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高陵縣衙外,呂布翻身上馬,喚道。
聞聲,緊緊跟在呂布身后的張遼也是連忙應道:“末將在。”
一手持著方天畫戟,一手握著韁繩,呂布淡淡道:“傳令成廉,守好城池,我去去就回。”
聽到呂布這么說,已經猜到了呂布要去做什么的張遼也是壓下心中的火熱,大聲應道:“諾!”
而呂布在吩咐完張遼之后,也是一夾馬腹,朝著高陵西門而去。
高陵城外,亂軍已經將整個高陵圍得水泄不通。
尤其是高陵西門,因為正好處于亂軍來襲的位置,所以更是亂軍主攻的方向。
現在亂軍已經圍攻了高陵三日,高陵城小兵寡,在亂軍接連不斷的進攻下已經露出疲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恐怕又會是一場血戰。
城外的亂軍大營中,亂軍已經開始埋鍋造飯,只待飽餐一頓之后就對高陵再度展開進攻。
營外的空地上,則是擺放著這兩天下來亂軍所打造的諸如云梯、攻城車之類的簡易攻城器械。
而在距離高陵不遠的一處小坡上,亂軍的首領邊章,正趁著這個埋鍋造飯的空檔帶著韓遂、北宮伯玉、李文候、宋楊等人出來觀望敵情。
望著不遠處那已經滿是瘡痍的城墻,邊章也是自信滿滿的說道:“最多再有兩天,高陵必破,到時候這城中的財富就都屬于我們了。”
聽到邊章這么說,旁邊的北宮伯玉也是笑道:“也不知道漢軍是何人統兵,居然想憑借著小小的高陵來阻攔我們大軍的腳步,簡直是不自量力。”
當然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邊章和北宮伯玉這般樂觀,在他們一旁,宋楊就憤憤說道:“就這么一座注定守不住的小破城,這城中的漢軍抵抗居然這么頑強,讓我們攻打了整整三天都沒有攻打下來,還折了這么多將士,等到城破,我一定要斬下城中漢將的頭以解我心頭之恨!”
沒辦法,宋楊是他們這些人當中地位最低的,所以攻城這種苦差事,他麾下的人馬基本上都要承擔一半,再加上宋楊本身兵馬就少,這三天攻城下來,其中的損失可以說是讓宋楊的心都在滴血。
只是,他這股怨氣不敢沖著邊章等人發,所以就只能等城破之后發泄在城里了。
邊章身側,騎在馬背上的韓遂聽到宋楊的抱怨,也是主動開口安慰道:“宋將軍就不要生氣了,我也知道宋將軍這幾天下來損失不小,這樣好了,等到城破,宋將軍第一個入城!”
聞言,宋楊頓時大喜:“文約兄,此言當真?”
第一個入城,就意味著有最好的劫掠的機會,正常情況下,這種好事可是根本輪不到他身上的。
看著宋楊大喜過望的樣子,韓遂也是笑道:“自然當真,我相信其他幾位將軍也不會有意見的。”
聽到韓遂這么說,邊章、北宮伯玉、李文候等人也是很給韓遂面子,紛紛點頭稱是。
說白了,在他們眼里,宋楊根本就不是和他們一個層次的。
養狗的都還知道給狗幾根肉骨頭呢,他們以后還用得上宋楊,所以用眼下的些許利益換取宋楊接下來更加賣力的為他們做事,倒也劃得來。
就這樣,邊章幾人騎在馬背上對著不遠處的高陵指手畫腳,言語之間就仿佛高陵已經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
可就在這時,高陵西城門突然打開了。
看到這一幕,正在指點江山的邊章幾人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宋楊就惡狠狠的冷笑道:“這是覺得守不住了想要開城投降?是不是太晚了點!”
聽到宋楊這么說,其他幾人也是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他們是來劫掠的,不管投不投降,該搶的東西都還是要搶的。
更何況,面前的高陵讓他們損失了這么多人馬,如今眼看著就要被攻下了就想投降,哪有這種好事?
就在邊章幾人猜測著高陵打開城門的用意的時候,一人一馬從高陵城門中走了出來。
看著那道騎在馬背上的高大身影,邊章幾人還在笑,但是韓遂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那個人............
然而,還沒等韓遂想明白哪里不對,就看到那人已經縱馬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說實話,呂布現在覺得挺意外的。
此番出城,他本來是打算先去并州軍大營解決了張楊,然后再處理城外的西涼亂軍的,可沒想到他一出城就看到一群將領打扮的人騎著馬帶著幾十名騎兵在那里窺城。
于是呂布當即就改變了主意。
就讓張楊再多活一會兒吧。
小坡上,邊章幾人看著徑直就朝著他們沖過來的呂布,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單騎討將嗎?哈哈哈哈!”
然而,在邊章一旁,韓遂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看著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明明他們這邊有這么多人,旁邊還有數十親衛精騎護佑,但是他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一咬牙,韓遂沒有管大笑的邊章等人,而是直接下領道:“彥明,攔住他!”
“諾!”
聞聲,韓遂身邊一名持槍大漢當即應了一聲,然后直接縱馬沖了出去。
見狀,邊章也是愣了一下,問道:“文約,你這是做什么,難得有個樂子,不如放他過來,讓咱們一起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韓遂沒有說話。
他只是緊緊盯著閻行的身影。
那種冥冥之中的預感在西涼曾經救過他很多次,所以這一次他也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
閻行是他麾下最為依仗的大將,他能夠在西涼亂軍之中有現在的地位,不僅是因為他的名望和能力,還因為他麾下有閻行這般大將。
此時此刻,只有親眼看著閻行將來人斬于馬下,他才能放下心來。(閻行,字彥明。)
看到韓遂這種反應,原本還滿不在乎的邊章等人也是皺起了眉頭,然后跟韓遂一起看向沖出去的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