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尊，他的同伴，殺了你們的祖輩，就是這樣，你們依然要與其為伍嗎？”
強忍心中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姜塵耐住性子，繼續朝眾人說道。
“帝君莫要再言,
今日，我等誓與祖師共進退。”
“我等雖然出身人族，但自幼孤苦無依，空有人族的身份，卻從未從人族那里得到什么好處。”
“反倒是祖師，救我等于危難之中,
傳我等神通術法,
讓我等得以踏足仙道,
擁有超凡之力，得道長生，改變自身的命運。”
“人族沒給我等絲毫好處，而祖師雖然不是人族，卻改變了我們的命運，讓我們成仙成神。”
“此等大恩，縱使身死，也不足以報答。今日，祖師面臨危機，我等又豈能棄他于不顧？”
“若人族逼迫我等，那這人族,
不當也罷！”
四象宗內的人族弟子,
意志非常的堅定，愿意為四象道人赴死,
哪怕為此拋棄人族的身份,
也在所不惜。
“荒謬！”
“你們真的以為,
人族的身份沒有給你們帶來任何的好處？”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們好好的想想，若非你們出身人族,
以四象道人的身份，如何會看得上你們，特意將你們收為門徒？”
“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反而為此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
聽了眾人的話后，姜塵差點被氣笑了，這些人也不想想，四象道人身為東皇太一的弟子，身份何其尊貴，若非有所求，如何會受人族為弟子，傳授他們功法神通？
他真要收弟子的話，東勝神州之中，先天生靈無數，什么樣的弟子收不到，反而收后天人族為徒，真是可笑。
“你們只想著幼年時孤苦無依,
那你們可曾想過,
你們為何會孤苦無依？還不是因為妖仙？”
“若非妖仙一脈暗中打壓東勝神州的人族，屢屢與我人族為敵，你們又豈會落得無家可歸的下場？”
“你們的家，是被妖族毀的。可如今卻不思報仇，反而淪為仇人的手下，對他忠心耿耿，一副要為其赴死的姿態。”
“此般面目，真是令人厭惡，你對得起父母親人的在天之靈嗎？”
姜塵對這些人族，真的有些失望透頂，覺得他們受四象道人的洗腦太過嚴重，已經完全迷失了自我。
“哼，任你巧舌如簧，你以為我們會信嗎？我等看得分明，當年擊殺我們父母親人的，都是同族！”
“同族害我，異族救我，帝君以為我當如何選？”
四象宗內，有弟子不屑，大聲的朝姜塵反駁道。
“哼，殺你父母者收你為徒，那這父母之仇，你便不報了嗎？”
姜塵冷哼，人族內斗嚴重確實不假，但這不是他們叛族的理由。有仇報仇就是，可為此怨恨整個種族，那就有些過了。
“傳道之恩，從來不是叛族的理由，師門有傳道之恩，那人族還有生養之恩，傳道之恩就大過生養之恩了？”
“別說人族沒有養過你們，你們能拜入四象宗，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你們人族的身份，你們能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也離不開你們體內的人族血脈。”
“若你們真的不在乎自己人族的身份，那為何在加入四象宗的時候，不自絕血脈，并抹去自己體內的人族印記，徹底斷去與人族的關系，不再享受人族氣運帶來的好處？”
“若你們這樣做了，我還敬佩你們是個人物，可如今，你們一邊享受著人族身份帶來的好處，一邊卻揚言人族什么都沒給你們。這般嘴臉，你們不覺得惡心嗎？”
“你們不是愿意為了四象道人叛族而出嗎？那你們怎么還不毀去體內的人族印記，自絕人族血脈？”
手上長劍在嗡鳴，閃爍出冷冽的寒光，姜塵是真的動了殺心。
四象宗的這些人族弟子，嘴里說著要背叛人族，但也沒見他們中有一個人主動舍棄人族的身份。
“哼！”
“你說我們叛族，我們就叛族了嗎？你以為你自己是太古人王，還是遠古人皇，亦或者上古大帝？一言可定人族興衰，主宰眾生生死？”
“祖師與人族無冤無仇，你無故殺來，妄動兵戈，行事更是霸道無比，大大敗壞了我人族在東勝神州的形象，我等出手阻你，皆是為了人族好，防止你繼續犯下大錯，給我人族樹敵！”
四象宗內，有弟子改口，試圖以大義之名呵斥姜塵。
“爾等既然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再問你們一次，退，還是不退？”
姜塵已經沒有耐心了，他一而再再而叁的給眾人機會，可他們卻不知珍惜，反而冥頑不靈，一直挑釁于他，將他的耐心耗盡。
既然眾人一心求死，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姜塵愿意成全他們。
“為人族，為祖師，為仙道，我等斷不能坐視你胡作非為，今日，必要阻你上前！”
眾人非但不退，反而鼓動全身法力，全力催動陣法，以彰顯自己誓死不退的決心。
“很好，道友真是好手段！”
“是姜塵小看你了，原來你才是妖族隱藏最深的人，好毒的計策！”
“亂我人族，你不死，誰死！”
驟然轉頭，姜塵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四象道人，發出了最為凌厲的一擊。
刷……
七色神光通天徹地，從天地之間劃過，向著四象道人刷去。
“道友，你真的誤會貧道了！”
四象道人面露無奈之色，可手上的動作卻也不慢，以秘法溝通天地四象之力，加持在自己的身上，配合這四象宗的一眾弟子，全力催動先天四象大陣。
與此同時，一股玄妙的波動從四象道人的身上散發開來，直襲九天之上，與那無垠星空之中，早已破碎的四象星宿取得了聯系。
剎那之間，古老的四象星宿震動，其內二十八顆周天星辰齊齊大放光明，從沉寂中復蘇，釋放出一縷縷強大的星光，朝下界涌去。
轟隆隆！
周天星光垂落，得四象星宿之力加持，先天四象大陣的威能頓時爆漲，四道龐大的身影漸漸成型，散發出浩然莫測的圣威！
四象圣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小道耳！”
“止！”
見四象道人運轉星辰之力，姜塵輕輕一笑，喊了聲止！
剎那間，天地一靜，旋即，就見無垠星空之中，那剛剛復蘇的二十八顆古老星辰，又重新歸于沉寂，變得暗澹下來，不再向外釋放星光。
吼！吼！吼！吼！
那剛剛成型的四象圣獸，在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聲后，便相繼消失。
若說對無垠星空的掌控，四象道人雖然是無垠星空孕育的頂級先天神魔，但又如何能與太陽星主，先天神圣姜塵相媲美呢？天生就弱了一頭！
與此同時，通天徹地的七色神光刷來，只是輕輕一碰，就將那合四象道人與四象宗所有弟子力量而成的先天四象大陣，生生轟碎。
轟隆一聲！
先天四象大陣再次爆開，重新化成了五件上品先天靈寶，漂浮在半空之中。緊接著，一道璀璨的五色神光閃過，只是輕輕一刷，就將這五件上品先天靈寶收了起來。
“我的寶物！”
同一時間，四象道人心有所感，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那道五色神光刷下的瞬間，他與先天四象大陣的聯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隔絕了，失去了對它的感知，無法將其收回。
五色神光，無物不破，無物不刷。
就在剛才，姜塵以先天五色神光刷走了四象道人的法寶，先天四象大陣。
“你……”
失了法寶，四象道人頓知，自己不可能再是姜塵的對手。心中一動，他就欲施展神通，將自己連同整個四象山在內，一并拖入虛空之中，逃離此地。
可就是這時，四象道人突然發現，他周圍的虛空突然變得異常的堅固，已經不是他所能撼動的了。
天罡大神通之指地成鋼。
此神通修煉至大成境界，可以凝結一切，就是時空也不能例外。姜塵就是以此神通，強行凝結了四象道人所在的虛空，封鎖了他所有的逃生之路。
“死！”
五指握拳，姜塵一拳轟出，無盡的蒼生之意爆發，化作洪流，攜帶著無可匹敵的拳勢，浩浩蕩蕩的朝著四象道人轟去。
人族至高拳法，蒼生叁拳第一拳，天皇之拳！
這一拳，順天應道，猶如大勢碾壓而過，一切與之為敵者，都將粉身碎骨，化作塵埃。
面對這一拳，四象道人只感自己被蒼生意念鎖定，竟是生出一種無比渺小之感。好似這一拳轟下，自己必死無疑一般。
不，不是好似，就是如此。
這一拳轟下，他必死無疑！
必死的念頭浮現在心中，強烈的死亡陰影襲來，四象道人只感自己的未來在快速的暗澹，所有的可能漸漸走向一處，昭示著他必死的未來！
“道友，還請饒過四象一命！”
危急之際，虛空之中，驟然涌現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替四象道人擋下了這一拳。
“道友息怒啊，四象終究是我玄門中人，看在同門的份上，還請道友饒他一命！”
有道人現身，擋在四象道人的身前，替他向姜塵求情道。
“滾！”
可回答他的，卻是姜塵冷冷的聲音。
“道友，你這就有些過分了，貧道只是想向你討個人情，你又何必惡語相向……”那道人神情不渝，但還是勉強笑道，希望姜塵聽他一言。
然而，未等他的話說完，就被姜塵不耐煩的打斷道。
“呵，這個時候出來裝好人了，怎么先前我被人算計的時候，不見你們出來說話？”
“還同門之誼，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們也配和我講同門之誼？”
“當年你們跟在闡教弟子身后，瓜分截教弟子留下的勢力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講同門之誼？”
“現在輪到我對四象道人出手的時候，你們跳出來和我講同門之誼，讓我收手。”
“不知道友這是幾個意思？是眼中沒有我姜塵，還是說，你們壓根就沒把截教放在眼中，不認為他們是玄門傳承？所以對他們出手的時候，全無顧忌？”
姜塵，這些話就有些誅心了！
“不，道友誤會了，貧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截教乃是圣人傳承，為我玄門正統，這一點毋庸置疑！”
“此次是貧道莽撞了，得了失心瘋，這才跳出來阻攔道友，是貧道錯了，這就離開！”
聽到姜塵這誅心之言，那道人的臉色立即就變了，面露惶恐之色，也不說救人的話了，匆忙道了聲歉，就欲直接離開。
然而，既然已經出手，那如今想要脫身而出，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刷……
天穹之上，一道溷元之光墜落，朝著這道人刷去。
這光，是頂級先天靈寶溷元金斗所發之光，天上的截教弟子出手了，這道人終將為自己的失言付出代價。
雙標，要不得的。
天上群星閃耀，將這位準圣級別的道人，拉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這一幕看得其余玄門高手心驚膽戰，再無人敢出手。同門之誼，這個理由不能用了，一旦以此為由救人，必將觸怒截教弟子，落得被他們圍攻的下場。
正如姜塵所言，當年截教為洪荒第一大教，不知占據了多少資源，待截教被滅之后，瓜分這些資源的，除了闡教弟子，他們就是主力。
那個時候沒有講同門之誼，如今再說，就是沒把截教放在眼里，不認為其是玄門弟子。
這話可不能亂說，就是當年元始天尊再不喜歡截教弟子，也只是說他們不像玄門弟子，而非說他們不是玄門弟子。
否認截教，就是否認上清圣人，誰敢這么說？
“我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敢救你？”
姜塵握拳，再次轟出一拳。
強大的拳勢轟然而發，好是承載了大地，承載了萬物，承載了一切，其為的厚重與浩瀚。
蒼生叁拳第二拳，地皇之拳。此拳一出，蒼生一念，天地一念，攜天地蒼生之力而來，增壓一切。
“悠悠皇天，護我不滅！”
拳意襲來，四象道人自知自己無法抵擋，直接動用了東皇太一留給自己的保命手段，那蘊含他一縷意志的神通，不滅皇天鐘。
璀璨的皇天之光垂下，化為一口金色大鐘，將四象道人的身體籠罩。
鐺～～
姜塵這一拳轟來，打在不滅皇天鐘的身上，發出一陣悠揚的鐘聲，卻是沒能傷及里面的四象道人分毫。
“可惜！”
看到面前毫發無傷的姜塵，四象道人暗道一聲可惜。早在巫妖大戰的時候，為了保命，他就動用了這道神通，使得其威力大減，遠不如當年。
若非如此，姜塵這一拳轟來，只是這道不滅皇天鐘產生的反震之力，就足以將他震得粉身碎骨，化成灰燼，當場隕落。
東皇太一留下的神通，有這個能為。
“唉！”
心知事不可為，四象道人嘆了口氣，再次發動東皇太一留給他的保命神通，裹著自己與四象山，就欲化成一道虹光，朝著遠方遁去。
這是金烏族的化虹之術，此神通之玄妙，洪荒之中，除了空間祖巫帝江與妖師鯤鵬，無人敢說能在速度上勝它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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