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寸距離?”
典韋心頭一震,之前倒是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點。
仔細回想起來……
典韋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尾隨中年婦人那時,二者之間似乎只間隔了三寸不到的距離。
“三寸距離是安全線。”典韋輕聲一嘆。
從會客廳里出來,返回別院。
途中,路過一個拐角時。
典韋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了說話聲。
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蘇遠江和邵以仁來了,兩個人在激烈爭辯什么。
“如果典韋按照我的方法去辦,必然能解決那個異常。”
蘇遠江嚷嚷道。
邵以仁擺手道:“你那方法太簡單粗暴了。”
“怎么簡單粗暴了?”
蘇遠江說話很大聲,“二夫人可以看得清楚異常,只要二夫人愿意,去觸碰那個異常,吸引那個異常的注意,你想想會發生什么?”
邵以仁:“這,這……”
蘇遠江:“不出所料的話,那個異常會從典韋身后轉移到了二夫人的身后。”
邵以仁:“即便如此,典韋這樣做,豈不是坑害了二夫人?”
蘇遠江:“典韋前途無量,二夫人已經人老珠黃,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讓二夫人做出一些犧牲,挽救一個有望振興家族的絕世奇才,這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再說了,二夫人若是覺得委屈,寧家在其他方面補償二夫人不就行了?比如二夫人的兒子,多給一些火神丹,你看她愿不愿意?”
二人聊著天,轉向了另一條道路。
典韋從拐角走出來,看了看二人遠去的背影,目光一陣閃爍。
“犧牲二夫人……”
典韋心緒翻騰,不緊不慢走向別院。
等他走遠了……
蘇遠江和邵以仁忽然折返回來,偷偷看了看典韋的背影。
“怎么樣,剛才典韋應該聽到了我的話了吧。”蘇遠江遲疑道。
邵以仁:“你說的那么大聲,他一個浮屠,不可能聽不到。”
蘇遠江冷笑道:“好極了,接下來典韋一定會去找寧行云,由那老家伙出面勸說和逼迫二夫人就范。”
邵以仁皺眉道:“萬一典韋真的成功了呢?”
蘇遠江呵呵冷笑:“我有一計可以收拾典韋,必能讓他不得安生。”
邵以仁眼神一亮:“哦,快說來聽聽。”
蘇遠江:“接下來,不管典韋是否成功,我們對外散播消息,就說典韋為了自救,禍水東引,坑害了二夫人。
你想想看,大家以后會怎么看他典韋?
且不說我們這些外人了,只說寧氏族人,以后誰見了典韋,不恨得牙癢癢的?
他典韋不但擠占了很多修煉資源,還坑害寧氏的女人,什么東西!是不是不得人心?
如果寧氏高層一心要保典韋,必然會造成寧氏其他族人眾怒,這寧家內訌一出,基本就完蛋了。
到那時,你我聯手瓜分了他寧氏的產業,豈不是妙哉!”
邵以仁大喜過望:“妙計!妙計!”
蘇遠江:“至于散播消息的這事,我們也不用親自去做,走,去找朱本淵,他這人我太了解了,肯定比我們更想報復典韋。”
邵以仁點點頭,振奮道:“如此更好,不用臟了你我的手。”
典韋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心頭掀起無數波瀾。
“將異常轉移到二夫人身上……”
這個念頭蠢蠢欲動,在典韋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冷靜,冷靜!”
典韋深吸一口氣,然后吐出一口濁氣,心境緩緩穩定下來。
“寧氏待我不薄,如同家人一般,我怎么能心黑手狠,去禍害自家人呢。”
典韋迅速掐滅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蘇遠江和邵以仁真不是東西,把我典韋想成什么人了。”
典韋冷然一笑。
“如果我遇到一個麻煩,解決辦法是甩給別人,豈不是太無能了!”
“今天遇到異常這樣處理,明天再遇上一個呢?”
典韋心里越想越開了,打鐵還需自身硬,甩鍋給別人只是無能的表現。
“是啊,要是我再遇上一個異常呢?”
驀然,喃喃自語的典韋猛地打了一個大大的激靈。
“兩個異常相遇,會發生什么?”
念及此處,典韋腦海中漸漸形成了一個思路,然后他喚來侍女,吩咐她準備馬車。
不久,典韋乘車離開了寧府。
車夫問道:“公子,您要去哪兒?”
典韋打開車窗,望向外面:“去大街上隨便轉轉,駕車慢點就好。”
車夫了解,驅車緩行。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過去了,車夫已經駕車轉了十幾條長街。
典韋有些無語。
以前他不想遇見異常,避之不及,偏偏時不時就能遇得到一個,現在他想找異常了,居然愣是沒有找著。
典韋略一沉吟,問車夫:“城中,有沒有販賣消息的地方?”
車夫連道:“當然有了,風雨齋聽風就是雨,什么消息都有的賣。”
典韋心頭一喜:“帶我去風雨齋。”
“好嘞,駕!”車夫揚起馬鞭,啪的一抽,馬兒噠噠噠奔跑起來。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馬車停了下來。
典韋下車,看了看面前的三層樓閣,恢弘大氣,匾額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風雨齋!
典韋邁步走了進去。
“歡迎貴客。”
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姐,穿著侍女的衣裳,笑吟吟的迎了上來。
她一見到典韋,眸光不禁閃了閃:“尊駕莫非是典韋典公子!”
典韋點點頭:“正是在下,怎么,你見過我?”
小姐姐不由得大喜,臉上泛起紅光道:“公子在水天樓露面那天,奴婢有幸遠遠瞧過你一眼。”
典韋了然:“我想購買一些消息,不知?”
小姐姐連道:“里面請,奴婢帶你去包廂詳談。”
典韋到了包廂里坐下,小姐姐轉身離開,不多時,走進來一位明眸皓齒的美人。
“我叫鳳珠,是這兒的管事。典公子,有什么能為你效勞的?”美人含笑道。
典韋略默:“我想購買一些關于異常的消息?”
鳳珠挑了挑眉:“如果典公子想要尋找解決你背后那個異常的解決之法,實在抱歉的很,風雨齋對它也一樣無計可施。”
典韋:“那你們知道異常到底是什么嗎?”
鳳珠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異常就是異常,所有無法用正常理智解釋的東西,全部是異常,它們就好比山川河流,在遙遠之前,甚至在人類出現之前,便存在于世了。”
典韋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那我換一個問題,冰火城中,有沒有其他異常?”
鳳珠愣了下,緩緩道:“異常當然是有的,不過異常出現并沒有任何規律,今天在這出現,明天可能就消失掉了。實話說,你詢問的這類消息,我們風雨齋不曾掌握。”
典韋微微一瞇眼:“那這幾天,有沒有某個地方出現過異常,并且可能還會繼續出現?”
鳳珠略默,起身道:“請稍等,我去去就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典韋耐心的等待著。
過了好一個片刻,鳳珠終于折返回來,笑道:“巧了,有人在五天前發現了一個異常,這幾天,那個異常似乎一直出現。”
她將一張紙遞給了典韋,上面寫了很多娟秀小字。
典韋精神一振,接過來仔細
鳳珠則后背靠在了椅子上,眼神有意無意的打量典韋,仿佛想把他看個通透。
不多時,典韋抬起了頭。
紙上內容其實不多,記錄了“白樺巷”中一座廢棄的宅院中,到了半夜時分,會傳出女人的哭聲,吵得附近居民睡不著。
有幾個膽大的百姓提著燈籠進去查看,結果進去六個人,四個不知所蹤,兩個跑出來的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嚇瘋了。
此事驚動了武林人士。
數名武者結伴進入廢宅檢查,到了夜半時分,他們突然聽到了哭聲傳來,循聲而去,發現那哭聲是從一個水池里傳出來的。
那個圓形水池,不是天然的,就是人工修建的那種,直徑三米,深度只有半米而已。
白天的時候,幾個武者已經檢查過那個水池,底部鋪滿了一層鵝暖石,長滿了水草,水里有很多蟲子,臟的綠油油的。
幾個武者沒想到哭聲會從水池里傳出來,便靠近過去看了看。
其中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先一步到達水池邊上。
其他人跟在后面,相隔不到兩米。
但驟然間,噗通一聲響,水花四濺,最前面那個人一頭扎進了水池里。
其他人嚇了一跳,趕緊沖過去,卻發現那個人不見了!
水池里水花蕩漾,波蕩來去,但一個大活人莫名的詭異的消失了。
眾人寒毛俱悚,趕緊從廢宅中逃出,之后再也沒有人敢進入那個廢宅。
“有點意思。”
典韋放下那張紙,抬起頭,平靜道:“這個消息值多少錢?”
鳳珠輕笑道:“公子不必客氣,這個消息權當是風雨齋送你的見面禮好了,我相信公子以后會和風雨齋做很多大生意的。”
典韋起身拱手道:“那便多謝了,告辭。”
他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近來,我總聽人議論沐尚白的事,不知有多少是真的?”
鳳珠哈哈一笑:“你看,這不就是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