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震天大魔王詫異之際。
“小子!死來!”
一聲爆喝,宛如雷霆炸開。
那一尊妖魔般的白鱗肌肉大漢,一步踏出,似踏破山河,直沖而來。
渾身骨頭劈啪作響。
身后,一尊三個頭顱的蒼龍魔影一閃而過,融入體內。
拳套上,血光閃耀,魔紋激活。
在大能眼中,輕易能夠看到,一股無形的天地之力,從四面八方涌來,凝聚在拳套之中,化成一股碎星裂日的陰森力量。
達到四十龍之力!
伴隨著一聲巨大懾人的龍吟。
一條暗黑天龍,從拳套上咆哮而出,十丈余長,鱗爪鋒利,閃耀詭異魔紋,搖身擺尾之間,瞬間撲到陸鯉面前。
然后,房屋大的猙獰龍首,張開森森巨口,狠狠咬下!
巨口之中,還嘴中噴出的陰寒森白魔氣,朝四方席卷開去。
咔嚓。
空間竟是凝出徹骨冰霜。
一道道清晰無比的裂痕,肉眼可見,蔓延開來,好似一層層的蛛網,將陸鯉的四面八方都封鎖凝固!
“滅龍拳!”
一拳可滅天龍!
這個路勝激發魔體,催動魔器,融天地之力,打出一招武道和術法融合的詭異魔拳,形成龍形拳勁,剛猛無邊,兇悍至極,轟殺天龍!
這一拳,威力之大,達到四十龍之力,縱使是元嬰被困住,也是必死無疑。
就算是那個金丹第一的陸鯉來了,也得死!
他有自信,眼前的無相魔君,在他一拳之下,會當場爆炸!尸骨無存!
敢在師尊大喜之日來搗亂,不將這小子打成肉醬,怎能泄心頭之恨!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陸鯉望著撲殺過來的暗黑龍形拳勁,紋絲不動。
神色冷酷,負手在后。
仿佛來不及反應。
又仿佛是……不屑?
就在這時,呼的一下,清風渦旋在陸鯉周身卷起,一股森黑魔氣從皮膚之下洶涌而出。
下一刻,魔氣如浪滔天而起,猛地轟撞在那一條龍形拳勁上。
“哼!不知死活!竟然敢靠純粹法力來抵擋我的滅龍拳?看我一拳將你打爆!”
大漢冷哼,就要繼續催動龍形氣勁,直接轟滅陸鯉的護體魔氣,將人當場轟殺成渣。
嘩啦啦。
只聽得一聲江水激蕩的炸響。
陸鯉周身魔氣猛烈旋轉,形成一個池塘大的漩渦,呼啦一下,魔氣一沖,凝結成一條百丈龐大的黑色鯨魚,如飛魚躍海,騰空而起,張開吞天大口,朝著那一條龍形氣勁狠狠咬下。
咕嚕。
宛如巨魚吃蚯蚓一般,這頭黑色魔鯨一口就將暗金龍形氣勁吞掉。
然后。
砰的一聲炸響。
這頭龐大黑鯨轟然炸裂開來,化作滾滾魔氣,四散激射。
就這樣。
碎星裂日的一拳被簡簡單單破掉了。
同歸于盡。
但就在爆炸的瞬間,那一池魔氣漩渦又一轉,一頭百丈魔鯨再度飛出,搖身擺尾,疏忽如電,攜著排山倒海,吞食天地的磅礴氣勢,猛地沖到滿臉震驚,還沒反應過來的白鱗大漢面前。
白鱗大漢瞳孔中,映著墨黑魔鯨,臉色煞白。
浮現出一絲絲絕望。
他想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百丈魔鯨張口。
一吞!
直接吞掉!
轟轟轟!
轟轟轟!
只聽得火山爆發般的轟鳴,在百丈魔鯨肚腹里傳出。
下一刻。
百丈魔鯨一個搖身擺尾,游回陸鯉身前,張開大口猛地一吐,吐出一個雕刻著詭異魔紋的暗金拳套。
拳套掉落在地上,反彈幾下,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清脆無比地傳入大殿之中。
陸鯉負在身后的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張開,輕輕一攝,將暗金拳套抓攝在手,回身望著大殿眾人,環掃全場,冷冷吐出一句話:
“不好意思。下手重了點。”
“不過,我贏了。”
“那邊的元嬰真君,你可以開始吃桌椅杯盤了。”
震天大魔王:“……”
眾人:“……”
偌大的一個大廳,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下一刻。
騷動狂潮驟然爆發:
“怎么可能?”
“我沒看錯吧!”
“路勝被一招秒殺了?”
“這這這……這一招,怎么那么像那個陸鯉的鯤鵬魔功!”
“是真的像!這家伙不會就是陸鯉吧?快,快,將他抓起來!”
“抓你個蛋啊!這分明是他的無相魔功,無法無相,幻化萬象,可以模擬萬種魔功!”
“確實是無相魔功!不過,他竟然能夠將那個陸鯉的鯤鵬魔功模擬得如此身似,威力也相差無幾,簡直不可思議!”
“莫非這個魏和為了偷學陸鯉的鯤鵬魔功,變成絕色美女,委身給陸鯉?”
“是真的!我就是陸鯉和魏和洞府時被吹熄的那根紅蠟燭。”
全場一片震驚!
誰也沒有料到,陸鯉在眨眼之間滅殺路勝。
這肯定有路勝大意輕敵的緣故。
但是,陸鯉這一戰表現出來的恐怖法力,無相魔功的玄妙詭異,簡直是匪夷所思!
路勝就算擁有魔器,肉身再強,法力不夠,照樣得死!
只不過,死得這么難看,連尸骨魂魄都被磨滅,確實是有點慘。
這個魏和是真的強!
一道道震撼,驚奇,詫異,畏懼,難以置信的目光,掃射在陸鯉身上。
“有意思有意思。”
麝香夫人眸中浮現漣漣異彩。
“這小子這下是小母牛坐蒸籠,蒸牛逼了。”
應蟲真君一臉震撼道。
再看看前邊。
螟蛉魔尊滿面煞冷。
他的女兒,還有幾個元嬰徒弟都是一臉的難看,陰沉。
那個靈語更是瞪大美眸。
震驚之中,帶著三分鐵青。
她是萬萬沒有料到,路勝竟然沒有殺死陸鯉,反而是直接被反殺!
再看看另一邊,那個駱如妗,還有南宮邪夫妻,死死地盯著陸鯉,眸中泛起詭異的光芒。
不知是有了什么盤算。
“哪位前輩,你怎么還不開始吃桌子?難道你想反悔嗎?又或者,你干吃吃不下去,要加些配菜?”
就在這時,陸鯉冷冷開口。
震天大魔王聞聲,臉色當場一黑。
他當然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吃桌子。
但是,這么多人在場,他若是出言反爾,那以后在太魔宗真的混不下去了。
于是他目光一轉,猛地一拍桌子:“區區一些桌椅而已,本座吃就吃,又有何懼!不過,本座想要再跟你加注!你若是能夠一挑三,安然離去,本座不止將這一桌桌椅杯子全吃了,全場的桌椅,包括那十幾根柱子,還有這殿中的花花草草,我都全吃了!”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這家伙居然這么狠?
下這么大的注?
又或者,他是來騙吃騙喝的?
“好!”
陸鯉當場答應下來。
聽到這里,全場又是一驚。
這個無相魔君真的打算一挑三?
“慢著!”
突然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是那個紅袍女子,螟蛉魔尊的女兒。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紅袍女子死死盯著陸鯉,冷冷道:“你想繼續挑戰?可以!不過,你先將碎星拳套還回來!”
“為何?”
陸鯉冷面問道。
“這是宗門的東西!萬一等下你拿著它,有什么損傷,你擔當不起!”
紅袍女子冷道。
眾人一聽,暗暗搖頭。
這根本不是原因。
真正的原因,恐怕是螟蛉魔尊害怕無相魔君法體雙修,也修煉了什么詭異魔體,借助魔器碎星拳套,大殺四方。
這是魔器,根本不需要祭練,只需要使用者獻祭血肉神魂法力,就能使用。
所以,螟蛉魔尊才讓自己的女兒開口要回碎星拳套。
“不好意思,不給。”
陸鯉冷冷答道。
“嗯?憑什么?”紅袍女子目光一寒:“你若是說不出所以然,就別怪我出手奪回了。”
“很簡單。就憑它不會有任何損傷。”
陸鯉冷面說完。
袖袍一甩,竟是收起碎星拳套,一轉身,望著山腰的青衣少年。
目光再一眺,看到山腳的佝僂老者。
瞬間,青衣少年和佝僂老者眸中爆發出精光,滿臉忌憚。
神色凝重,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