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了滕王閣?”
被吸入星陣的傅正文和賈寧微,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閣樓,有些詫異,這座閣樓他們自然是認識的,江南路第一名樓滕王閣。
當年唐朝時候王勃的一篇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讓得滕王閣天下聞名,更是文人墨客每到豫章必然要踏足游玩緬懷的地方。
從繩金塔到滕王閣的距離可不短,最關鍵的是兩人不知道那位老嫗把他們給弄到這里來的目的是為什么?
這不等于是放了他們自由嗎?
“不對,這滕王閣有些不對勁。”
傅正文看著面前的滕王閣,看到賈寧微疑惑眼神解釋道:“現在是省試期間,滕王閣可是諸多讀書人心中的文昌象征之一,怎么可能會沒有讀書人來這里懷古悼念。”
滕王閣是那座滕王閣,但滕王閣上無一人,周圍更是無人走動,這讓傅正文發現了不對勁,不說別人,就拿他自己來說,原本也是想著等省試結束來一趟滕王閣的。
“嘉寧,你怎么還在外面,快點回去了,不然晚了婆婆要生氣了。”
就在傅正文和賈寧微疑惑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了兩位中年婦女,急匆匆的就把賈寧微給拉走了,根本不給賈寧微說話的機會,臨走前其中一位還朝著傅正文說道:“劉公子是讀書人身份尊貴,自是不怕,但還請替嘉寧考慮一下。”
婦女的話語中有埋怨的意思,傅正文是一頭的霧水,但隨后出現的一位書童更是讓他困惑了。
“公子,好消息,文大人到了,就在這滕王閣上!”
“文大人?”
傅正文更困惑了,被半拉半走上了滕王閣,而此刻滕王閣上站著一位兩位男子,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體貌豐偉,皮膚白皙如玉,正是翩翩君子模樣。
“遇之來了,這就是你一直念著要見一面的文伯伯。”
中年男子回頭,眼中有著慈愛之色,傅正文這個時候也只能是把疑惑給壓在心頭,一言不發的靜觀其變。
“文賢弟,這是犬子遇之。”
“少年俊才,很是不錯。”
那位文大人目光看向傅正文,眼中有著欣賞之色,中年男子看到傅正文一言不發卻是有些不滿,道:“遇之,往日你不是說最欽佩的就是你文叔叔嗎?”
“我……”
傅正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青年男子擺了擺手,笑道:“我有什么值得欽佩的,現在不過是一歸鄉免職的普通人,令郎切莫學我。”
“文賢弟此言差矣,朝堂奸臣賈似道當道,文兄一身正氣直言,乃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讀書人自當學之。”
聽著兩人對話的傅正文心里一顫,作為讀書人,對于歷史上的一些文官名人事跡,他自然也是熟讀的,提到賈似道這位奸臣,他便是知道這是南宋最后時期了。
南宋最后時期、賈似道……免職、姓文……
這些個條件家在一起,讓得傅正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因為他隱隱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了。
忠烈公文天祥文大人!
這是一個名垂青史的讀書人,傅正文每每讀到關于這位的典故,都是激動不能自已,更因為這位也是江南路走出的讀書路,就更多了一份認同感。
皆經綸彌天壤,忠義貫日月!
傅正文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見到文公。也是,吉安和豫章相距不遠,文公既然回鄉,必然是要到這滕王閣來的。
“學生見過文公!”
雖然腦子有些迷糊,明明自己是在明朝,這個時候文公已經是死了數百年了,自己怎么還能見到文公,但傅正文還是很激動的行禮。
文公!
傅正文的這個稱呼讓這兩位都愣住了,傅正文看到兩人神情,心里咯噔一下,難道自己認錯了?
不過隨后他就醒悟過來,應該不是自己認錯了,而是這個時候的文公是被奸臣賈似道迫害,選擇自辭了官職,這個時候的文公是掌管軍器兼權直學士院,還沒有位列相職。
“劉兄,我雖致仕,但人處江湖之遠,仍心念廟堂,如今蒙古大軍虎視眈眈,只怕不出幾年便是要南下,而朝廷官員多議和姿態,不知劉兄心中是作何想。”
“文賢弟,我劉家守衛隆興數百年,自當與隆興共存亡。”
“好,我沒看錯劉兄!”
聽著兩人之間的壯懷激烈之語,傅正文有些疑惑,這中年男子又是什么身份,竟然守衛了現在的豫章城數百年,史書上為何沒有記載?
半個時辰之后,文公離去,滕王閣上便只剩下了傅正文和這中年男子。
“遇之,你可有心儀之姑娘?”
“我……”
傅正文困惑,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前面還家國天下,怎么這會卻又問到了兒女私情。
“我知道你喜歡飛仙閣的那位女孩,但你二人并非良配,為父另外給你安排了一則婚事。”
“父親,我非她不娶!”
傅正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這番話,這是不由自主的說出口的。
中年男子深深看了眼傅正文,半響后才道:“為父答應你,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
傅正文跟著這中年男子回去了,接下來的生活的日子,讓得他明白了,自己來到了南宋,到了一個與自己相貌一樣的人身上,而這位的名字叫做劉遇之。
劉遇之!
這個名字傅正文不是第一次聽到,在那古塔之內,那位老嫗見到他們的第一眼,嘴里便是喊出了這個名字。
劉家,在現在的隆興是百年書香世家,在城內很有聲望。
劉家公子迎娶飛仙閣的何仙子,這消息傳遍了整個隆興城,一位是名滿全城的大才子,一位是俏麗無雙的家人,這則婚事受到了全城百姓的祝福。
當然,那些黯然神傷的千金大小姐和一些公子哥不在其中。
十里紅毯,鑼鼓喧天,豫章城的百姓都在為這一場婚禮而驚嘆,流水酒席更是多達五百多桌,半個豫章城的百姓都參與了這份熱鬧。
新房內,傅正文看著賈寧薇,目瞪口呆!
“賈小姐!”
賈寧微瞪了傅正文一眼,正如傅正文無法控制自身一樣,她也無法控制自己,一身紅色新娘喜服,在那燭光紅帳之下,翩翩起舞。
飛天舞,此刻只為一人而舞。
一曲舞罷!
賈寧薇和傅正文兩人在相互瞪眼中,翻入那紅鸞疊帳之中……
新婚一年,賈寧薇和傅正文兩人如漆似膠,賈寧薇閑暇之余便是跳舞,而傅正文則是在一旁彈琴伴奏,琴瑟和鳴,好一對神仙眷侶。
一年之后,賈寧薇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女兒。
就在孩子滿月那一天,劉家雖然給孩子舉辦了滿月酒,可傅正文并沒有出現,此后的一年里更是身影消失,直到孩子滿歲那天,傅正文好像才記起自己有一個女兒,匆忙現身了一番。
賈寧微有些疑惑,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傅正文會突然對這個家不管不顧,好幾次賈寧微都想要攔住傅正文詢問,可傅正文只是冷冷看她一眼便是離去。
而更讓賈寧微有些不安的是,她的女兒從出生之后就一直體弱多病,找了許多大夫都醫治不好,后來去求了廟里上香祈禱的時候,寺廟里的僧人告知,說她女兒是怨魂投胎,活不過十歲。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被認作了其他人,但這孩子是從她體內生出來的,已經是當做親生女兒,一聽到僧人這么說立刻是著急了,尋求化解之法。
“你女兒之所以會是怨魂,是因為你夫家暗中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要救你女兒,只有知道你夫家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老衲才可以幫你化解。”
對于僧人說的話,賈寧微沒有懷疑,回到家后便是暗中觀察,果然是給她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傅正文經常會去往后院,而那后院有下人把守,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賈寧微回憶起來,自從自己女兒出生一天之后,傅正文便是每天都會到這后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傅正文對自己還有女兒的態度就變了。
一次,趁著黑夜,趁著下人們不注意,賈寧微用梯子翻了圍墻進了后院,后院廳堂內燈火通明,賈寧微小心翼翼的靠近,而后便是見到了讓她恐懼的一幕。
在那大廳之內,三個男子被捆綁在了木柱上,而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傅正文,冷冷站在這三人的前方,有下人正用鞭子不斷抽打這三位男子。
“他們不會說的,老規矩,埋掉吧。”
“是!”
下人們領命,將這三人給帶走,而在門外偷聽的賈寧微渾身發寒,原來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竟然是一個劊子手,她小心跟著下人,最后發現下人把這三個男人關在了后院的地窖中。
賈寧微想到了那位僧人交代的話語,便是等到下人走了之后,偷偷到地窖,將那三位男子給放走了。
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不能讓傅正文繼續造殺孽了,她要給自己女兒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