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那巨大的聲響傳遍了大半個九州。
明州,平洲,安州,潭州。
等等等等……
那個聲音無比的宏大。
是一個可怖的存在,一腳踹開了血色巨門,降臨人間所造成的動靜。
在安州。
如家飯店內。
如同鬼物的賈富和賈貴兄弟,正伺候著賈隊長。
一個給賈隊長按摩。
一個給賈隊長喂水。
跟伺候爹一樣。
但正在這時。
飯店內,溫度驟然爆降。
賈隊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毛發豎起,張開狗嘴,沖著南方的一個位置,嗚嗚嚎叫了起來。
這條狗躁動不安。
它感覺到了杜歸的氣息,也感覺到了杜歸的憤怒。
天水市的源頭,也就是那口泉眼內。
一具棺槨沉入其中。
棺槨之中,躺著一名膚色蒼白,穿著壽衣的老人。
正是唐元清。
唐元清雖然已經死去多時。
可他現在卻已經在往墓主人的方向轉變。
如今,他也一樣感覺到了杜歸的憤怒。
棺材內陰冷的寒意,越來越盛。
在潭州。
那個穿金戴玉,大腹便便的墓主人,此時正在源頭之中。
它上次被人影勒令回到源頭里以后,便再也沒有生出異動。
可如今。
這個墓主人,卻緩緩睜開眼,凝視著一個方向。
它的目光及其復雜。
有骨子里的謙卑和恭敬,卻也有著一絲追憶。
它恨不得現在就離開潭州,參與那場大戰。
可卻礙于規則,根本離不開潭州。
與此同時。
明州的天已經要炸了。
血色漫天,鬼蜮降臨,黑壓壓的烏云覆蓋了一切。
不止是杜歸。
那個人俑,包括商君,全都隱藏在明州。
一個個可怖的存在,其力量將明州完全鎖定。
任何鬼物,都不可能逃出這里。
這里就是一個戰場。
一個前所未有,世人想都想象不到的戰場。
杜歸一腳踏出。
他懸浮在空中,就好像踩著明州的天一樣。
他上身赤裸,上面有密密麻麻,像是紋身一樣的圖案。
臉上,只戴著一張猙獰兇狠的鬼臉面具。
這一刻。
不管是看到他的,還是沒看到他的。
腦海中都自動浮現出了一個信息。
安州鬼王降臨了。
而在下方。
所有的鬼物,全都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張全有勉強站住,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上的那個身影。
“杜歸……”
“快走,快走,它們在算計你,快走啊!”
張全有揚天大吼:“快離開,這里就是一個死局,你趕緊走!”
在他看來,杜歸雖然是安州的墓主人,貴為九州級別的存在,可明州現在卻有兩個同級別的墓主人,甚至還有神秘無比的長安君。
這三個可怕的存在,每一個都不比杜歸要弱。
甚至可能比杜歸更強。
可這時。
曲華杰卻冷笑道:“走不了,張全有,他根本就走不了,你到現在還不懂,當他被召喚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因為那代表著,他沒有手段,能抗拒我們的召喚。”
“躲到現在,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躲。”
在天上。
杜歸漆黑的雙目橫掃四方。
兩個強橫的意志,一個像是利劍一般,一個卻帶著濃濃的仇恨,全都將他死死鎖定。
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就會迎來一場恐怖的打擊。
然而。
杜歸卻不在乎。
他現在只感覺自己非常的強大。
低頭看向下方。
便看到了曲華杰的身影。
“真是該死!”
話音中帶著濃郁的殺意,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杜歸一眼就看出,曲華杰的精神被完全扭曲了。
即便是他,也沒有辦法幫曲華杰恢復。
而這一切,都是長安君的手筆。
曲華杰卻仰天大笑:“杜歸,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話,你現在是不是很憤怒,可你敢殺了我嗎?我就是曲華杰,我的精神被扭曲,可又能怎樣?我是犯了錯,但你能痛下殺手嗎?”
“你的所有弱點,都被我主人算計的清清楚楚。”
“你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你會憐憫,會貪財,你還講道義,還重感情,這樣的你會殺了我嗎?”
就連曲華杰,都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為的就是算計杜歸。
甚至。
商君和人俑沒有立刻動手,也是為了進一步的算計杜歸。
它們就賭杜歸不愿動手。
即便是杜歸動手了,它們也覺得,那對杜歸而言,是一種殘忍的折磨,會動搖他的意志。
然而……
下一秒。
杜歸真的動手了。
他瞬間就出現在曲華杰面前。
干脆利落的擰斷了曲華杰的脖子。
曲華杰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目光中滿是愕然和不敢置信。
“為……為什么?”
砰的一聲……
杜歸隨手把曲華杰的尸體扔在一邊。
他冷漠的說:“我和你不熟。”
“三言兩語,就認定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們真是太可笑了。”
“還躲到現在不如不躲?我什么時候躲起來過!”
說完。
杜歸對著一旁的張全有伸手一揮。
張全有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瞬間倒飛了出去。
后方,一個個鬼物已經涌了過來。
明朝古尸等鬼物,將張全有護在其中。
它們看著那個叫杜歸的男人。
那個男人,便抬起頭,指著天上,語氣冰冷無情的說道:“你們處心積慮的想殺我,想把我召喚到明州,現在我來了,你們準備好受死了嗎?”
話音落地的那一刻。
躲在暗處的人俑,以及商君再也坐不住了。
大地涌起了泥水。
一個個鬼物,從里面冒了出來。
為首的,則是一個渾身被細密鎖鏈纏繞的人俑。
人俑握著一柄長劍,直接指向了杜歸。
而倒扣著明州的鬼蜮之中。
一陣凄厲的哭嚎聲響起。
一個朦朦朧朧的身軀,四肢和軀干之間都有裂隙,腦袋則不翼而飛,只有黑霧形成輪廓的存在,其雙目處一片血色。
這便是商君。
商君一出現,當場對杜歸伸手一抓。
杜歸握住拳頭,隔著幾千米的距離,一拳砸了上去。
然后。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現在很強,可還是比不上夢游狀態,也只有那種狀態,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腦海中的痛苦已經麻木了。
杜歸的意識陷入了沉淪之中。
他進入了夢游狀態。
同時,自他為中心,形成了大片的黑暗區域,就像是瘟疫似的,瘋狂蔓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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