋,雖然夏德沒練過射擊,但他距離夏德實在是太近了。
左手的四張羅德牌飛出,在夏德的刻意控制下,四張紙牌沒有夸張到直接割破對方的喉嚨,而是分別擊中了對方的手腕和放在扳機上的手指。
又是嘭的一聲槍響,雖然扳機依然被門后的敵人扣動,但吃痛之下卻喪失了準頭,沒有擊中任何人。
“還有最后一個!”
右手拇指壓倒魯格左輪的擊錘,夏德的左手原本是抱著阿杰莉娜,現在隨著自己身體的轉向,左手從阿杰莉娜身后繞過拉住她的右手,讓她在旋轉一圈后來到了自己的身側。
這樣方便瞄準,也可以讓自己擋住最后一個敵人的槍口。
轉向后他舉槍面對前方,沒能在第一時間解決的第三名敵人,并沒有在短暫的時間內進行開槍反擊,反而是一下拿著槍指著年輕女仆的頭,自己躲在女仆身后。
雖然這個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身形遠大于女仆,但以夏德的槍法,他實在沒信心一槍擊中敵人。
夏德看著對方,右手向著側面一指,扣動扳機——
槍口冒出煙霧,門后捂著手腕的男人被一槍擊中胸口的位置。他因為子彈的沖力,向后撞到了墻上。抬起槍還想射擊,但手卻沒有握住自己的槍,被靠近他的那位女仆勇敢的丟來的盤子將槍撞了出去。
夏德第三次壓倒撞錘,看著面前的男人,右手向著側下方一指。
偏了,再向下一點。是的,就是這里。
門后的男人倚著墻捂著胸口,頭一歪,緩緩的倒下了。
夏德依然在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躲在女仆身后的黑帽子男人:
“殿下,請帶著你的仆人們先離開這里。”
壓倒撞錘,依然是目視前方但對著右側嘭的再次開槍,尸體顫動了一下,夏德這是在防止對方裝死。
如果其他人都離開,那么即使夏德使用環術士的力量,目擊者也只有一名女仆,這種情況就比較容易處理了。
“不,誰也不能離開,否則我就開槍打死她了!”
男人瞪大眼睛喘著粗氣,眼睛中滿是血絲,臉上是崩潰的表情。夏德剛才抱著阿杰莉娜沖進來的時候可沒關門,槍聲已經傳播出去了:
“不要緊張,朋友,也許我們可以談談,瞧,我沒有武器了。”
夏德緊盯著他,為了表示誠意,還松開右手,讓左輪槍落在地上。對他來說,用槍殺人是最沒有效率的方法。
“還有,丟掉你身上的紙牌!我剛才看到了!你的紙牌可以殺人!”
“不,我剛才可沒用紙牌殺人。”
夏德并沒有正面否定這一點,將手伸進口袋里,將一疊紙牌取出,遞給身邊的公主。
“還有!”
躲在女仆背后的男人大聲說道。
他大概只是想要試試看,沒想到夏德又伸進了另一個口袋,把自己的備用紙牌也遞給了公主。
其實,他只能為一副紙牌附加奇術珍藏之物,對方實在是考慮多了。
“還有!”
男人見到夏德果然還有準備,又說道。
夏德猶豫了一下,解開外衣的扣子,把腰間別著的善良之槍丟到地板上。
“這下是真的沒有了。”
他盡量說的誠懇一些,并在對方反駁之前說道:
“讓公主離開這里,你可以挾持我們兩個人作為人質。”
“不行,誰都不能離開。”
男人舉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夏德很擔心他會不小心扣動那把格拉斯袖珍單發手槍的扳機。
“嗯?軍情六處的行動配槍?那群人倒賣軍火,終于惹到麻煩了?”
夏德雖然心中驚訝,但沒有表現出來。但被他挾持的那位金發女仆是真的緊張,她咬著嘴唇閉著眼睛,腦袋拼命的向著遠離槍口的方向傾斜。
門外已經出現腳步聲了,歌劇的聲音也在第二聲槍響之后停下,夏德知道自己不可能輸:
“阿杰莉娜,帶著你的仆人離開。”
夏德再次說了一聲,然后感覺十六歲的公主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漢密爾頓先生,我有些害怕。”
她整個人完全藏在夏德身后,拽著夏德的衣服這樣說道,說話的聲音很大。而且,夏德居然在她的聲音之下,聽到了類似槍械保險被打開的咔嗒聲。
他的眼睛繼續與那個持槍男人對視著:
“不用怕,我會保......”
槍聲從背后響起,精準的擊中了黑帽子男人的眉心。
女仆驚叫一聲從尸體旁邊跑開,男人瞪大了眼睛,連遺言都來不及留下,尸體便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上。
“這......”
夏德轉身向后看,阿杰莉娜·卡文迪許躲在他的背后,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手中拿著一把槍口冒著煙的金色袖珍女士手槍。
手槍的扳機似乎是寶石材質,槍體可能是鍍金。這種裝飾性很強的女士小手槍,只能儲存三發子彈,其中包括提前壓到槍管里的那一枚,是上層社會的女性們防身用的武器。
阿杰莉娜沖夏德靦腆的笑著,然后很不淑女的撩起自己的裙子,露出裙子下面的黑色小皮鞋和白色長襪。
右側的襪帶已經不見了,她將那把槍放回了掛在左側的白色蕾絲布料腿環上的小巧皮質槍袋里:
“騎士,還好你要了我的襪帶,我剛才把手伸進裙子里取襪帶的時候,剛好能把槍袋里的槍拿出來藏在袖子里。”
她放下裙子抬頭看向夏德,女仆們在身邊走動奔跑,呼喊著其他人,門外的人們闖了進來,驚訝的看著房間內凌亂而慘烈的這一幕。
房間中央的紅地毯上,此時十六歲的阿杰莉娜·卡文迪許正抬頭對夏德微笑,那笑臉,幾乎和嘉琳娜·卡文迪許與蕾茜雅·卡文迪許完全重合了:
“騎士,快和我說說看,你是怎么把紙牌當成武器甩出去的?哦,剛才那一幕,可真是瀟灑呢。”
“我......”
夏德有些錯愕的從她手中接過了自己的紙牌:
“不是蒸汽炸彈是手槍......卡文迪許家族的姑娘們,真是了不起。”
(小米婭奔跑中......)
半個小時后,歌劇院已經被里德維奇場的警察以及軍情六處的特工們重重包圍,數盞大功率煤氣燈均勻的分布在歌劇院周圍,讓整個托貝斯克大歌劇院像是一下從夜晚來到了白天。
而在歌劇院之外,皇家侍從們包圍著馬車,馬車中則坐著兩位公主以及夏德。
身著火紅色長裙的蕾茜雅捂著額頭,已經從夏德的描述中基本知曉了今晚的事情。而她們留在這里,則是要等軍情六處詢問完具體情況后才能離開。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這次難道又是灰手套在行動嗎?”
夏德依然不明白。
“不不,不是灰手套。”
蕾茜雅一副很頭痛的模樣:
“還是和我的哥哥,薩克斯·卡文迪許有關。”
“他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
“但他的黨羽還在。”
阿杰莉娜說道,蕾茜雅出現以后,她一直表現的非常乖巧,就好像她在懼怕蕾茜雅。
“是的,有些人的利益是與薩克斯·卡文迪許綁定在一起的。現在我回到了托貝斯克,父親對哥哥的宣判也即將開始,有人想要拼死一搏。”
蕾茜雅嘆著氣:
“雖然剛才三個人身上沒有特殊的標記,使用的槍械也是軍情六處的制式武器,但會被逼到用這種手段的家伙,也沒幾個人。會調查清楚的。”
夏德注意到,蕾茜雅一直在用名字稱呼自己的哥哥。
阿杰莉娜外出并非沒有帶護衛,只不過她的護衛沒有和她一起在三樓的包廂,而是在三樓其他位置以及樓下警戒。而夏德剛才看到的血跡,就是那些被殺死的護衛們的血。
但即使他不出現,阿杰莉娜也不會有危險。除了公主本身帶著一只小手槍以外,今晚歌劇院里還有大批托貝斯克高層軍官在樓下觀眾席坐著,據說是托貝斯克的老兵俱樂部組織的集體娛樂活動。
事實上,在三樓發生對峙的同時,那些被殺死的公主護衛的尸體就已經被人們發現了,因此這次不怎么嚴謹的綁架行動注定是失敗的。
因為涉及到王室,又出現了軍情六處的配槍,所以這件事會由軍情六處牽頭,與里德維奇場的警察一起進行調查。夏德作為主要人員也要接受詢問,但他很難解釋自己今晚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但好在在安洛斯處長出現以前,阿杰莉娜主動提議,今晚是她邀請了夏德一起來看戲。蕾茜雅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沒說,而是彎著腰,從自己妹妹身旁來到了對面夏德的身旁:
“真是的,今晚是我們第一次在托貝斯克見面,我特意挑選了裙子,本來還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呢。”
今晚蕾茜雅的裝扮確實漂亮,夏德在剛才見面時就已經夸獎過了。
“我想今晚我們是沒時間獨處了。”
她當著自己妹妹的面說道,漂亮的眸子與夏德對視。那眼神和多蘿茜很像,但又并非完全相似。
“夏德,一會兒我和阿杰莉娜會直接返回約德爾宮。我想下次見面,只能等到下周三母親的生日宴會了,你可一定要來。”
說著,蕾茜雅擁抱上了夏德,好一會兒才放開他。
夏德嗅到了蕾茜雅身上的香水味道,看來她為了歸來后第一次和夏德見面,真的是做了很多準備。
“真是的,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不滿的說著,蕾茜雅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后者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蕾茜雅姐姐,抱歉,我不應該在這時提到這件事,但我聽說漢密爾頓先生和嘉琳娜姑婆......”
“哦,那個女人。”
蕾茜雅對嘉琳娜小姐的態度還是和往常一樣,她搖搖頭:
“阿杰莉娜,你也真是的,怎么這么晚還跑到城南看歌劇?”
她拿出了作為姐姐的態度,小公主立刻不敢說話了,但夏德覺得她心底一定在說自己的姐姐這么晚也跑到這里來與男人見面。
“夏德,阿杰莉娜和我關系很不錯,你可以信任她。”
蕾茜雅又對夏德說道,但也不解釋其中的內涵:
“以后如果有事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多......找阿杰莉娜也是一樣的。”
“是的,漢密爾頓先生,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十六歲的公主抬起頭對夏德笑著說道。
外面傳來的說話聲音,是安洛斯先生到了,正在向蕾茜雅帶來的侍衛和提前趕到的警察了解情況。夏德這才想到了一件事,把口袋里的那根襪帶拿出來:
“阿杰莉娜殿下,剛才真是冒犯了,這個還給您。”
雖然當著蕾茜雅的面取出襪帶并不好,但如果帶回家那就更加不好了。更何況,夏德也不想讓阿杰莉娜認為自己是襪帶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