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種說法叫客隨主便,但同樣有一種說法叫形勢比人強。
一行人進了宴客廳,明明甄逸才是地主,但卻是呂布坐在了主位上,甄逸則是帶著兩個兒子還有李然在兩側陪坐。
當然了,呂布是帶著誠意來做生意的——起碼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所以,就目前來說他的態度還是比較客氣的。
甄逸既然設宴招待,那不管有什么事,就都得等酒宴結束后再說。
也正是因為呂布這種態度,這場酒宴一開始的氛圍還是比較和諧的,甄逸也是把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了下來。
于是,觥籌交錯之間,酒宴的氣氛也是慢慢的熱烈起來,甄逸見狀也是乘興喚出了家中蓄養的舞姬來獻舞。
不得不說,甄家不愧是有名的世家豪族,家中蓄養的舞姬質量著實不錯。
曲子又大,歌聲又白,舞姿又長,看得張遼這種純情的少年都有些面紅耳赤了。
邊上,無極令李然同樣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一般人根本沒有這種待遇讓甄逸拿出家里最優秀的舞姬來招待,他這也算是沾了呂布的光了。
而甄逸見呂布和張遼看得高興,也是順勢道:“呂太守和張將軍若是喜歡,待會兒就挑兩個喜歡的,讓她們今晚去侍奉二位。”
聽到甄逸這么說,李然自然是一臉的羨慕,張遼的臉色也是愈發像是喝了假酒。
不過呂布卻是淡然的擺了擺手,道:“不急。甄家主,我來無極縣,是有生意要和甄家做的。現在吃也吃好了,喝也喝足了,我想也該談一談生意了。”
聞言,甄逸心里也是一凜。
他揮了揮手,示意廳中的舞姬和仆役都先下去,然后才問道:“不知呂太守想和甄家做什么生意?”
沒有直接回答甄逸的問題,呂布看向張遼,吩咐道:“文遠,你去讓人把東西抬進來。”
“諾!”
張遼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等到張遼離開之后,呂布方才對著甄逸道:“甄家主不必著急,等下先讓甄家主看看我的誠意再談。”
看著呂布這幅故弄玄虛的樣子,甄逸皺了皺眉,但還是道:“既然呂太守這么說,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呂布笑了笑,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沒有再說什么。
好在,張遼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沒過一會兒,張遼就帶著一支陷陣營軍士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見狀,呂布也是吩咐道:“把東西放在地上,你們出去吧。”
“諾!”
那些陷陣營軍士應了一聲,把手中的箱子都放在地上,然后就退出去了。
甄逸看了看擺在宴客廳當中那十幾個大箱子,又看了看呂布:“呂太守,這是?”
“甄家主不妨自己打開看看。”呂布笑道。
甄逸皺了皺眉,不過既然呂布都這么說了,他還是起身走到一個箱子前,撕開了箱子上的封條,然后打開了箱子。
在箱子打開的一瞬間,甄逸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而在一旁,無極令李然在看清箱子里的東西之后也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只見甄逸身前的那個箱子里,滿滿的裝著的居然都是上好的珠寶玉器,每一件拿出來估計都是價值不菲。
而這,不過才是十幾個箱子當中的一個而已。
伸手把箱子的蓋子蓋上,甄逸一手扶著箱子,抬頭看向呂布問道:“呂太守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甄家主不再打開幾個箱子看看嗎?”看著甄逸嚴肅的表情,呂布笑道。
甄逸搖了搖頭:“不用了。既然呂太守敢拿出來,想來都是差不多的東西,我就不一一看了。”
“甄家主好氣魄。”呂布拍手笑道:“不瞞甄家主,這些箱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無非是幾箱子金銀,幾箱子珠寶玉器,幾箱子古玩字畫,折合下來也就幾億錢罷了。至于什么意思......”
“我既然都說了是來找甄家做生意的,那肯定要帶錢來才行。這些,就是我給甄家的定金。”
折合幾億錢的訂金......
呂布此言一出,就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甄逸也不禁有些失神,就更不用說一旁的無極令李然了。
深吸一口氣,雖然呂布什么都還沒做,但是甄逸覺得局面已經有些失控了。
他走到李然面前,拱手道:“甄家有要事需要處理,還請李兄暫且移步,改日我再設宴給李兄賠罪。今日之事,還望李兄為甄家保密。”
聞言,無極令李然也是如夢初醒,連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樂安兄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說完,他又向呂拱手道:“呂太守,下官就先告辭了。”
言罷,他也是急匆匆的轉身離開。
送走了李然,甄逸又向身旁同樣目瞪口呆的兩個兒子道:“儼兒,堯兒,你們都退下,我有要事要跟呂太守談。”
聽到甄逸這么說,甄儼和甄堯也是連忙起身應道:“是,父親!”
而在甄儼和甄堯都退下了之后,宴客廳里除了呂布張遼之外,就只剩下了甄逸。
看著主位上的呂布,甄逸嘆息道:“以價值數億錢的財物做定金,呂太守好大的手筆。想我甄家積累了這么多代的財富,平日里能拿出來的現錢也就幾億錢而已。”
呂布笑道:“做生意嗎,不大方點怎么行呢?這種事情甄家主應該比我要更懂才是。”
然而,甄逸卻是搖頭道:“呂太守,這么大的生意,甄家恐怕承受不起。還請呂太守另擇他人,甄家愿意拿出兩千萬錢來向呂太守賠罪。”
甄逸這番話一出,呂布臉上的笑容就緩緩收斂了。
他淡淡道:“甄家主,我是帶著誠意來找甄家做生意的,而誠意甄家主也看到了。甄家乃是天下豪商,恐怕沒什么生意是甄家做不了的吧?現在甄家主卻說受不起,是不愿意給我這個面子嘍?”
“甄家主,我來是想跟甄家做生意,交朋友的,但是甄家若是不給我面子,恐怕這朋友就做不成了。在我的字典里,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了。”
“兩千萬錢,甄家主是在侮辱我嗎?”
感受著呂布身上傳來的那股恐怖壓力,甄逸也是滿頭大汗。
他咬了咬牙,最后還是道:“不知呂太守想和甄家談什么生意?”
甄逸最后還是決定先聽聽呂布口中的生意再說。
如果不是太過分,他就答應了。
實在不行,他再拒絕也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