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代價的返老還童?這可比時間詛咒好太多了。凡妮莎,你居然遇到了這種好事?”
這是小小的魔女去看望臥床的女公爵時,后者所說的話。她并非是調侃,而是真的很羨慕,將茶杯遞給了床旁邊的蒂法后,還一邊說著還一邊摸著自己的臉:
“怎么我就沒有碰到這種事情呢。瞧瞧你,凡妮莎,不僅是我們中第一個從十二階晉升的魔女,現在甚至變成了我們這一代最年輕的魔女.你居然還為此不高興?”
于是大地的魔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應該保持怎樣的情緒了。
正巧今天是周一,夏德便打算去拜訪林中精靈取禮物的同時,在林地中完成儀式。
正常來說惡魔召喚類的儀式都需要在深夜完成,不少甚至嚴苛的要求必須在午夜零點。但經過施耐德醫生改造過后的安全版本儀式,要在正午前后的兩個小時內完成,也因此夏德才敢真的去嘗試它。
高環術士們的騷亂并沒有影響在林地中照顧獨角獸和陸行鳥們的精靈小姐的生活,她再怎么特殊距離十三環也遠得很,而且夏德很懷疑她也有足夠的時間抗性免疫這種效果。
“不知道艾米莉亞現在怎么樣了。”
在林子里遠遠的看到精靈小姐逗弄獨角獸的身影時,夏德又感嘆了一句。
他的身后除了跟著要幫忙舉行儀式的四位“純潔少女”以外,還有十多位中環的姑娘和三位高環的姑娘。
凡妮莎緊跟在夏德的身后,大辮子扎起來發梢幾乎到了膝蓋后方的位置。她此時換上了一件合身的小裙子,不過不是阿杰莉娜提供的,阿杰莉娜的身高雖然無法和蕾茜雅相比但至少也有一米六。
她穿著的裙子是芙洛拉用變形術縮小了正常女性衣服后變出來的,當時芙洛拉忍笑大概忍得很辛苦。
而尖耳朵精靈雖然看上去遠離任何勢力,但她也知道今早的騷亂,甚至知道琪莎拉嬤嬤并沒有受到影響。
在夏德邀請變年輕的凡妮莎去獲取這周的禮物時,精靈還笑著詢問夏德:
“明明每個人都經歷過自己小時候的時光,而且不少人也會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但為什么一旦人們真的從大人變成了小孩子,又會不開心和煩惱呢?”
“因為童年的快樂,源自于對生活艱難的無知。一旦長大成人了,對生活了解的多了,其實人們懷念的不是那個年齡,而是那種不去煩惱當下和未來的心態。”
夏德試著解釋道,坐在樹屋外平臺的木椅上,雙腳甚至無法完全觸碰地面的金發女孩則一臉不高興的將手中拿著的東西塞給了夏德;
“這個你還是送給阿杰莉娜·卡文迪許吧。”
她得到的“禮物”是一只可以換裝的巴掌大小的玩偶,人偶的做工格外精細,腦袋、腰部和四肢關節都有轉軸因此可以活動,金色的頭發似乎是真的人發做成的,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貨真價實的絲綢制品,這是貴族家庭的女孩們才能擁有的玩具。
至于獲得了這份“禮物”的代價,凡妮莎需要在這周時間內,將這份禮物或者自己其他珍視的玩具送給其他人,所以她才會將玩偶塞給夏德。
并且她感覺這玩具,會讓她在多年后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感覺到更加的不自在。
玩笑過后精靈姑娘向夏德推薦了一處可以舉行儀式的地點,于是離開了樹屋后一行人在夏德的帶領下繼續在這片“無法走出的林區”行走,在經過了隱藏著古神雕像的樹洞后,便看到了精靈提到的空地。
這片空地并不是因為人為的原因而在密林中形成的,但為什么只有這里是光禿禿的,就連精靈姑娘也說不清楚。
“這片林子里的事情你不用全部弄清楚。”
她當時是這樣說的。
此時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距離正午前后的兩個小時已經很接近了,于是大家抓緊時間布置儀式。
至于夏德帶來了這么多人,則是為了在惡魔召喚儀式的外圍布置用以“凈化邪惡”“禁錮負能量”的神術儀式,以防止這惡魔召喚儀式最后弄得無法收場。
也因此,外圍的儀式布置,反而比施耐德醫生給的儀式要復雜的多
“其實直接使用人血也沒什么,官方甚至存在合法的途徑獲得人血。”
在夏德將準備好的冷凍羊血解凍的時候,身高一米五的金發魔女還在一旁說道。她是唯一什么都不用做的人,只需要一會兒配合夏德就好。
“我們要盡量減輕這儀式產生的影響祭品,我找一下。”
“愿望惡魔”本身不屬于特別需要血肉的惡魔,因此召喚它的祭品本應是與靈魂有關的東西,或者至少是“珍愛之物”,比如從小佩戴的首飾、最喜歡的人的頭發。
但醫生沒讓夏德提供真的人發或者貓毛,他知道夏德的牌組中有一張月亮9的惡魔·靈魂竊者畢肖普,這張牌作為儀式祭品再合適不過了,而且醫生保證祭品用過了是可以拿回來的。
總之,人血被替換成了羊血,祭品用羅德牌,儀式基陣雖然還是倒五芒星的形狀,但在五芒星的外圍用守夜人畫出一個圓將其整體圈起來,然后在地面的圓圈刻痕中繼續填充羊血,只是其中按照醫生的吩咐添加了大概百分之五的三號圣水。
一切準備就緒以后,特別是外圍的其他儀式確定沒問題后,凡妮莎、貝爾小姐、斯威夫特小姐和小阿芙羅拉小姐各自穿上黑色的袍子戴上兜帽,然后赤著腳站在了五芒星的四個尖端處,手中捧著樣式一致的燭臺。
“黑暗術!”
“黑暗術!”
“黑暗術!”
隨行而來的十多位姑娘們一同向四人所在的位置施法,于是林子里明亮的光線逐漸變得黯淡,直至只剩下四根長明蠟燭照亮周圍幽邃的黑暗。
夏德在這片深邃的黑暗中,拿著自己的羅德牌站在倒五芒星最下方的尖端處,彎腰將其放在了五芒星的中央后,他用惡魔語念出了一段在場所有姑娘雖然聽不懂,但都感覺聽了之后心中格外不舒服的話。
上古時代的惡魔語本身就是一種“褻瀆呢喃”,再加上夏德在其中加入了醫生掌握著的惡魔的“真名”,如果這里不是正午時分而是真正的午夜,接下來恐怕就是傳統恐怖故事的橋段了。
褻瀆的語言順利激活了儀式,被純潔姑娘捧著的燭臺上的蠟燭光芒快速轉化為黑色。地面上紅色的羊血原本是半凝固狀態,但在召喚的咒文念誦完畢后全部轉化為黑色,進而變成干涸狀態。
羅德牌下方的地面驟然涌起了一片七彩的煙霧,七彩煙霧飄向高空,藍色巨靈的虛影便在那團煙霧中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儀式基陣的上方:
“是誰想要實現愿哦,是你啊。”
大半年時間沒見,那惡魔還是原本的樣子。它高高的飄在黑暗的空中,雙手抱在胸前看也不看其他人,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夏德。上半身的皮膚全部是藍色的,手指、臂膀、耳朵甚至鼻子上都戴著黃金和玉石首飾,下半身則是一股不定型的七彩煙霧:
“看來不只是這些少女的靈魂我拿不到了,連這份祭品我都拿不到了。”
雖然看上去相當的傲慢,但它說起話來語氣卻很正常:
“在你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之前,我想知道是你在找我,還是你的那位朋友在找我?”
“我通過我的那位朋友在找你。”
見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夏德便沒有示意大家激活反制儀式。他抬頭看著那巨靈,對方的投影狀態沒有引動太多的低語要素,而“視魔”也只能看到淺淺的黑色痕跡:
“這次我依然想找你詢問些問題,你知道我現在的位置嗎?我想知道這里的事情。”
“你布置的儀式混亂了我這個分身的時間和空間,我當然無法追蹤你,你不用試探我。”
它沖著夏德擺了擺手: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維斯塔林地的事情,你知道這里的古老者對吧?而且你知道它是怎么向這里的凡人們‘分發’樹洞的。你拿到了金斯萊的智慧,別說你忘記這件事情了。”
“金斯萊是誰?”
那巨靈好奇的問道,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
“是幾百年前的那頭有趣的龍獸啊。
說名字我還真是沒能立刻想起來,那次的交易,可以算是我最近一千年以來做過的最好的交易了。不過,你想知道那位尊敬的古老者的事情啊.”
它露出了笑意:
“這當然可以,但這次不能是毫無代價的詢問了,這是你在向我許愿。”
“我不會向惡魔許愿的,不論你怎么說我也不會。”
夏德果斷搖頭,拿出了醫生的說辭:
“你告知我答案,我給你4刻珍品級別的暴食罪孽。”
去年秋季在罪公館里,夏德獲得懶惰靈符文靠的便是4刻珍品級別的懶惰罪孽。他的暴食罪孽總共也只有10多刻——截至去年秋季,因此這次是十足的大手筆:
“不是你和我交易,是我和你交易,交易條款由我來擬定,而且如果有必要,我的朋友可以前來充當公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