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必須得兩眼放光!
比起可以加強步兵輕火力的半自動步槍來說,這六個大家伙可以將四行團的重火力整整提升一個檔次。
那是六門遼造16年式150口徑重迫擊炮!
炮管長度
mm(l12.8)實際口徑152,高低射界45度至75度,方向射界13度,彈重:6/8號榴彈19/23公斤,初速
;最大射程:3340m(8號榴彈),炮身重178kg;腳架重62.5kg;座板重68kg,放列全重310kg行列全重508kg。
且不看其只有3300米的射程,光是說這種迫擊炮23公斤重的炮彈,就是堪比105榴彈炮的存在。
事實上,在中原大戰后期,正是因為東北軍擁有大量150口徑重迫擊炮,反某人聯軍才在東北軍出關之后迅速崩潰瓦解。
實在是,其火力堪稱當時中國軍隊重火力之冠,別看其射程短,可那一炮下去,就是碉堡也扛不住,更別說血肉之軀了。
或許這種炮因為射程的問題沒法和日軍的105榴彈炮等重炮抗衡,形成不了對日軍炮群的壓制,但支援前線步兵卻是綽綽有余,打重機槍陣地更是輕松吊打,除去永固工事,其余任何工事在其23公斤重炮彈面前皆是虛妄,絕對的掩護步兵利器。
而且這種在遼造11年式150重迫擊炮基礎上進化而來的16年式重迫擊炮,為增強機動力,加了炮車和可裝10發炮彈的彈藥車,兩三匹挽馬就可以拖著這門炮外加炮彈行軍。
這樣的一門重炮,一個炮兵班20個人足夠了,和一門82口徑迫擊炮所需人員也差不多。
就連日本關東軍,在九一八事變后從東北軍大營中繳獲了此炮也喜上眉梢,在諾門坎和北極熊的大戰中大量使用此炮,給已經進入機械化階段北極熊造成極大損失。
唐刀相信,炮一連連長胖大海一定會喜歡的。不過,別激動的上手就好,那一身肥肉膘,太特良的膩了。
“感謝顧兄!日后662團但有所求,雖千山萬水,四行團也必相助之!”唐刀握著眼前陸軍上校的手,鄭重承諾。
畢竟,49軍和唐刀有過過命交情的67軍不同。
67軍那是和四行團不僅在戰場上互為依靠,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四行團最少三分之一的骨干力量是出自于67軍,兩軍看似是分屬不同系統,可無論從親近程度還是實質聯系,兩軍都是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49軍只不過是67軍的友軍,面對人家主動送出的人情,若唐刀還像對老吳同志那樣只是道謝就收下了,那才是讓人家覺得不值。
面對唐刀鄭重的承諾,顧暉澤微微一笑,并沒有拒絕照單全收。
他跟隨自己那位軍座長官日久,知道那位的心思,這六門原本不在武器清單中的150重迫擊炮,就是他對唐刀和四行團的投資,如果能有意外收獲,當然是意外之喜,如果沒有,還算家大業大的東北軍也浪費得起這六門炮。
但實際上,顧暉澤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曲折,若不是眼見位置僅在自己之下的吳大軍座對唐刀的看重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基本已經坐穩東北軍一哥的劉軍座可不會隨意拿6門150重炮來對一個小小步兵團進行投資。
東北軍這個堪稱豪華的秘密軍火庫里的軍火倒是能裝備8個步兵師,可也都是以輕火器為主,像150重迫擊炮總數也不過48門,絕不是那么輕易就可以送出去的。
那也是大戰之前這位東北軍一哥在向老吳同志表明自己的態度:咱們東北軍為一體,你提的要求我不僅給你辦到了,甚至還超額超量完成。
至于說送唐刀一個人情,那不過是稍帶手的事兒。
至少在當下階段,一個兵力不過2000余人的步兵團,尚不足以讓一個在日后能晉升為二級上將的大佬級人物當成自己所布大局中留下的后手和棋子。
在大人物的博弈中,想當棋子,也得有當棋子的資格。
可無論是顧暉澤還是那位做出送炮決定就隨之放置于腦后的劉軍座,或許都沒想到,就是這六門炮,給他49軍換取一個天大的人情。
曾經的時空中,49軍這支東北軍中的強軍可是在兩年后的上高會戰中因為遭遇日軍的毒氣戰,精銳喪失殆盡,自此戰力大不如以往,自此數年內對日作戰再無戰績,那位劉軍座更是因此背負責任被最高統帥以此為借口調離。
49軍的番號雖然沒被撤銷,但其實名存實亡,幾乎相當于全軍覆沒。
唐刀自然知曉這段歷史,他不僅要還上這個人情,更不愿眼睜睜看著這支強軍就這樣湮沒于歷史的車輪之下。
而且唐刀相信,給他兩年的時間,他已經擁有足夠的財力去還上這個大人情。
日本人為何甘冒天下之大不韙頻頻使用毒氣,不外乎是欺負中國軍隊經費有限,連子彈都得數著用,更別說裝備防毒面具了。
有了這六門炮,唐刀和顧暉澤原本就還算投契,這下氣氛就更為融洽。
唐刀原本還不想將四行團運力提高至極限,那樣會減緩行軍速度,可一看東北軍土豪至此,那自然也只能咬著后槽牙,把領取一個步兵團裝備生生變成兩個。
全團匯合之后,就全部換裝。
四行團目前全團裝備的步槍、機槍因為各種原因,也是五花八門各種都有,三八式、中正式、漢陽造,三種步槍的子彈都不通用,廣德一戰更是將各種彈藥庫存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正好,趁這個機會,換裝,統一制式,也減少了軍需后勤的難度。
而顧暉澤對唐刀的請求也無所謂,軍部傳來的軍令也是四行團能運多少就給他多少,反正大戰在即,若不把武器發放出去,只會便宜日本人。
兩個整編步兵團的裝備,不光是把輜重連的運力壓榨至極限,一輛大車幾乎裝載了近一噸的裝備,馱馬更是負擔了近百公斤,而輜重兵新兵們也體會到了這一月10元大洋軍餉不是那么好掙的。
就算身體最瘦弱的士兵,身上也背了四支步槍,六枚手榴彈。
但他們沒資格叫苦,不說警衛連和騎兵連這些四行團精銳們的身上和戰馬上都掛滿了武器,就連唐團座和龔團副以及莊參謀長身上的負重都超過了30斤。
當夜,宴請完四行團三名校級軍官吃過晚飯的顧暉澤只是淺睡了四個小時,因為四行團已經領完并裝載好全部裝備即將全團出發,匆匆忙忙洗了把臉趕往莊口給唐刀一行送行,見到的是身背著五桿步槍腰間插滿手榴彈的上校和兩名中校。
那可能也是顧暉澤這一生所見過的最像運輸兵的團長,但或許那也是讓顧暉澤喉頭梗動好半響沒說一個字的團長。
“顧兄!他日戰場再見!”唐刀向匆匆趕來送別卻沒說一個字的同僚微笑敬禮,然後牽著自己背了兩個炮彈箱的戰馬轉頭離開。
為了裝下這兩個步兵團裝備,自他以下四行團全軍都成了運輸兵,戰馬自然也不例外,騎兵連的精銳們也成了牽馬的馬夫。
遙遙看著四行團龐大的車隊和人員消失在自己眼前,久久未有說話的顧暉澤終于長嘆一聲:“四行團之強,不是強在所謂射術啊!而是強在凝聚力,有這樣一批甘愿和士兵同等待遇的長官,士兵如何不為之效死?所謂官兵一體,指的就是這吧!”
站在這位陸軍上校之側的軍官們眼神閃動,卻無一人說話。
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眼前這位團座長官能這么做,他們也做不到。如果拼死拼活當了官,卻還要和小兵們是一個待遇,那他們還要如此努力做什么?當官,不就為了享受比人強的待遇嘛!
不光這些在舊軍隊日久的軍官們心里清楚,嘆息中的顧暉澤其實也清楚,官兵一體四字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不過是鏡花水月,沒有人會愿意為這四個字放棄自己獲得的特權,別說他一個小團長無法改變這一切,就是他那位軍座也不能。
在‘官本位’頑固思想的引導下,官兵一體這種將校夢寐以求的凝聚力終究只能是夢想。
這一點,或許只有在抗日戰爭中的那支軍隊曾經達到過,為了‘瘋狂’的理想,那些偉大的人曾經無比純粹。
只是,權力就像上癮的毒藥,一旦嘗過,就不可自拔,有些人,終是忘了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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