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突然想起部落里還有事情沒處理......”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那邊有兩個小部落出現了沖突,讓人來找我幫忙調解,我還沒......”
“那個,我突然想起我老婆快要生了......”
仿佛是事先說好了一般,素利、闕機、彌加同時開口道。
只是,等到他們發現身邊的其他兩個人居然也有著同樣的打算時,也是尷尬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住口了。
三人身后,呂魁也是笑著開口道:“有什么事情能比眼前的事情更重要呢?來,讓我給三位老哥介紹一下,這就是吾主,五原太守呂奉先。吾主乃天狼神轉世,當世無敵,理應為草原共主。我宇文部上下已經決定投效吾主,今日特請三位老哥來做個見證。”
看著一臉笑吟吟的呂魁,素利三人心里也是大罵不已。
讓我們做個見證?
我看你是想我們死吧!
雖然我們知道你最近是過得有點困難,但是再怎么困難,這個殺神你也敢請到草原上來的?
當然了,他們也就只敢在心里罵罵。
沒辦法,他們是認識呂布的。
那一年和連南下,他們同為東鮮卑大部,也是支持了和連一把,都出兵跟隨了的。
所以,他們三個也都算是經歷過那一場大戰的人。
只是由于當初呂布就盯著和連打了,所以他們也算是逃過了一劫,自己保全性命了不說,麾下人馬的損失也沒有和連那么大。
但是對于呂布的逆天武力,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
現在呂布就坐在那里,他們哪敢造次?
別說是他們此來都只帶了幾百護衛精騎,就算他們把整個部落的精銳都帶來了,在呂布面前他們也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因此,他們心里就算再怎么罵呂魁,表面上也得擠出笑容來,對著主位上的呂布行禮道:“原來是呂太守,久仰呂太守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呂魁老弟,你可是找了個好主公啊!”
呂魁笑了笑,仿佛完全沒有看到三人那簡直想要殺人的目光一般。
他道:“三位老哥,坐下說吧。”
聞言,素利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是有些遲疑。
畢竟,按照呂魁擺出的這個架勢,他們要是坐下了,再想要走恐怕就難了。
然而,就在素利三人猶豫要不要再掙扎一下的時候,一個略顯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也是從主位上傳來:“坐!”
聽到這個聲音,素利三人一個哆嗦,立馬乖乖坐到了一邊。
那聽話的姿態,簡直像是見到了班主任的小學生。
見狀,呂魁也是走上前去,親自給三人送上烤肉,倒上馬奶酒,邊倒酒邊道:“三位老哥不要拘謹,就當這里是在自己部落就行。今兒為了招待三位老哥,我可是讓人宰殺了最嫩的羔羊,拿出了最好的馬奶酒,三位老哥嘗嘗。”
只是,就算這烤羊肉再嫩,馬奶酒再好,以眼下的情況,素利三人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吃喝?
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呂布,素利看著面前的呂魁,也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呂魁,平心而論,咱們幾個部落交情可不淺吧?當初你叔父和連南下,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那些人根本不搭理他,還是我們出兵幫的他。后來你繼位了,我們雖然沒有幫你,但也沒有落井下石吧?再說了,我們最近沒幫你那也是實在是因為我們也損失不小。你說當初我們這么對你們宇文部,現在你可不能坑我們啊!”
聽到素利這么說,闕機和彌加也是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呂魁,我們可沒做過對不起你們宇文部的事情啊!”
看到三人這個樣子,呂魁心里也是想笑。
當初和連身死,王帳精銳損失殆盡,這些人雖然沒有落井下石,但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根本不把他這個鮮卑首領放在眼里。
現在,僅僅是因為呂布坐在那里,這三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大部首領現在一個個的都要低聲下氣的跟他說話。
這就是強者的威懾力嗎?
當然了,呂魁現在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該干什么。
所以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對素利三人的不屑來。
只見他輕嘆一聲,裝模作樣的說道:“三位老哥,快別說了。我怎么會害你們呢?我這是在救你們啊!你們剛剛也說了,當初南下,你們可都是有份的。吾主乃天狼神轉世,坐鎮邊塞,威震草原。當初的南下,無疑是對吾主的冒犯。我那叔父和連死了,就不必多說了,而我們宇文部落,也是舉族上下投效吾主,吾主這才饒恕了我們當初的冒犯。”
“吾主身為天狼神轉世,理應為草原共主。現在,吾主已經來到了大草原上,當初冒犯過吾主的部落,都將遭受神罰。我這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忍讓三位老哥的部落遭到吾主的懲罰,這才請三位老哥過來,想給三位老哥創造一個贖罪的機會啊!”
對于呂魁這一番說辭,素利三人聽了簡直想罵人。
他們承認呂布的武力屬實逆天,能夠視萬軍如無物。
可天狼神轉世這種東西,糊弄糊弄下面的人也就算了,他們又怎么可能全信?
畢竟,天狼神要轉世那也得轉世在他們胡人當中啊,怎么可能轉世為漢人?
但是現在呂布就坐在那里,他們又沒法反駁呂魁。
一時之間,素利三人竟然被呂魁說得啞口無言了。
見狀,呂魁也是知道光憑天狼神轉世這種說法恐怕是無法讓素利三人信服的。
所以他也是直接攤牌道:“不瞞三位老哥,吾主麾下狼騎已經來到草原上了,現在就駐扎在我們宇文部當中。我們宇文部已經效忠于吾主,接下來肯定要輔佐吾主一統草原的。三位老哥作為當初南下的共犯,如果覺得能抵擋吾主麾下狼騎兵鋒,今日盡可各自回去。”
“別怪我沒有提醒三位老哥,現在投奔吾主,還能戴罪立功,與我一樣成為吾主麾下肱骨,但若是等到將來吾主親自動手,三位老哥可就都是階下囚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也只能由我來幫三位老哥照顧你們的部眾了。”
聽到呂魁這么說,素利三人當即色變。
“呂魁,你不是在唬我們吧?漢人什么時候愿意來我們草原上了?”
這由不得他們不慌。
沒辦法,以呂布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想要掃平他們的部落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最關鍵的是,以前他們打不過還能躲起來,現在有呂魁這個帶路黨,他們躲都沒地方躲。
唯一的問題就是,過去的漢人,可從來沒有表現出過要占據草原的意思啊!
他們就算是出塞打胡人,打完之后也就回去了,根本不會在草原上長駐的!
看到素利三人慌張的樣子,呂魁笑了笑:“我都說了,吾主乃是天狼神轉世,合該為草原共主。三位老哥若是不信,回頭我就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吾主麾下狼騎的威風。不過,三位老哥,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現在投靠吾主,雖然可能沒以前那么自在了,但是只要咱們幫吾主掃平其他部落,這中間還怕撈不到好處嗎?再說了,當初祖父在時,草原各部不也得統一聽祖父調遣嗎?吾主乃天狼神轉世,可比祖父他要英明神武多了。三位老哥好好想想吧,可別怪我沒給三位老哥提過醒。”
聽到呂魁都把話說得這么直白了,素利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是露出了幾分苦笑。
當初檀石槐確實是基本上等于統一草原了。
但檀石槐是胡人,現在這呂奉先可是漢人!
他們尊一個漢人為草原共主,這算是什么事啊!
可他們貌似已經沒得選了。
如果呂魁沒有騙他們,這呂奉先真的鐵了心要掃平草原的話,還真沒人抵擋得住。
主要是呂魁這個家伙已經投靠了這呂奉先了,他們以前那種借助自己對草原的了解來坑害漢軍的戰術就完全沒用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今天如果不答應,能不能走出這個大帳都兩說。
想到這里,素利三人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狠狠的瞪了呂魁一眼,素利三人從食案后面站起,來到大帳中間,同時對著主位上的呂布拜道:“素利(闕機、彌加),拜見主公。”
主位上,呂布抹了抹嘴角的油膩,看著拜倒在地的三人,眼中也是露出了幾分滿意。
這呂魁,還算沒讓他失望,這一手狐假虎威,用得倒也算是熟練。
他淡淡道:“既然你們已經做出了選擇,當初南下劫掠的事情就暫且揭過了。今后你們就先跟著呂魁吧,他會交代你們接下來要做什么的。不過,今后你們若是三心二意的話,后果自己心里清楚。”
說完,呂布看了呂魁一眼,道:“呂魁,他們就交給你了。”
聞言,呂魁也是連忙應道:“是,主公!”
至于呂布自己,在吩咐完之后,也是站起身來,徑直走了出去。
當呂布從素利三人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們也是把頭垂得更低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直到呂布走出了大帳,素利三人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從地上抬起頭來。
看著旁邊的呂魁,素利三人也是無奈的嘆氣道:“呂魁啊呂魁,你真的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