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饒州！
這是陳山給出的匯報！
“陛下，從京城去饒州，最快也要一日的時間，這一路上前明世家和妖魔鬼怪恐怕都不會坐視不管！”
“陛下，我倒是覺得可以一試，那位鬼前輩的實力，說實話深不可測，倘若他真的愿意出手，確實有可能在饒州保住楊閣老。”
“老莫，你如此有把握？”
“我對那位鬼前輩的實力有信心，面對那位鬼前輩，我想老向應該也和我有一樣的感覺吧。”
向景山點了點頭，當初在許家院子里，面對那位鬼前輩，他有一種高山止仰的感覺，這位鬼前輩，很有可能是鬼王級別的，甚至可能還更高。
“這段時間，京城內已經是有不少鬼怪和附妖師沖向楊府了，如果要送走楊老的話，那事不宜遲得快速安排了。”
“送楊閣老去饒州！”崇仁帝下了決定，道：“一路上就拜托幾位供奉了。”
“我和老向親自護送楊閣老前往饒州！”
楊府！
作為大明首輔之家，以往這里是門庭若市，然而這一段時間，整個楊府都是閉門謝客，楊家整個氣氛都充斥著壓抑。
“父親還在書房嗎？”
“父親已經在書房待了三天了，這樣下去身體恐怕會撐不住的！”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父親的脾氣，父親自己不愿意出來，誰能夠拉的動。”
“好在宮里來人了，應該能夠勸動父親吧。”
楊堅的幾個兒子，站在書房外很是著急，其實他們心里也是有些不理解，為什么父親要接受大監正這個職務，這么多年的聲譽毀于一旦。
一刻鐘的時間，宮里來的太監從書房退出去，神情復雜，看了眼楊家幾位公子，行禮道：“幾位公子，雜家先回去復命了。”
太監走了，但楊堅并沒有從書房里出來，而是走到了書桌前，花甲之年的楊堅，數日之前依然精神抖擻，然而今日的老人，兩鬢發白，整個人的精氣神全然沒了。
家人的不理解，同僚的議論，還有自己最看重的學生的反對，一輩子積累下來的聲譽毀于一旦。
老人走在書桌前，提起毛筆的剎那，那消失的精氣神又一次出現，一雙老眼之中有著堅毅和決然之色，奮筆疾書：“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皇宮內，得到匯報的崇仁帝，久坐龍椅上沉默不語。
“煩勞公公回話陛下，倘若我前往饒州，那整個計劃豈不是半途而廢，此計劃，老臣只有一條路可走，還望陛下以天下大局為重！”
依然還在皇宮的莫文石幾人，此刻也都是沉默，是啊，楊閣老如果去了饒州，只要楊閣老還活著，那肯定就會被看出破綻。
楊閣老，從他選擇代替那個養出了浩然正氣的讀書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
……
次日，天亮！
京城的百姓們驚訝發現，今日竟然未見太陽，整個上空都被黑云給籠罩，黑云壓城帶給他們巨大的壓抑感。
大明宮！
今日百官并未上朝，然而大明宮廣場上，莫文石六位龍衛全都站立在了這里，一個個表情嚴肅，他們知道，最艱難的一刻要來了。
“這就是大明的皇宮嗎？看起來也不怎么樣！”
一道不屑的聲音突兀響起，下一刻一位渾身黃色毛發的男子就這么出現在了廣場上，在那男子的額頭之上還有三道刻痕。
“既然不怎么樣，那就把他給拆除了！”
又有一道聲音傳出，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爪子從天而降，直接是朝著皇宮大殿拍下，莫文石見狀，手中石矛再現，迎向那巨爪！
砰！
石矛擊中巨爪，巨爪被震開，砸落在了宮殿的一角，幾根石柱紛紛倒落，整個宮殿也是坍塌了一側。
“這里是大明宮，不是閣下撒野的地方！”
莫文石握著石矛，看向那巨爪的主人，那是一頭巨大的蜥蜴，不過此刻這蜥蜴也是換做了人形，一雙有著綠色眼睛的男子。
“就憑你們六個人，這一次是攔不住的！”
蜥蜴男子冷哼了一聲，而也是為了配合他的話，在他聲音落下之后，廣場之上又出現了七道身影。
五位大妖，四位鬼將！
莫文石幾人的面色變得有些沉重，但也不至于畏懼，因為這樣的局面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交出那個讀書人，再讓你們的狗皇帝自殺！”
蜥蜴男子開口，聲音無比的傲慢，不像是談判，更是一種通知。
“真是放肆，我倒是要領教一下，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樣話！”
莫文石渾身出現石化盔甲，長矛舞動，與那蜥蜴男子直接是在皇宮之內大戰起來。
“身為虎族，竟自甘墮落與人族為伍，本王今日就清理門戶！”
最早出現的黃毛男子，目光看向了向景山，他是來自于虎族，而向景山附身的也恰恰是一只虎妖。
“那就來吧！”
向景山也是不懼，手臂紫色光芒顯露，一聲虎嘯之聲震徹皇宮！
“在本王面前也敢狂嘯，真是找死！”
黃毛男子同樣是一聲怒吼，這聲音震得宮殿瓦片碎成兩半，許多屋檐瓦片更是不斷掉落下來。
“那本座就挑你把，看著你的鮮血會美味一些。”
“正好，老夫也是好久未出手斬殺過你們這些厲鬼了！”
六位鎮龍衛，迎戰這五位大妖和四位鬼將，莫文石等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的保留，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保留。
“莫文石，看來你們是不想活了！”
蜥蜴男子沒有想到莫文石竟然會如此不要命，要知道附妖師每使用附妖之力，都是對生機的耗損。
“死之前，也得拉你墊背！”
莫文石怒喝一聲，手中的石矛更是散發著古樸氣息，他在全力催動體內石妖之力，而這也是蜥蜴男子會怒吼的原因。
他們沒有想到，莫文石幾人會如此拼命。
這一次他們九人齊來，就是為了逼迫交出那修煉出來了浩然正氣的讀書人，在他們看來，莫文石肯定會妥協的，因為一旦大明失去了龍衛，將對天下妖魔鬼怪失去震懾力。
莫文石等人，不敢冒這個險！
莫文石等人如此拼命，不但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也讓他們更加相信，大明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那個讀書人了，那個讀書人就是在皇宮里的楊堅。
不然，這一切就解釋不通。
這幾位大妖和鬼將并不知道的是，這是楊堅計劃的一部分，只有他們越拼命，才越能坐實楊堅就是修煉出浩然正氣的讀書人。
“你們想拼命，本座可還不想，真以為這樣一次來的就是我們這些嗎？”
最先脫離戰斗的是一位鬼將，脫離開戰場之后，他的臉上帶著冷笑，朝著蒼穹喊道：“諸位看戲也看夠了，該現身了。”
咻！
蒼穹黑云之中，十二道身影顯露了出來，這一次，來的是十二位鬼將。
十二位鬼將出現，鬼氣瞬間彌漫整個皇宮，這讓守衛在皇宮的虎衛們感覺到了絕望。
“莫文石，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那讀書人，讓那狗皇帝自殺謝罪，否則整個京城將雞犬不留！”
莫文石表情凝重，事情確實是如計劃的一樣，可對手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二十一位大妖和鬼將，一步不慎，整個京城都將淪為血海。
皇宮大殿內！
崇仁帝和楊堅兩人站立在那里，外面的話語兩人也是聽到了。
“陛下，老臣沒有想到會連累到您。”
“閣老可以為了我大明朝，為了人族而犧牲，朕又有何不可，泳兒已經成年，我死后，由他繼位便是。”
崇仁帝神情平靜，沒有任何的慌張，而在他的身后，一位少年此刻跪在那里，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他就是大明朝太子：朱泳。
“泳兒，心中可以有仇恨，但要記住，實力不夠的時候要學會忍，你的每一個決斷都關乎到千萬百姓的性命。”
崇仁帝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兒子此刻的心情，悲憤，很不得跟對方拼命，但身為帝皇，要考慮的是社稷百姓，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兒臣銘記！”朱泳幾乎是苦著答應下來。
“下去吧，夏閣老會輔佐你的，父皇也相信，你會是一個好皇帝。”
看著自己兒子退去，崇仁帝看著楊堅，道：“閣老，朕登基二十余年，記得那年閣老也是剛入翰林院，可也是意氣風發，現在，你我二人都老了啊。”
“陛下雄姿英偉，在老臣心中永遠都是不曾改變。”
“你我君臣二人就不要說這些虛話了，這里有一壺酒，朕敬你一杯。”
這酒壺里的酒是毒酒，本來是為楊堅準備的，按照計劃面對著這些妖魔鬼怪的威脅，在最后無奈之下，楊堅選擇服毒自殺，沒有了威脅，那些妖魔鬼怪自然也會離去。
自殺的原因也很簡單，不想落在妖魔鬼怪之手，遭受折磨。
“老臣敬陛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