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光者研修會想要將月灣變成光的計劃,必須在被選者儀式舉行后才能進行。而我們能夠控制被選者儀式是否進行,夏德,別那么擔心。”
露維婭勸慰道,伊露娜也說道:
“我會將這情報帶回教會,既然拜光者研修會的瘋子們需要在城內各處布置儀式,我們就有辦法找到那些儀式并破壞它們。現在大家的手牌幾乎都已經全部展示出來,剩下的,就看誰的策略更好了。”
事不宜遲,大家分頭行動。夏德也沒有閑著,丟水晶鞋回家后便去了蘭德爾河谷,在“被遺忘者教堂”庭院的大樹下見到了以“湯姆斯·格蘭杰”形象出現的大地守護者。
“周日到周二,時間不確定。”
“我明白。”
守護者并沒有說自己要如何知曉千里之外的事情,但他就在大地之心,應該有辦法:
“看你的表情,這次的事情很麻煩?”
“幾乎可以肯定有一位邪神會出現,而且我大概率打不過它。”
兩人一起站在樹下,眺望著盛夏時節的教堂側影。如今這座教堂有了被凡妮莎留下的姑娘們的維護,不僅外墻刷上了新漆,墻角處也用低矮的木柵欄圍出了一個個的小花圃。
誰都沒有說話,夏德也久違的感受到了真正的夏季氛圍。良久,那靈魂聚合體才問道:
“如果有需要,你會犧牲自己嗎?”
“不會。”
夏德想也沒想便回答,望著樹下的秋千:
“我已經不是獨自一人了,還有很多人在意我,我不能隨便就離開。”
守護者輕輕點了下頭,由湯姆斯·格蘭杰先生,又變成了威綸·拉瑟斯先生的模樣:
“是的,希里斯還需要你照顧。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離開的太早,我不希望她的身邊只剩下那位魔女。”
隨后兩人便又陷入了沉默,蘭德爾河谷地區因為地下的“大地之心”以及守護者們的影響,受到的特異光芒的影響程度并不深。此時是盛夏的最后時刻,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如果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夏德其實很希望能夠和姑娘們一起在這庭院中野餐,又或者靠著這棵大樹抱著小米婭,安安穩穩的睡一個午覺,但他做不到。
本來告別了大地守護者以后,夏德想要返回托貝斯克通知一下醫生。但當他出現在那條被白霧包裹著的路標小徑,也即是“空間迷宮”中時,卻又改變主意,觸碰了同樣位于蘭德爾河谷地區的“黑夜靈廟”的路標。
自靈廟下方的洞穴中走出,隨后變作蝴蝶來到了位于山腰側面的黑夜靈廟。古舊的靈廟遺跡如今只剩下了三道拱門的殘骸,唯有拱門盡頭的開闊場地上,殘留著上次夏德在這里“違規”穿越時間時留下的日月星辰的巨大儀式基陣。
夏德也不知道自己這次來這里是要做什么,他站在那基陣中看著蘭德爾河谷的林海,許久,才丟水晶鞋離開了這里(注)。
午飯前,他去了醫生的診所說明了月灣那邊的情況。雖然時間有些緊急,但醫生很樂意幫忙:
“晚上十一點半到凌晨一點的這一個半小時之間,隨便找個沒人的十字路口,按照我教給你的方式召喚我就好。”
午飯是在家中和多蘿茜一起吃的,作家小姐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周六一大早就和夏德一起出發。
而午飯后夏德回到月灣的時候,剛一進莊園,就被笑著的露維婭神神秘秘的拉到了船上。
從船艙的宴會廳出現以后,她又帶著夏德去了最上層的船長室。隨后夏德便看到梅根、阿芙羅拉小姐和伊萊瑟小姐都在這里,她們正圍觀著一臉不高興的貝琳德爾小姐。
瑪蒂爾達也在這里,金發女仆見到夏德后輕輕點了下頭,就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生。至于那位女伯爵,此時背后生出金龍的雙翼,隨著雙翼的緩慢扇動,她正浮在空中:
“你們知道嗎?你們現在看我的眼神,有些像是在看籠子里的倉鼠。”
“血脈激活的嘗試成功了?”
夏德也湊上前驚喜的問道,梅根捂著嘴笑著:
“不算特別成功,貝拉除了長出翅膀會飛了以外,只是力量增強了一些,除此之外甚至身上連一片鱗片都沒有出現。我和斯威夫特小姐原本預計著,她至少也要長出一對小巧的角,但很顯然并沒有。
目前還不知道是魔藥本身有問題,還是因為貝拉已經是十一階大魔女,魔女的力量影響了血統。但總之是件好事,貝拉也會飛了。”
“速度不算很快,和你們沒法相比。”
女伯爵終于落回到了地面上,身后的翅膀又晃動兩下,居然散作了金色的光粒消失不見了。
這與正常龍裔遮掩自己的身體特征的過程可不相同,見夏德有些詫異,眉心有著脂紅色胎記的女伯爵便自己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大概是血統影響的吧......所以,你們能不能不要都聚在這里?沒事情做了嗎?我還是感覺像是被你們當成籠子里的倉鼠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而當眾人各自散去后,夏德也沒有在這里久留,而是去了瑪格麗特莊園。最近城市大霧,公主也很少外出,所有的活動都是在這座王室莊園中進行。
這個下午她倒是有時間,聽了夏德的來意后,便吩咐女仆去取文件:
“你讓我幫忙調查的那位驗尸官,已經查到部分資料了,你如果不來,我就直接去找你了。
他在威綸戴爾求學時期的資料最詳細,包括他的學習成績、交友范圍和那些老教授們對他的評價。新大陸軍團傳來的他作為隨行軍醫的資料只有一部分,他在月灣市的這十年資料最少。”
貌美的公主殿下主動邀請夏德坐下來喝下午茶,并有些慶幸自己的老師帶人出門勘測月灣市的空間穩定狀況去了。
小米婭被留在了船上和小獨角獸玩,所以夏德不必考慮它。他謝過了瑪格麗特遞來的玫瑰餡的夾心餅干,便陷入了柔軟的沙發中。
急迫的心情也因為舒適的環境而好了不少,前來知曉阿爾貝先生過往所有經歷的夏德好奇的詢問:
“他的出身怎么樣?”
公主也在夏德身邊坐下,fen色的雙chun很有光澤:
“‘阿爾貝’不是任何貴族的姓氏,因為你說不能大張旗鼓的調查,所以報告上的結果也不是很細致。他的姓氏與他葬在威綸戴爾公共墓園的母親一致,他的父親則完全查不到。她的母親,那位阿爾貝女士,生前是......”
她抿著嘴顯出了為難的神色,向著夏德又靠近了一下,并抓起了夏德的手:
“我的表叔,也就是我的父親的表弟,阿爾貝女士曾是那家的女管家。我小時候還見過那位女士呢,她死于無法醫治的肺病,那時那位驗尸官差不多要在醫學院畢業了。”
聊起這些事情,瑪格麗特也不是很開心:
“阿爾貝女士埋葬的位置很不尋常,而且規格很高,雖然是公共墓園,但那里是......而且阿爾貝先生即使常年不在威綸戴爾,那座墳墓也日常有人維護和祭拜。”
夏德聽出了她的意思:
“你不會是想說,托勒密·阿爾貝先生是你的親戚吧?”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金發公主立刻搖起了頭,這種王室的秘聞即使是她也說不清楚:
“托勒密·阿爾貝求學期間雖然不富裕,但生活的也還算不錯。他的老師和舊時相識的同學們對他評價很高,認為他品格高尚,為人正直,但也有人認為他有些時候正直的過了頭。
調查中查到了一件事,大概是威綸戴爾圣約克醫學院的一位老師,常年多報教學損耗的器材來牟利,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但那位年輕的老師家中的確不富裕,而且他靠著這種收入賺的也不多,也沒人理會。”
“阿爾貝先生舉報了他?”
夏德問道,瑪格麗特再次搖起了頭:
“托勒密·阿爾貝與那位年輕的老師談了談,希望他不要這么做。隨后不久,那位年輕的老師就自殺了。沒有證據表明他自殺的原因,他在遺書里也只是說自己抑郁了很久,是各種矛盾疊加在一起才促使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但這件事還是鬧得沸沸揚揚,有人說是阿爾貝先生逼死了自己的老師。好在事情很快就平息,這件事只停留在當時那幾屆學生的回憶里。”
夏德感覺自己實在是無法評價這件事:
“這......那么托勒密·阿爾貝先生畢業后選擇成為軍醫,跟隨前往新大陸是因為什么?”
調查得到的資料已經送來了,拆開文件袋后文件散落在茶幾上,夏德拿起了阿爾貝先生的學籍資料:
“他的成績相當不錯,即使我不了解那所學校的情況,但這種成績選擇成為軍醫,也太可惜了吧?他就算自己不去開辦診所在威綸戴爾那樣的大城市撈金,留在學校里教書也比跑去新大陸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