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雪,廖范認爺,凱申日記……
還有,許清的臀。《邪不壓正》的精彩點是支離破碎,故事卻一點兒不精彩。
原著,實際是民國武俠。
“復仇”是核心。
北洋年間,大師兄朱潛龍,在勾結霓虹特務根本一郎,師父一家慘遭滅門。李天然僥幸逃脫,十五年后,1937年,他帶著回國復仇。
恰巧在“七七事變”前夜展開。
時局紛亂,民族危亡,個人復仇跟國家大義湊巧地重合在一塊。
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跟李天然不搭邊,他就是傳統江湖俠客,謹遵師訓,不為非作歹,不投靠官府,始終計較個人恩怨。
這么個任俠,姜聞可不管俠,他只管人,把李天然塑造成一個處處需要爸爸和女人指示的沒主見的“膽小鬼”。
甚至幼稚到把根本一郎的印蓋在唐鳳儀的臀上,無能泄憤。
而今天第一場,就是打針蓋章。
在青瓦片曬干前,劇組先拍室內戲。
許清坐在鋪著白色床單的病床上,姜聞、葉秦,幾名副導演圍著她,毫無顧忌,一個個商量什么姿勢把唐鳳儀的女性魅力散發出來。
“這個怎么樣?”
姜聞掏出分鏡本,方正的框里畫著兩個火柴人,水平簡直是小學生級別的涂鴉。
別問,問就是抽象。
攝影指導搖頭道:“要展示臀,當然是趴著,側臥只能展示身材輪廓。”
“許清,換個姿勢。”
葉秦聽著姜聞的話,感覺這貨在開車,但他沒有證據,眼瞅著許清相當配合,完全是燕京大妞的性格,絕不扭扭捏捏。
幾個人絞盡腦汁,設計幾套嫵媚的動作,要么骨碌翻個身,要么劈叉露個腿,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特講究!
“秦子,你別杵著,你喜歡哪種姿勢?”
嘚,如果不是認識你是姜聞,還以為在搞顏色呢。
葉秦摸了摸下巴,“狗爬。”
唐鳳儀按老燕京土話,就是大颯蜜。
長得好看,個性豪爽,甘于為強大男人奉獻一切的女性。
你上街打架,我幫你提磚。不僅沒有公主病,而且男人越大男子主義,女人就越愛。
《邪不壓正》的唐鳳儀、《老炮兒》的小匣子,就是這么個形象。
喜歡強權,就習慣擺出受壓迫的姿勢,而什么姿勢最激發大老爺們的征服欲唄!
借部說話。
姜聞眼前一亮,立馬跑到床上,翹起自個扁平的屁股示范,賊辣眼睛。
但他不自知,滿意地點下頭,忙讓許清效仿照做,就見五十歲的阿姨下腰,提胯,膝蓋撐著,小腿向上抬。
饒是百戰之將的葉秦,也遭不住。
畢竟水蜜桃薄皮,塊大,飆汁,好吃!
擱張燁,非吃吐不可。
“哈哈,秦子臉紅了。”姜聞調侃道。
“臉紅,真噠?”
許清猛地回頭,目光里又驚訝又戲謔,直勾勾地投向葉秦,眉目間生出一抹風情。
“沒有。”
葉秦撇撇嘴,“趕快試戲,然后開拍。”
姜聞擺擺手:“不急,還得討論。打針到底是打左邊,還是打右邊?”
你他嗎哪來這么多講究!
葉秦一怔,丫的還考慮打哪邊?
“打左邊,章就蓋左邊,打右邊,章就蓋右邊,講究才是根本,根本還真講究。”
“要講究,干脆蓋中間。”
“中間?!”
葉秦脫口而出的話,立刻引起哄堂大笑。
哈哈的笑聲感染了空氣,歡快的氣息充滿屋子,逐漸出現人傳人。
姜聞靈感乍現,嘖嘖稱奇道:“這段好,等會兒回去就改劇本,把這段加上!”
臥槽,合著你看章評說寫網文呢?
葉秦在心里吐槽著,肩膀就感覺被人搭住,余光里一瞥,許清似笑非笑,暗啐了一口:
“呸,就這針管!”
可不,比牙簽還細。
“你侮辱了我。”
“我躺在你床上睡著了,你居然沒碰我,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許清嬌嗔地瞪著葉秦,這回打的不老針里有麻醉劑,她昏昏沉沉地睡著,沒料到這個男人竟然“禽獸不如”!
葉秦人畜無害,臉上寫滿童真稚氣。
ntr朱潛龍雖然刺激,但蓋章更好!
滿心歡喜地以為能挑起根本一郎跟朱潛龍的矛盾,結果把自個暴露,連累到養父亨大夫。
這就是熱血青年的毛病。
盲目,自負,容易被利用,被煽動。
“咔!”
姜聞細細地看了遍回放,肯定道:“ok,過,轉點到室外,時候差不多,屋頂該干了。”
“快快,把機器搬外面去。”
各組加緊轉移,場面如火如荼。
“秦子。”
姜聞喊來葉秦,意味深長地盯著:“這回李天然這個角色算是委屈你了。”
葉秦挑挑眉,可不!
原著里李天然是主角,擱電影里,就是藍青峰下了二十多年棋,眼下收官需要的棋子,橫在根本一郎跟朱潛龍之間。
棋子有什么發揮空間?
明面上的主角而已。
“我剛才就一直琢磨改劇本,總覺著把廖范、你,我們哥仨聚一塊,難得,尤其你就這么使,屈才。”
姜聞摘下眼鏡,“我想該怎么加重你的戲份?”
“說簡單也簡單,就最后大決戰的武戲。”
葉秦建議說:“請徐皓峰、桑林來指導,像《一代宗師》、《師父》拍一場民國武打戲,最后來個荒誕的結果,解決仇敵的,不是門派的武術,而是槍。
槍,就是武俠的死敵!”
姜聞來了興趣,“那文戲呢,要床戲不要?”
顎北,襄陽唐城影視城。
東西街市、唐皇宮、明德門、朱雀廊等等,一磚一瓦,一樓一房,跟《風起扶桑》一比,大氣恢弘,重現盛唐氣象。
陳凱哥、陳虹夫妻倆,親自在城門口迎接吉爾·雅各布到來。
“在千年前的唐朝,華夏歷史上最偉大的朝代,那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所以這部電影必須是宏大的……”
陳凱哥洋洋得意地介紹著:“長安城用6年時間建造的,城內種下了2萬棵樹苗,用3年時間來等它們長大。”
吉爾·雅各布感嘆道:“這讓我想到《無極》里別樣的城池。”
陳凱哥頓時笑臉僵硬,哪壺不好提哪壺!
“陳,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吉爾·雅各布直接道:“戛納電影節快到了,又到了為全球影迷展示戛納魅力的時刻。”
“當然,《妖貓傳》能趕在戛納報名前完成。”
“謝謝,謝謝。”
陳凱哥留個心眼,問道:“這次來華夏,還有打算邀請誰嗎?”
“章國師,他和你一樣,也投入一部你們華夏文化的古代電影。”
“《影》。”
“沒錯,就是這個名字,名字像極了黑澤明大師的《影子武士》。”
吉爾·雅各布如數家珍,計劃把婁夜、王曉帥、賈科長等導演都拜訪一遍,聯絡感情。
“還有,姜。他跟秦合作的電影,戛納也是非常得期待!”
“葉秦?!”
陳凱哥瞇了瞇眼,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