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9月份，是曹陽最忙的時候，因為很多大事情都需要他來親自出面搞定。
前前后后曹陽跑了好多地方，跟教育部門的領導談，跟各大高校的領導談，然后一個個達成合作，把兩件事情落實下來。
第一件就是跟各大高校合作開發云計算技術。
第二件事情就是跟各大高校合作開展新的鴻蒙系統、芯片設計課程，同時也跟學校簽訂了一些相關的實習生計劃以及畢業優先錄用協議。
這兩個協議對于學校和博米來說都是一個雙向保護。
學校那邊，可以保證學生的就業率，讓更多的畢業生能找到工作，特別是新開設的微電子中的芯片設計專業，以及軟件專業方向上的學習操作系統的學生們能有良好的就業率。
而對于博米這邊來說，能優先簽下相關的人才，將他們輸送到博米，相當于取得一個優先選擇的優勢，讓更多的技術人才能夠快速上崗，同時也為博米日后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這對于企業和學校雙方來說都是超級利好。
前世的時候，很多學生不愿意學微電子、集成電路、半導體專業，主要是因為就業以后賺的錢也不夠多，國內缺少足夠有競爭力的企業，所以這一塊的人才培養沒有跟上的話，發展確實會受到制約。
而軟件工程或者計算機學院畢業的學生普遍吃香是因為國內互聯網企業發展得相當的好，給出的待遇也很高，這就是一個良性循環——
好的待遇，導致更多的人報這個專業，好的教育造就了更好的人才……
所以我們國家在軟件方面的實力是越來越強，硬件方面就發展得比較緩慢。
現在博米算是憑借著微弱的優勢，準備把這一套體系打通，讓越來越多的高考學生愿意選擇半導體，愿意選擇芯片設計和制造專業……
如果可以的話，曹陽還很想開設跟光刻機有關的課程，不過目前來看這個難度比較大。
他還在想用什么方式能夠讓國家在制造光源上面能夠領先一步，至少別掉隊。
搞定了這些工作之后，曹陽又立刻去找高德地圖這邊展開合作。
高德的老板陳從武在見到曹陽的時候，表示非常的驚喜。
因為他本來就打算找博米這邊進行合作的。
主要是在新聞聯播上面看到了博米智能手機相關的消息，當時陳從武就判斷這個玩意兒以后會了不得，誰家的地圖能先上智能手機，誰就能先開拓移動設備上的地圖導航市場。
這一下真的是剛好，雙方既然都有合作意愿，那么就好談了。
現在鴻蒙操作系統還沒有開源，曹陽表示可以先把相關的開發工具給到他們，同時也希望博米這邊能盡快把手機地圖APP開發出來。
對于曹陽來說，他需要這個服務來增加用戶需求，讓更多的用戶進來。
蘋果發售的時候，本身就會有谷歌地圖，曹陽希望自己的手機發售的時候，也能配套帶上高德地圖。
就目前國內的導航系統來說，高德因為起步很早，在這塊領域當中深耕多年，所以是比較有話語權的。
高德地圖是國內少數幾個能拿到測繪權限的公司。
高德地圖雖然是免費使用，不過跟博米手機結合可以帶來流量，然后圍繞著流量賺錢，比如說汽車導航市場，本地旅游業……
當然，對于大眾來說，擁有一個博米智能手機，讓生活變得更加便利，這也是一種非常剛性的需求。
所以高德跟博米進行合作，簡直是三贏。
加入高德地圖之后，智能手機的基本生態就差不多做起來了。
之后貴州領導親自找上曹陽，因為聽說他們想要在貴州地區建立大數據中心，還特別給了非常高的優惠——
首先，專人選址，選定了以后，土地讓博米公司白拿。
或者應該反過來說，貴州ZF準備規劃處一大片區域，用來建成國家最大的大數據中心，以后在這里不止有博米，還會有阿里的大數據中心，華為的大數據中心……
之后國家的大數據監管中心也會在這里落成。
相當于當地ZF用這種利好的方式來引進高科技產業，同時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
只不過博米是第一家進來的公司而已。
有博米這塊招牌在，以后想要引入更多的高科技公司就變得容易多了。
不過這樣做其實也會有一定的風險——
那就是大數據中心太過集中，假如將來有一天戰事發生的話，這里就會成為精準打擊的目標。
所以上面要求建造上面一定要保密，對于具體地址和信息能不披露的就不披露，只需要說一個大概就行。
就相當于大家都知道在蜀川地區有軍事重地，可是大家不一定知道在哪里。
九月份，會議是一天接著一天。
之前分配下去的產品，在完成初步設計之后，曹陽都會把關看一眼，然后提出一些修改意見，比如說奇點的APP設計，微信設計……
差不多一直到9月底，把設計的框架都討論得差不多了，曹陽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晚上他在辦公室里面細細地梳理了一遍：
博米的科技研究中心也建立起來了，因為建立這個研究中心，他把劉光然趕了出去。
畢竟博米大廈當中已經沒有多余的空地給劉光然使用了，于是他們在中關村又租了一棟寫字樓。
劉光然帶著幾十名核心研究人員，正在研究中心招兵買馬。
這個研究中心建立起來，就相當于為日后博米的發展提供了技術保障，同時研究中心會跟各大高校展開合作，聯合開發更多更新的技術。
曹陽擬定的計劃是未來5年之內，給研究中心包括各大學校每年投入10億資金。
再加上現在要重新選址建設大數據中心，預計又是至少40個億的投入量。
博米第二座萬人大廈正在籌建當中，每年也是小10億的消耗。
然后……
各個通過銷售審核的國家地區，還要花錢鋪設線下銷售渠道，開設博米手機專賣店，雇傭相應的員工……
這又是一大筆開銷。
博米新手機和第二代博米芯片預計鴻蒙系統2.0的研發，預計也是每年小10億的投入量……
曹陽看著電腦上的這一項項的清單，感覺心很痛。
還沒有賺錢，錢已經在嘩嘩地往外流。
燒錢的東西越來越多，感覺一個個都是無底洞。
現在博米的手機還沒有進行銷售，主要就是靠著之前游戲存下來的錢。
錢啊錢……
曹陽揉著眉心，感到非常發愁。
賺的錢很多，花掉的更多，不知道未來這種花費法能不能趕得上。
正是這時，有人推開門，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曹陽抬頭一看，發現是劉志平。
“我看這里燈還亮著，就推門進來了，還沒走呢？”劉志平笑著問到，“我看事情好像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喘一口氣了吧？”
“是啊。”曹陽站起來，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你不也沒走嗎？”
劉志平嘿嘿一笑，“我這不是要走嗎？過來看一眼。”
劉志平是個工作狂魔，平時自主加班都已經習慣了。
“你不能這樣子，”曹陽笑著說，“你不走的話，下面的員工們哪里敢走啊？你得做一個表率，我不想別人說我們是黑心資本家，專門榨干員工的血。
到點了該下班的就得下班。”
劉志平微微一愣，“你倒是說我呢，你不也是一樣嗎？事情太多了，根本就忙不完，我平時都是帶回家去做的。
只不過今天稍微特殊一點，剛才跟戰略部門的同事開會一直開到現在。”
“哦？”
曹陽皺眉想了一秒鐘，“辛苦了。”
劉志平站在門口看著曹陽收拾東西，欲言又止。
曹陽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劉志平想了想，猶豫著說，“我在想，要不要把這個建議提供給你。”
“什么？”曹陽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們現在投的東西太多了，擴張的步伐太大，我總覺得不是一件好事情。”劉志平思考著說，“今天我跟戰略部門的同事們研究過了，雖然從戰略層面來看，目前博米走的路子都是正確的，不過一下子投入太大，回報率是要一點點漲起來的，這中間很容易就會形成斷裂。
我們的資金儲備不一定能供給得上未來那么多的項目擴張。”
“嗯……”曹陽眉頭抽動兩下，被劉志平戳中了痛點。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自己養的戰略部門不是吃白飯的，在對于形勢分析上面還是非常準確的。
根據曹陽自己的想法，現在確實有點擴張過度了，博米智能手機帶來的是后面一系列的生態建設，這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開銷。
按照正常的步驟，應該像蘋果那樣走，先通過手機賺錢了，再用多余的錢去擴張其他領域。
現在布局是有點太廣了。
相當于博米同時要跟蘋果和谷歌兩家公司打架。
“所以呢？”曹陽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你們開會得出什么結論，有什么更好的建議嗎？”
劉志平笑著走了進來，估計也不打算短時間內離開，到曹陽的面前拉了一張椅子，邀請曹陽一起坐下來。
“現在既然戰略已經部署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劉志平說，“我們現在研究的是怎么解決資金的問題。”
“嗯，怎么解決？”曹陽問到。
“先找銀行貸款，這是第一種，”劉志平說，“現在博米的體量已經相當大了，我估計貸個幾百億應該不成問題，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還款壓力也很大。”
嗯……
之前沒有手機和這么大規模的產業的時候，博米的游戲部門還是很掙錢的，01年貸款的10億，很快就還完了。
博米的還款信用良好，而且資產龐大，想繼續跟銀行貸款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就像劉志平說的，還款壓力很大。
當年李家二公子，為了收購香江電訊，直接向銀行貸款了130億美元。
這導致他后來的還款壓力非常大，后來一度瀕臨破產，還是老李撈的他。
現在博米要跟銀行借那么多錢的話，感覺還款壓力也很大。
“其他方式呢？”曹陽繼續問。
既然劉志平已經跟戰略部門的同事們討論過了，方案就應該不只一個。
“還有一種就是……”劉志平笑了笑，兩只眼睛亮了起來，“把博米上市。”
“上市？”曹陽被他的這個提議嚇了一跳。
自從將企鵝合并到博米旗下之后，曹陽就已經打消了上市的念頭，現在博米的業務范圍越來越廣，公司規模越來越大，他就更不想上市了。
曹陽想的是，學習華為，永不上市，這樣不會被資本市場操控，而且還能保持自身的獨立和完整性。
之前他已經跟劉志平商量過，也達成了共識，決定不上市。
現在劉志平又重新把上市提了出來，這是曹陽沒有想到的。
“上市其實是最好的融資手段，”劉志平說，“我已經計算過了，按照博米目前的產業結構和盈利來看，我們公司估值將會超過米國的蘋果公司，大概會達到非常驚人的700億美元的樣子。”
700億美金？！
曹陽有點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這還是在06年的時候，能產生這么高的估值，說明外界的資本對博米是相當看好。
不過似乎這也是一種必然，畢竟現在博米的業務都相當賺錢，新開發的智能手機差不多能夠產生壟斷效應，只要進入市場就能對當前手機產生碾壓。
算一算，如果真的上市的話，那么曹陽立刻就能成為中國首富。
去年的福布斯排行榜，蓋茨以465億美元身家蟬聯第一，而中國首富李家成的資產是130億美元。
只要曹陽保持20以上的持股，他就能超過李家成成為中國首富了。
而且之后還有可能因為外界資本的看好，博米的股票一路走高，讓曹陽能超過蓋茨也說不定。
怪不得資本家們都喜歡上市，因為上市籌錢和讓個人資產膨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曹陽默默吞咽了兩口唾沫，壓抑住內心對于首富的渴望。
讓自己變得理智一些。
“如果……我說如果，我們真的要上市的話，”曹陽問到，“我們在哪里上市比較好？”
劉志平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曹陽會松口。
“我的想法是，在香江上市，然后同時把股票拿到米國去賣。”
“嗯？”曹陽微微一愣，“還有這種操作的嗎？”
“對啊，”劉志平點點頭，“這是可以的，使用ADR就行。
這東西叫做存托憑證。”
為了賺取世界上其他國家企業的錢，方便米國投資者參與外國股票投資，也為除米國外其他國家的企業提供融資渠道，米國的摩根銀行就在1927年開創了米國存托憑證。
劉志平說，“ADR不僅是存托憑證之間可以交換，也可以同其他證券交換，全球的投資者可以在米國交易所購買博米的存托憑證，同時可以在香江買博米的股票。”
“在香江上市有幾個原因：
第一，博米的商業模式在北米找不到一個可類比的標桿企業，米國的所有即時通信工具，從ICQ到雅虎通，再到MSN，都不是一個獨立的公司，也均沒有找到盈利的模式。
第二，香江更接近博米自己的本土市場，香江的分析師和股民顯然比米國人更了解博米。
理論上，一家立足于服務大眾用戶的公司，它的上市地點越貼近它的本土市場，公司價值就反應得越為真實。
香江聯交所對互聯網公司的估值肯定沒有納斯達克高，但是發生股價大起大落的情況也比后者要少，對于追求持續增長的博米來說，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第三，在香江上市還會帶來一種可能性，就是作為紅籌股，在未來有可能回歸中國內地的資本市場。最了解博米的，始終是它的億萬用戶。
第四，我們在香江上市，能夠通過ADR掛到米國市場上去賣，通過米國的股民籌到更多的資金。
第五，監管上面，我們還是背靠祖國，比起在納斯達克上市來說，風險要小很多。
我們現在連在米國進行手機銷售都要被卡，難保以后米國對我們的態度不會更惡劣，萬一發生什么事情的話，在納斯達克上市風險就太高了。”
嗯……
曹陽低眉不語，其實他本能上是想要拒絕的，不過劉志平最后說的那一點有點打動他。
劉志平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以曹陽前世對米國的了解，你在納斯達克上市，基本上就相當于把脖子伸過去給別人用手掐住，它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在國內上市的話，股價可能不見得能產生高速增長。
所以香江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加上劉志平說的，通過ADR的手段將博米的股份掛在米國市場上去賣的話，以后還能割米國人的韭菜，感覺不失為一個辦法……
“嗯……”曹陽思考了很久，抬起頭來對劉志平說，“你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腦子清醒一些我再好好思考這個問題。”
“好啊，”作為戰略部門的主管，劉志平也只是給曹陽提建議的軍師而已，具體的肯定還是得曹陽自己把控。
“走唄，我請你吃夜宵。”劉志平笑著邀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