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的龍鱗劍劍身上除了更加密集的龍鱗痕跡以外,在上次被斬斷的位置,還多了一道火紅色的痕跡。
你的身體天賦并不比任何異種生物弱。
「她」在夏德進門的時候溫柔的說道,隨后又補充:
即使是巨龍。
「謝謝夸獎。」
夏德露出了笑意,「強效空間感知」感知建筑內部的地形,然后猛地向上一跳,轟隆一聲撞穿了兩層樓板,越過了正在「清理」下層的阿爾貝先生直接來到了三樓。
大概防守的人群都聚集在了樓下,夏德反而沒有第一眼在三層看到太多人。他看向留在一樓的托馬斯·皮金,將他用鎖鏈拉了上來,隨后感知便觸碰到了更上層的防御性儀式。
沒有危險,繼續向前吧。
「所以說,這個世界對普通人,真是太危險了。」
夏德和阿爾貝先生進門的第兩分四十八秒,兩人共同踏上了通往塔頂房間的旋轉樓梯。阿爾貝先生此時依然維持著吸血種的模樣,但他的衣服上卻一點血跡也沒有沾染。
夏德一腳踢開了緊閉著的房門,象征著死亡的灰色云霧立刻便飄散了出來。
甚至沒用夏德動手,阿爾貝先生轉動左手,一團亮金色的光球飄出,居然驅散了那些可怕的云霧。
而在被布置的像是大貴族私人臥房的房間里,貝恩哈特先生雖然稍顯狼狽,但也已經制住了同樣展現出吸血種樣貌的卡門·愛丁頓。后者被死死的壓在地面上,左腿斷了一截,眼睛看向門口的兩人,充斥著濃濃的仇恨:
「你們這些蠢人!」
「我們的大音樂家,原來真的是吸血種啊。」
夏德說道,貝恩哈特先生輕輕搖了搖頭:
「所以我才說,月灣已經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再多幾件也不為奇。」
被他壓住的卡門·愛丁頓此時猛地一用力,趁著貝恩哈特先生分神居然一下掙脫了出來。他立刻化作大群蝙蝠向著窗口和門口逃竄,又是阿爾貝先生一揮手,四柄光劍圍成正四邊形圍住了那些蝙蝠,而四柄光劍中央的蝙蝠也被強制變回了卡門·愛丁頓的模樣。
這一招連夏德都看不出端倪,只能看出它兼具了月之荊棘的部分「空間封閉」效果和大罪鎖鏈的「封鎖特殊能力」效果。
「你什么時候學會的這一招?」
貝恩哈特先生挑了下眉毛,驗尸官正想開口,卻猛地轉頭看向窗外。
半透明的巨龍此時像是憑空出現,在塔樓外面對準窗口便是一口熾熱的龍息。
噴吐的烈焰至少持續了兩分鐘才結束,整個高塔的塔頂建材在火焰消失后,都呈現出一種熔融的結晶狀態。
但隨后一道黑色的鎖鏈徑直從塔頂廢墟中射出,鎖鏈捆綁住了那頭龍的脖子,隨后在巨龍的哀嚎聲中,一記雷槍徑直貫穿了那頭鱗片顏色近乎透明的龍。
夏德從塔頂廢墟中一躍而出,借著鎖鏈的拉力來到那頭龍的頭上,一劍貫穿了它的脖頸。
血霧噴涌,龍慘叫著向下墜落,而化成血霧同樣從塔頂廢墟中飛出的阿爾貝先生,干脆利落的在手中凝聚出血霧包裹的長劍。在龍落地之前,一劍斬下了它的頭顱。
轟隆一聲沉悶的巨響,代表著戰斗干脆利落的結束了。
「你們都這么厲害,會顯得我很沒用。」
貝恩哈特先生從塔頂邊緣探出頭向下看的時候喃喃自語道,隨后便看到夏德化身紅蝶,與那團血霧一同又飛了上來。
「這應該是龍饗教團用煉金術調配出的特殊龍獸,看起來像是加入了‘隱形蛾"的血。」
夏德說道:
「遺物依然在生效,它應該從一開始就藏在這座城堡中,剛才趁著我們放松才突然偷襲。好在這東西藏匿的本領不錯,但實力太弱。」
「龍饗教團肯為了他們兩個,特意安排一頭珍貴的龍獸,已經很不錯了。」
貝恩哈特先生說道,看著自己腳下躺著的兩個「同族」:
「雖然剛才我說不驚訝,但本地同族居然真的敢侵染七大家族的血脈,這還真是想不到......華生先生,接下來交給我們吧。你們兩個不是約好了明天去找什么紙牌嗎?那就明早老地方見,到時候給你審問結果。」
驗尸官也點點頭:
「這件事終于要有結果了。」
夏德也沒想著參加審訊,他聆聽了一下聲音:
「七點二十四分了,來得及,那我就回去參加宴會,還有人等著我在宴會上一同跳舞呢。」
兩位吸血種都笑了起來,夏德說完還彎腰從卡門·愛丁頓的手上扯下了一枚戒指:
「一會兒如果見到了愛丁頓伯爵,我想用這個看看他的反應。」
吸血種子爵點點頭:
「那明早見,今晚麻煩你了。」
「不用這么客氣,兩位,我們明早見,回去的時候也小心一點。」
夏德揮了揮手,徑直從被龍息熔毀的塔頂缺口跳了下去。墜落過程中丟出水晶鞋,便立刻返回了托貝斯克。
而依然站在塔頂的貝恩哈特先生,在確定夏德離開后,脫水的臉逐漸飽滿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這才探究的問向一旁同樣恢復成正常人類模樣的好友:
「說起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托勒密·阿爾貝無言以對,好在遠處忽的亮起了一道血光,兩人都是皺眉:
「這信號是外圍的同族發來的消息,是敵襲。看來龍饗教團還很看重他們。」
貝恩哈特先生直接問道:
「華生先生暫時離開了,如果有高環術士,你還可以嗎?」
驗尸官迎著風站在高塔的缺口,薄霧上方的三輪月亮照亮了他緊皺的眉頭。剛剛恢復的人形再次異化成吸血種的本體,雙爪在面前相互碰撞火星四濺,他眼睛瞇了起來:
「也不要什么事情都麻煩華生先生,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想只要十三環不出現,我是沒問題的。」
「那好,我們走吧,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兩人化身血霧卷起了塔頂昏迷的兩人,在遺物效果撤回后,筆直的飛向了遠處那道紅光。
(小米婭奔跑中......)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富麗堂皇的瑪格麗特莊園宴會大廳內,穿著正裝端著一杯香檳的夏德,急匆匆的來到了正在和安卡拉侯爵夫人閑談的貝琳德爾小姐的身邊。
穿著與發色很搭配的金色晚禮服的女伯爵看著夏德急匆匆的模樣,忍不住用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右手捂著嘴笑著說道:
「瞧你這樣子,又去殺人了?」
周圍的貴婦人和貴族小姐們都笑了起來,夏德驚愕了一下,隨后嗅了嗅自己的袖口:
「我明明記得洗澡了。」
于是周圍的笑聲更加明顯了,但也有不少人羞紅了臉。
雖然夏德錯過了宴會的開場部分,但至少他到的時候宴會也算是剛開始不久。
女伯爵見夏德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便知道城外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于是她便和「表弟」一起繼續和本地貴族和名流們交談了幾句,而當愛丁頓伯爵走過來想和她說幾句話的時候,那位老伯爵
先是客氣的向夏德點了點頭,然后猛地一愣,驚愕的看向夏德手上的戒指:
「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愛丁頓伯爵,請對我的表弟客氣一些。」
貝拉·貝琳德爾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側身想要擋在夏德面前,但夏德卻主動向前走了一步,并摘下那枚戒指:
「這個嗎?我今天下午到城外轉了一圈,在農田中撿的。說來真是湊巧,這上面居然有愛丁頓家族的家徽。伯爵,這是你們家的東西嗎?」
年邁的愛丁頓伯爵端著酒杯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下意識的想要去拿那枚戒指,但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戴著紅寶石額頭飾品來遮掩脂紅色胎記的女伯爵笑了一下,又壓低聲音:
「愛丁頓伯爵,算起來您還是我的長輩。您應該知道,串聯那些所謂環術士算是小錯,但讓自家子嗣變成......那種東西,可就不是小問題了。」
頭發花白的老伯爵猛地將手中酒杯里的酒都灌進嘴里,沒有去看夏德,直接與貝琳德爾小姐對視,臉上的表情相當復雜:
「貝琳德爾,你在威脅我?」
「愛丁頓伯爵,我父親以前說過,每當你用這種句式提問的時候,往往意味著你在試圖用自己的強勢來遮掩驚慌。」
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于是愛丁頓伯爵嘴角抽動了一下;
「我......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管卡門現在是什么情況,他都不再是愛丁頓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夏德手中的戒指,沒有想要拿走的意思:
「貝琳德爾伯爵,明天到城市議會談一談吧,每個人的家中都有不愿談起的話題。我......我也不希望事情走到這一步。」
「這么狠心的舍棄兒子嗎?也對,你家的子嗣并不少。」
雖然這樣說,但她還是答應了明天見面的條件,愛丁頓伯爵又生硬的向夏德點點頭,這才轉身離開。女伯爵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笑著對夏德說道:
「你猜我有沒有可能,明天問出最后那片龍鱗的下落?」
「我倒是感覺,你更有可能聽到一段惡俗的家庭故事。親情、叛逆、反抗、奇遇,大概就是這樣。」
金發女伯爵被夏德逗得樂不可支,又牽起了夏德的手:
「今晚她們都沒來,只有我和瑪格麗特公主在。一會兒可要好好的陪我跳幾支舞,我可是聽她們說過,你很擅長跳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