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銅鑼灣，流傳著扛把子陳浩南的傳說。
但繁華的街上沒有九龍冰室，早期的冰室，就是冷飲店，而開在海倫大廈的喜喜冰室，是一間茶餐廳。
上午十點，外面陽光明媚。
葉秦窩在沙發上，嫻熟地吐出一口煙，漂浮的煙圈慢慢地變大，輕淡，最終消散。
在香江不便的地方很多，抽煙也是，常抽的利群、黃鶴樓、玉溪難找，萬寶路、健牌、沙龍、圣羅蘭，外國牌子倒有一堆。
所幸，還有華子。
“嘎吱。”
餐廳的門推開，就見護工攙扶著老人而來，身后跟著曾之偉，還有一中年人。
老的，自然是方逸花。
中年男人嘛，腳步輕浮，眼眶發青，一副腎虛縱欲的模樣，腦海里過一遍信息，想必是陳國強無疑。
“不好意思，葉老板，路上塞車。”
“塞車？”
葉秦挑挑眉，很想補一句，你坐的是馬自達嗎？
看在方逸花的面子，也不苛責。
事實上，TVB早在11年就易主，眼前這位陳國強，李跑跑的“頭馬”，香江空殼大王，花了86億吃進邵逸富的股份。
方逸花如今，也是給陳國強打工。
之所以清楚底細，SMG的黎瑞剛當時是競爭者之一。
“這位是TVB的董事局主席。”
在方逸花的引薦下，葉秦兩人握了握手，后者笑的極其燦爛：“久（gou）仰大名，葉先生。”
葉秦客套地點點頭，轉向正主：“方太，曾哥說你找我談事……”
方逸花不答反問道：“佢都話，葉老板揾我，你搵我做啲咩事呢？”
“天價片酬嘅事。”
遠洋國際中心，葉光紀會議室。
“咦，張總。”
“華策的張灼怎么來了？”
“別說張灼，正午的侯鴻良，慈文的趙斌，新麗、光線、歡瑞，制作公司里叫的上號的都來了。”
橢圓形純白會議桌四周，楽視的張昭，跟搜糊的周輝嘀嘀咕咕，借著余光，時不時看向優土、奇異果、企鵝、芒果幾家。
“楊總，不是《瑯琊榜》網絡獨家版權競價嗎，你這是？”
“今天，葉光紀是借《瑯琊榜》的由頭，找大家一塊碰碰，圈子里有個事，我想不談是不行。”
楊曼揮揮手，秘書文員們把備好的數據資料，一一分發給在眾每一位。
企鵝視頻總經理韓志杰低頭一瞅封面，心里直呼好家伙，是抵制畸形天價片酬的聲明書。
“里面有詳細記錄頭部藝人、二三線演員的片酬價位還有區間。”
楊曼拎出一條數據：“現在，因為熱錢流入到影視行業，明星演員的薪酬，已經失去理性，居然占了影視劇、綜藝預算開銷的六七成。”
“在好萊塢，大咖像秦子，在整個制作也就占三四成，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我想幾位平臺方，應該深有體會。”
“的確，我們簡直是在賣腎買劇！”
韓志杰感慨，“制作成本高的離譜，最離譜是明星的片酬，一兩年漲了200，房價都沒漲的這么厲害！”
“哈哈。”
聽到房價都跑不贏明星片酬，在座的會心一笑，但都是苦中作樂。
他喵的，這里坐的要么是制作方，要么是平臺方，全是“天價片酬”的幫兇，也是受害者。
“何止！”
奇異果自制劇中心的戴穎深有同感，開始倒苦水：“自制吧制作方成本高，買劇吧平臺方成本也高。”
“兩頭都高，就流量明星最舒服，拍爛了，我們還要掏錢營銷，公關，合著我們什么沒撈著，錢都讓他們掙去了。
“所以，憑什么！”
楊曼厲色道：“憑什么所有的風險，全部由平臺方、制作方來承擔，流量明星就不用跟市場共榮辱？”
“拿影視劇當一個項目，我投資，我制作，最后虧本了，但員工依舊拿著高薪，而且不少員工出工不出力，還在拖后腿。”
“這就非常不符合市場規律！”
“這還不是要怪他們優愛騰，想當初搜糊帶著大家搞版權同盟，版權降下20到50，然后你們三家惡性抬價。”
周輝板著臉，“結果虧損我們平臺擔，明星永遠是賺，即便拍爛了，照樣是這個片酬。”
“大家不是算賬，這次葉秦主要讓我，借這個機會跟大家議議，雖然我們有競爭，但也求合作，這種燒錢法，燒的都是冤枉錢！”
楊曼舉起手里的《聲明書》，“當務之急，咱們要先討論‘天價片酬’，里面羅列著美利堅、霓虹、棒子幾國的做法，還有我們參照操擬的方案。”
在眾所有人迫不及待地翻閱資料。
當看到建議演員的總片酬不超過制作總成本的X，其中，主要演員不超過總片酬的X…，無不心動，實在是——
天下苦流量明星，久矣。
關鍵，始作俑者的企鵝、奇異果、優土也后悔，12年，單集最多50萬，它們仨推到了千萬一集。
單單奇異果，3年里因為版權，虧了23.83億，nmp！
“這是網劇、電視劇限薪？”
“沒錯，咱們內部要達成一個聯盟，像NBA、NFL一樣，制定行業的薪酬天花板。”
楊曼話鋒一轉：“當然，有限當然有獎，額外補貼、協約獎金……”
“這個是稅前，還是稅后？我建議是稅前！”
侯鴻良坦言說：“如果A明星跟我們敲定的片酬是5000萬，那么公司除了支付A明星5000萬，還需要另外承擔2000多萬的稅款，憑什么這筆錢，制作方來掏！”
“這不符合市場規律吧？”
張灼為難道：“我想在座的制作方都會有這個困境，有的投資方，指名道姓就要找這個流量小鮮肉，如果不找就不投資，所以，流量小鮮肉，還有他的經紀團隊，才敢坐地起價。”
“這個，該怎么應對？”
“誒，大王總，小王總，聽說葉光紀今天召集圈子里的大小山頭，華宜也在？”
劉濤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小拇指微微翹起，銷魂的蘭花指，契合著圈里人對他“濤姬”的美譽。
王中君搖搖頭，“神神叨叨，想組建一個聯盟，打壓天價片酬，多管閑事，純粹是對抗自由市場。”
“呦，限薪聯盟吶！”
劉濤挑挑眉，“是挺不識時務。”
“就是，現在時代造星不一樣了！”
王中雷咂巴著嘴，品味葡萄酒的滋味，“不再像以前，非要靠拍一部電影紅，現在可以用各種方式紅，然后有流量以后，再帶動電影火，多好的事，《小時代》不就這樣。”
“低風險，高回報，制作周期短，回款時間快。”
“對，流量IP營銷！”
劉濤笑吟吟道：“阿貍讓我們多多栽培扶持流量明星，像楊天寶、大黑牛、鄭凱他們流量都不錯。”
王中君摸摸下巴，露出貪婪的目光，“但數量、質量都不如葉光紀，光男的，胡哥，李一峰，白羽，馬晗，管胡的《老炮兒》，有他們四個里的倆，起碼多一兩個億。”
“大王總，有演技的明星難找，要天價的明星可不難打造。”
劉濤胸有成竹，哄抬明星片酬，無非是操縱網絡水軍、偽造互聯網數據、操縱網絡輿論、造假票房數據。
這一套，他身為楊天寶、大黑牛的經紀人，親自上手運作，屢試不爽。
“有幾個苗子我覺得不錯，楚雨蕁、榮信達的楊羊、李秦，exo的章藝興、黃紫韜……”
嗡嗡，嗡嗡。
王中雷盯著手機屏幕，面色凝重：“哥，葉光紀突然搞出一個什么明星估價機制，要學霓虹、好萊塢，給明星、演員們商業價值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