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來到荒木播磨的行動隊長辦公室門口。
房門是虛掩著的,程千帆沒有直接推門進去,他輕輕敲了敲門。
「出去,我現在什么人都不見。」
里面傳來了荒木播磨怒氣沖沖的聲音。
程千帆笑了笑,他這才直接推門進入。
「這是誰又招惹荒木隊長生氣了?」程千帆輕笑一聲,說道。
然后,程千帆看到了荒木播磨的樣子,他整個人愣住了。
荒木播磨兩張臉都腫脹的厲害,額頭上還包扎著紗布,不僅僅如此,荒木播磨兩張臉上那巴掌印,赫然清晰可見。
此外,荒木播磨的一只眼睛也腫了,好似被人暴力拳打造成的。
「荒木君?」程千帆驚呼一聲,他先是轉身將房門鎖好,然后兩步上前,關切的打量著荒木播磨的豬頭臉,「這是怎么回事?誰干的?」
程千帆義憤填膺,他的表情極度憤怒,「告訴我,是誰干的?我一定為荒木君報仇,為你出這口氣。」
看著自己好友這激動的樣子,看到宮崎健太郎眼眸中的兇狠之色,荒木播磨的心中終于獲得了幾分暖意。
他沒有先回答好友,而是長長嘆息了一聲。
「在特高課,宮崎君你覺得還能有誰敢這樣對待我?」荒木播磨幽幽說道。
「課長?」程千帆大驚,「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面色急切,眼眸中閃爍著憤怒之色,「不對,不管發生什么事情,課長也不能這般對待你啊。」
程千帆憤憤不平,「荒木君你可謂是兢兢業業、廢寢忘食工作,更是數次負傷,立功無數,對添皇陛下,對帝國,對課長更是忠心耿耿。」
程千帆越說越氣,「不行,我要去問問課長,他怎么可以這么對你。」
說著,程千帆轉身向門口走去。
荒木播磨看著好友盛怒離開的背影,他并未第一時間阻攔,然后他便看到宮崎健太郎毫不猶豫的拉開門,怒氣沖沖的就要沖出去,他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這才幾步上前拉住了宮崎健太郎。
「宮崎君,冷靜,冷靜。」荒木播磨說道。
「我怎么能冷靜下來。」程千帆氣呼呼說道。
「課長對我不如以前那般信任,這也就算了,我畢竟屬于"前朝余孽",還有千北原司那個家伙從中作梗。」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荒木君你不一樣,你是跟隨課長從杭州來的,唉。」
聽到自己好友怒氣沖沖,就連"前朝余孽"這樣的氣話都脫口而出,荒木播磨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旋即恢復悲憤表情。
「課長現在不是以前的課長了。」荒木播磨嘆息一聲說道,「更何況,此次確實是出了大大的紕漏,課長一怒之下,唉。」
「出了什么事情了?」程千帆平復了一下情緒,皺眉問道。
「高恩路出事了,我方遭遇重大損失。」荒木播磨說道。
「高恩路?」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我就是在深夜被巡捕房的電話吵醒的,說是高恩路方向發生了爆炸,還有槍聲不斷。」
他皺眉說道,「這事情和我們有關?」
「還記得我與你說過"戒尺"來電,報告了軍統有意在上海策動大規模行動的事情嗎?」荒木播磨問道。
程千帆點點頭。
荒木播磨就將"戒尺"策反的杭州站方面一位行動組長帶隊來上海參與軍統行動,他這邊安排人秘密監視此人等相關情況
,向宮崎健太郎進行了講述、通報。
「什么?」程千帆震驚不已,「中田榫一和芹澤七之助都玉碎了?」
「是的,包括中田榫一和芹澤七之助在內,我們有十一名勇士玉碎了。」荒木播磨面色沉重,說道。
死去的這十一人,都是特高課行動隊隊員,都是他的手下,其中中田榫一和芹澤七之助更是他的親信手下,荒木播磨內心中也是悲痛不已。
「是我們的監視對象策劃的此次行動?」程千帆問道。
「應該不是,我們審訊了秋明旅社的伙計,據旅社伙計所說,爆炸襲擊是另外一伙人干的,爆炸發生后,旅社的那幫人才緊急撤離的。」荒木播磨說道。
「秋明旅社?」程千帆驚訝問道,「你是說他們住在秋明旅社?」
「是的,怎么了?」荒木播磨問道。
「等等,你說的那個被"戒尺"策反的軍統行動組長,他叫什么名字?」程千帆問道。
荒木播磨還未回答,程千帆就問道,「可是叫汪恒毅?」
「你怎么知道的?」荒木播磨大驚,問道。
此乃"戒尺"密電匯報,他并未向宮崎健太郎透露過,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曉的。
莫不是"戒尺"那邊出問題了?
他首先擔心的就是這個。
「昨晚深夜,巡捕在巡邏的時候,在桑德街發現了兩個形跡可疑分子,上前盤問的時候,對方突然開槍。」程千帆說道,「雙方發生激烈交火,最終巡捕成功逮捕一人。」
他接過荒木播磨遞過來的煙卷,點燃后深吸了一口,繼續說道,「經過審訊,此人自稱是軍統人員,供述其身份是軍統杭州站特別行動組組長,是奉戴春風命令來上海策劃刺殺行動的。」
荒木播磨驚呆了。
高恩路襲擊事件發生后,他這邊便派遣人手四下尋找汪恒毅的蹤跡,暫時并無所獲,卻是沒想到此人竟然被巡捕房抓走了。
而且最讓他震驚,甚至有些憤怒的是,被巡捕抓捕的汪恒毅遭遇了刑訊,并且供述了其軍統身份,以及來上海的目的。
「宮崎君,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荒木播磨怒了,「巡捕房為什么會抓捕汪恒毅?」
不由得他不生氣,汪恒毅是"戒尺"的杰作,成功打入軍統內部、參與軍統此次秘密行動的汪恒毅,就是特高課,是他荒木播磨安插在軍統內部的眼睛,更是他荒木播磨憑此事破獲對手,立下大功的最大倚仗。
現在汪恒毅竟然被巡捕房抓了,而且還交代了軍統的身份,這直接便打亂了他的部署安排,荒木播磨豈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