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那看似烏云,實則像是一個鬼蜮的暴雨之中。
杜歸懸浮在空中。
下方的地面上。
八個陪葬者所釋放出的鬼蜮,正在被泥水所污染。
明朝古尸它們,被那泥水的力量侵蝕著。
更詭異的是。
那要嵌入平洲,成為平洲源頭的歪脖子樹,此刻也被那只突然出現的人俑手掌給按住了。
歪脖子樹在震動。
并且,那人俑的手掌也在紛涌出泥漿,正在逐漸覆蓋整顆歪脖子樹。
無形之中。
這就是在剝奪杜歸的活動范圍。
要把他打回原形。
并且,如果對方成功的話。
杜歸就算是變身,他也沒法把戰場放在平洲。
因為在變身的那一瞬間,就會直接被拉到安州。
“你媽的!”
杜歸咬牙切齒:“敢搶我的人,還敢搶我的東西,你真是活膩歪了!”
他能清楚的判斷出。
那人俑就是平洲的墓主人。
“全都他媽給我出來,一起上,干死它!”
杜歸怒吼了一聲。
一瞬間。
在他的身后,那黑暗之中,一座鬼樓仿佛從鬼界來到了現實,直接拔地而起,矗立在他身后。
鬼樓一出現。
便散發著極為可怖的寒意。
黑漆漆的鬼樓大門打開,漫天的煙霧涌了出來,仿佛是潮水一般。
八個抬棺鬼,扛著紅色方木,抬著一具赤色棺槨,從里面走了出來。
它們雖然實力變強了。
但卻比不上墓主人,只是,當它們把棺槨抬出來以后,那放置在棺槨下方的長明燈,卻燃燒的更為洶涌。
血色的火焰在燃燒。
把它們襯托的像是火焰中的惡魔。
這還不夠。
杜歸伸手一指下方的人俑。
鬼樓內,兩個被鎖鏈束縛的存在,便被放了出來。
那兩個存在,其中一個是一具被鋼釘釘滿全身的尸體,正是曾經天水市的墓主人。
另一個存在,身穿一身大紅嫁衣。
頂著一個蓋頭,像是要出嫁的新娘一樣。
它是許安市的墓主人。
“給我打!”
兩個墓主人伴隨著杜歸的命令,直接出現在了那歪脖子樹面前。
同時對人俑的一只手發起了攻擊。
但同時。
杜歸也感覺到,這兩個墓主人,除了天水市的以外,那個嫁衣女人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鎖定了,要把它拉回許安。
不過……
杜歸并不在意。
對他而言,兩個墓主人就算被全拉走,也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就跟英雄聯盟一樣,英雄死了回泉水復活,但不帶代表它們就從藍方變成紅方了。
頂多暫時下線,在杜歸不接它們的情況下,沒法來到平洲而已。
同時。
八個抬棺鬼也跪在了杜歸面前。
那赤色的棺槨當場打開。
兩個墓主人,是打不過人俑的。
只能是阻攔一下。
況且。
杜歸現在是要把歪脖子樹,變成平洲的源頭。
只有這樣,或許才能把這場能毀滅一城生命的暴雨,給硬生生的攔截下來。
“我要把平洲打下來!”
“不管是誰算計我,是不是我已經踏入了死局之中,我都接著,想對付我,那就拿命來填。”
杜歸直接趟進了棺槨之中。
他閉上眼睛。
棺槨合攏。
一瞬間。
杜歸使用那些陪葬者力量變身的效果,當場褪去。
他背后的枯井圖案,正在變得無比冰寒。
一絲絲白霧,正在緩緩滲出,把棺槨內逐漸充斥。
這不是進入夢游狀態。
夢游狀態是不可控的。
杜歸想的是,保留意識,使用白霧變身。
也只有這樣。
他才能確保,能在清醒的情況下,阻止平洲即將發生的災難。
時間在這一刻,已經沒有了意義。
杜歸的意識變得非常恍惚。
他感覺,自己好像沒法通過白霧變身,而是要進入夢游狀態,以人影的形態出現。
“我要保持清醒!”
杜歸咬破了嘴唇,鮮血流了出來,他額頭青筋暴起,一絲絲的霧氣,此刻就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在一點點把他的肌肉,把他的骨頭給切開。
那痛苦,讓杜歸有些無法抵抗。
“痛!!!!”
“啊啊啊啊!”
以前,白霧變身從來不會讓杜歸變得痛苦。
只有進入夢游狀態,才會這樣。
“我能抗的住!”
“我一定能抗的住!”
杜歸咬牙堅持。
漸漸地,他陷入恍惚的意識,正在逐漸被拉了回來。
就連白霧都感覺到了他的意志。
竟然在這一刻,幫他完全壓制住了要進入夢游狀態的沖動。
那人影是有想法的。
但源頭卻沒有。
杜歸融合了源頭,那白霧就是他的力量。
他融合了墓主人,可墓主人卻是源頭的一部分。
簡單點說。
杜歸實際上,是自己鎮壓自己,自己就是自己的監牢。
而被這座監牢所關押的。
被鎮壓的。
才是真正的怪物。
外界。
許安市的墓主人,也就是那個嫁衣女人,已經脫離了戰場。
無論她如何掙扎。
那無形的力量,都在把她拉回許安。
她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天水市的墓主人,是比她要弱的。
兩個墓主人同時出手,只是阻礙了人俑奪走歪脖子樹的速度,卻并沒有對人俑造成任何影響。
人俑是九州的墓主人。
它們卻只是安州的附屬罷了。
黃水從大地涌出。
那人俑再次伸出一只手。
對著許安的墓主人就拍了上去。
天空之上,那暴雨也傾盆而下,下的越來越大。
后者本就模糊的身影,瞬間消失。
眼下,只剩下天水市的墓主人了。
天水市的墓主人似乎在猶豫。
它不停的退后。
不敢再對人俑動手。
說白了,它已經不算是天水市的墓主人了,因為唐元清頂了它的位置。
許安的墓主人是杜歸的附屬,它卻只能算是一個雇傭兵。
杜歸強的時候,它選擇屈服。
現在杜歸趟進棺槨里。
它有了逃跑的沖動。
這時。
那人俑沖它招了招手。
并且,還釋放出了某種只有墓主人之間,才能感受到的信號。
像是要招安。
天水市的墓主人扭頭看向那座鬼樓。
看向那鬼樓前的八個抬棺鬼,看向那口赤色的巨大棺槨。
這個墓主人似乎正在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而正在這時。
赤色棺槨閃開了一道裂縫。
一只蒼白的手掌,從里面伸了出來。
下一秒。
杜歸用手撐著棺槨,起身以后,那冰冷的目光,便在天水市的墓主人身上,一掃而過。
“你想做三姓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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