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牌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有壓迫感的對手。現在12局你一局都沒有輸過,這第13局已經是最后一輪了,只要你贏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這一局還是你贏。”
“不如我們按照第五局時商量的那樣,投降輸一半的積分怎么樣?”
夏德于是提議道,將兩張手牌展示了出來:
“這樣一來,雖然我還是贏了,但子爵,至少輸的人不是你。”
貝爾·格拉子爵看了一眼夏德的手牌:
“你現在是17點,我不信你的底牌在4點之內。這一局的前兩輪,你已經摸到過太陽1、月亮3、星辰3和星辰4,我要賭你已經爆牌,你在詐我們。”
夏德笑了一下,又問向赫爾曼·伍德先生:
“你怎么看?”
擦著汗的年輕人微微瞇眼:
“主動認輸我就真輸了,但如果你爆了牌,至少這一局你輸了。畢竟按照這次的規則,獲勝積兩分,輸掉不積分,但爆牌要扣1分。我也認為你在虛張聲勢,華生先生,這一局你已經爆牌了對不對?”
夏德將兩只手抱在一起,讓手指穿過另一只手的指縫:
“你就這么肯定?那么,要不要為這一局加些賭注?不,不是特殊牌,特殊牌我們接下來再賭。”
貝爾·格拉子爵和赫爾曼·伍德先生對視一眼:
“我們不信你沒爆牌,那么就增加賭注,我們如果輸了,明天去教堂多捐5克朗。”
夏德終于露出了笑意:
“沒問題,我接受這賭注,兩位先開牌還是我先開牌。”
“我是18點。”
“我也是18點。”
“那么還真是遺憾。”
夏德掀開了自己的底牌太陽3:
“我是20點。”
魔女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夏德的肩膀上,夏德轉頭看向她,女伯爵那金色的眸子也帶著十足的笑意。
牌局暫時結束,三大家族的談判也暫時告一段落,大家各自休息一陣子,再進行今晚接下來的活動。雖說打牌只是借口,但實際上每次這樣的秘密聚會都會在最后以重頭戲的方式,變成真正的羅德牌牌局,這也會被三大家族請來的牌手們作為之后的日常談資。
畢竟誰都不想輸。
“沒想到你真的這么厲害。”
走廊上,借口去自己在俱樂部的房間補妝的貝琳德爾小姐對夏德說道,夏德這次倒是沒有謙虛:
“我只是運氣好而已,貝爾·格拉子爵不愧是大城玩家1850的冠軍,他的技術和運氣也很不錯。自從來到這座城市,我早就想要和他玩幾局。請看著吧,一會兒我一定會把他的特殊牌贏來。”
“嗯希望你還記得今晚要做的事情。”
魔女再次提醒道。
“當然,但那是贏牌之后的事情。”
休息時間很快結束,夏德、貝爾·格拉子爵和赫爾曼·伍德先生又重新坐回到了桌邊。明晃晃的燈光將鋪著綠色毯子的桌面照的發白。馬丁·愛丁頓伯爵、哈利·伍德男爵和貝琳德爾小姐沒有再回到沙發落座,而是各自來到了自家牌手身邊。
仆人們搬來了椅子,讓桌邊變成六個人。貝琳德爾小姐就在夏德身邊,“魔女的味道”香水很獨特,這是只有少數人才能分辨出來的特殊味道。
她看著夏德嫻熟的切牌洗牌,將牌組按在桌面后輕輕一劃,讓牌組在面前的桌面上呈扇形展開。
“平時你的愛好就是玩牌嗎?”
她用低微的聲音問向夏德,夏德輕輕點頭:
“養貓和玩牌,不過雖然喜歡玩牌,但我并不是經常與人打牌。一方面,我的運氣太好,和別人玩牌不公平,另一方面,我厭惡賭博賭特殊牌不算賭博。”
金發女伯爵臉上的笑意越發明媚了:
“這還真是不錯的習慣,是的,凡妮莎也不會允許歌劇團出現賭棍.平時還有什么愛好嗎?養貓花不了太長時間吧?”
“也沒什么愛好,在家,我是說在歌劇團的時候,如果沒有外出任務,我通常就待在房間里看書。”
然后想到了自己的職業:
“或者幫人解決些麻煩事情,比如找貓、調查失蹤者之類的事情。當然,我可不會平白幫人,我會收費的。”
女伯爵點點頭,對這個男人的了解越發的清晰,心中對他的滿意程度也越發強烈,從這些天的接觸來看,“約翰·華生”物欲極低,不喜歡抽煙喝酒,雖然玩牌但似乎也只是將其當做有趣的集卡游戲。養貓算是很不錯的愛好,特別是那貓真的很漂亮。至于對漂亮姑娘們,他也只是稍微關注一些,平日里與自己的女仆們接觸,并未表現出失禮。
對于他這樣英俊的年輕男人,特別是等級如此高的環術士來說,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道德典范,只比教會的苦修士們差一籌。
“但這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不會是對姑娘沒興趣吧?”
心中又有些懷疑,于是回憶他騎馬載著重傷的她回城的事情,但那晚的記憶很是模糊,只記得他當時雖然不好意思,但也沒有特殊表現。
于是魔女垂下的左臂袖筒中滑出一枚硬幣落入手中,輕輕拋了一下,用指肚摩挲確定向上的花紋圖案,隨后稍稍靠近了夏德一些:
“接下來還是剛才的規則嗎?”
夏德以為她又要他配合著演出她可以隨意接觸男人,因此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制止魔女的臉幾乎貼在他的側臉上的行為:
“是的,每局三輪,每局結束后計算總積分。先贏得兩局者勝,所以如果大家運氣都很好,大概要四局才能結束。”
金發女伯爵輕輕“嗯”了一聲,像是對他洗牌的動作好奇,于是又繼續探頭,頭發便微微掃過了夏德的側臉。他臉色有些紅,便將注意力集中到被交換來洗牌的牌組上。
貝琳德爾小姐這才放心。
牌局很快開始,每個人都拿出了這次要賭的特殊牌進行展示。夏德拿出的自然是那張愚者故事·雷擊狂人,牌組里有兩張特殊牌的赫爾曼·伍德拿出的是古代童話·美人魚之歌,牌組里足有7張特殊牌,其中甚至包含了花色太陽7的大城玩家·1850年洛克伍德冠軍的格拉子爵則拿出了時代的文字·泰拉瑞爾河報。
那張大城玩家·1850年洛克伍德冠軍的特殊規則與夏德的大城玩家·1853年托貝斯克冠軍的規則相同,都是讓對手展示自己的底牌。
“請等一下。”
夏德看著那張“古代童話”忽的說道,他也有三張“古代童話”,也就是火柴女、沉眠公主與灰姑娘,但這并不是他此時開口的原因:
“我記得古代童話·美人魚之歌似乎是在德拉瑞昂的國王議會的第一常任秘書斯皮爾斯先生手中(502章)你們瞧我是北國人長相,我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德拉瑞昂生活,認識那邊的牌手,聽說過這件事。”
于是赫爾曼·伍德不無得意的解釋道:
“是的,但那是去年的事情了。我的叔叔杰拉里·伍德爵士,去年隨同瑪格麗特公主訪問了托貝斯克,這張牌是他從那位秘書先生手里贏來的。”
夏德點頭表示明白,只是沒想到自己與這張牌這么有緣分。預言家協會的工作人員已經到場,確認三張牌都是正版沒有問題后,才開始了今晚最重要的這場牌局。隨著桌子下方噴射出蒸汽霧,凹槽緩緩上升托舉出了三人的牌組。
已經輸了一晚上的赫爾曼·伍德先生率先去抽牌,看起來今晚如果不贏一局絕對不罷休。而格拉子爵則謹慎得多,見夏德抽牌他才伸手去摸牌。
一張底牌和一張手牌進入到了三人的手中,夏德旁邊的魔女也看向他的牌,然后露出了笑意。她接過背后的瑪蒂爾達小姐遞來的高腳杯,又對馬丁·愛丁頓伯爵、哈利·伍德男爵說道:
“怎么樣,要不要和以前一樣,對每一局額外增加賭注?”
夏德看了她一眼,女伯爵眨眨眼示意他放心:
“如果賭錢就太俗氣了,我最近得到了一尊拉瑞安大師雕刻的《清晨的少女》石像。是的,已經找人驗過了,是真品。”
“當然加注,貝琳德爾伯爵,感謝你上次的那條珍珠項鏈,我的女兒很高興。”
愛丁頓伯爵詢問了一下格拉子爵的意見,才拋出自己的籌碼:
“我的船隊剛從新大陸運來了幾匹不錯的好馬,第一局誰要是贏了,我親自調兩匹送到你們那里。”
哈利·伍德男爵笑道:
“兩位伯爵可真是慷慨,那么我也不能吝嗇。我最近沒有弄到什么好東西,但貝琳德爾伯爵不是一直想要去我的家族圖書館看一看嗎?兩位伯爵如果贏了,都可以隨便去看。”
魔女展開了手中的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以此掩蓋自己的笑意。
三位牌手都要了第三張牌,夏德看著手中的月亮2和星辰13,又確認了一下底牌的確是花朵3,這才輕聲問向一旁的魔女:
“我們繼續要牌嗎?”
“這是你在玩牌。”
扇子繼續遮住下半張臉,聲音只有夏德聽得到:
“需要我來占卜嗎?”
“不需要。”
他敲了敲桌面示意自己停牌,赫爾曼·伍德猶豫了一下,考慮到爆牌的后果太大便也沒有跟,只有格拉子爵摸了第四張牌,然后笑著將自己的首張牌展示給眾人,那是特殊牌面,也有著特殊的規則:
“運氣看起來不錯。太陽1現代紡織工藝·編花,在抽牌四張且未爆牌的情況下可以使用。若手牌總點數小于等于8,則點數調整為21點。”
這張卡牌的牌面是一個包著頭巾的女工在一臺巨大的機器面前彎腰操縱,她身邊的架子上掛著花紋復雜的掛毯,身后的背景則是無數和她相似的女工在操縱機器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