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院落之中,白楊反手將苗刀釘在了草坪,看向了關上大門的斯皮爾伯格,皺了皺眉道:
“神性教會………給我寄的快遞?”
斯皮爾伯格聞言看著郵件點了點頭,非常確定地道:“是的,這上面的署名是神性教會,簽收人留的是喬志文。”
神性教會,那個凱撒·弗拉維烏斯消失之前的追隨者建立的瘋子組織,只是他們怎么會給我寄東西………白楊并不好奇對方為什么知道自己在這里,因為他住在這里從來不是什么秘密,阿卡麗學院的人知道、因思特帝國想要他命的高層知道、傭兵暗網上的人知道,細細一想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白楊好奇對方會因為什么給他寄一份信件,他與神性教會可不熟。
“拿過來!”
白楊擺了擺手,斯皮爾伯格隨即將信封放在了白楊身邊的桌案之上,然后頂著頭頂的烏鴉走到一邊去將掉落的樹枝收拾掉,打工人斯皮爾伯格最近的生活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庭院之中微風吹過,晃動著樹枝。
白楊看著桌案之上的信件,隨手拔出了釘在地上的苗刀,刺入了信件底部,然后刀鋒翻轉,薄薄的郵件信封瞬間被剝離開來,一封信緩緩地飄落在桌面之上。
“還真的給我寄信,我什么時候和神性教會這么熟了?”白楊低頭皺了皺眉頭,低頭看起信來。
尊敬的喬志文先生:
您在因思特帝國的所作所為大快人心,如同在黑暗之中點燃了火焰,照亮了愚昧的世人。
我們誠心地邀請您加入神性教會,人類已經腐朽,世間已經一片黑暗,與我們一起毀滅這個悲哀的世界吧。
廢墟之上,新人類的偉業將在我們的肩頭重新建起,而您將是新世界點燃新人類火把的圣者之一,這般雄偉的事業之下,世人都會銘記您的名字。
這樣壯麗的事業,您肯定不會拒絕我們。
附:今晚我們將會在阿茲特克城為您的加入舉辦狂歡的盛宴,在宴會之后,我們會來迎接您。
署名:神性教會
邪教組織總是把自己毀滅世界的事情說的如此光正偉嗎,還邀請我加入,我剛剛還刨了你們神靈的墓地啊………白楊看完了信件之后,皺著眉頭將手中的苗刀收入了釘在地下的刀鞘之中,自語道:
“只是狂歡的盛宴,我是不是在哪里說過這句話。”
白楊皺了皺眉頭,最終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有一件事比這個更加重要,那就是——邪教組織一般怎么舉辦盛大的宴會?
白楊感覺自己最討厭的事情除了被人追殺之外又多了一件,那就是被別人邀請參加宴會。
此時,阿茲特克城古老的地標性建筑——十二鐘樓之中,在不斷轉動的巨大齒輪發出機械獨有的聲音,像是在訴說時間的不斷流失,古老鐘樓的敲鐘人在機械之下休憩著。
當科技進步,鐘樓失去了其原本的作用之后,其歷史和文化的價值逐漸變得更加重要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三個身著嘻哈風格的青年男子推門走入其中。
這三人完全無視了十二鐘樓之中敲鐘的工作人員,走入十二鐘樓之后,對著鐘樓仔細地打量了起來,像是在挑選著什么。
這一幕看得十二鐘樓敲鐘的人滿臉的疑惑,最終其中已經在十二鐘樓干了十五年的巴爾克忍不住地道:
“這里不對外參觀的,你們是怎么進來的?收到邀請了嗎?”
身著紅色寬大的嘻哈服飾的男子,雙手插在褲兜之中,一邊打量十二鐘樓,一邊隨意地回道:
“把鎖撬開,不就進來了?”
那種語氣就像是說“吃了嗎”一樣。
“把鎖撬了?”巴爾克下意識地握住了一遍工具箱之中的扳手,感覺到了不對的氣息。
可是身著紅色寬大的嘻哈服飾的男子卻根本沒有注意他舉動,像是將他完全無視了,只是轉過頭看向了另一個一頭臟辮的黑人男子道:
“你覺得這地方華麗嗎?”
一頭臟辮的黑人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地打開之后,一行字一行字地念了起來,像是在核對著什么。
“羅比塔、阿茲特克教堂、圣彼得噴泉、十二鐘樓……”
在念到十二鐘樓之后,一頭臟辮的黑人男子抬起頭道:
“這上面有十二鐘樓的名字,那么就不用看是否華麗了,趕緊把東西裝好,主教說了除了這上面的名字之外,阿茲特克所有超過一百五米的建筑都要安裝,所有最華麗的建筑也都要安裝,不然沒有盛會的效果。”
聽著三人的對話,巴爾克感覺自己似乎是誤會了,他將手中的扳手放回了工具箱,然后道:
“你們是阿茲特克城哪個教會的,是有什么全城活動嗎?比如說神靈祭祀活動?”
阿茲特克城每到慶典日的時候,各個教會總會舉辦各種活動,必要時十二鐘樓也會做點綴,巴爾克只覺得對方似乎是來進行臨時裝修的人,但是他卻猜錯了,因為………神性教會從來不祭祀神靈。
伴隨著骨頭被扭斷的清脆響聲,身著紅色寬大的嘻哈服飾的白人男子用雙手合攏了巴爾克死不瞑目的雙眼,然后朝著剩下的敲鐘人走去。
三分之后,將扭斷了脖子的人一個個成十字架形狀釘在十二鐘樓的墻壁之上后,身著紅色寬大的嘻哈服飾的白人男子走到盥洗池處,仔細清洗起來了手上的血跡,他清洗的異常認真,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頭臟辮的黑人男子從樓下走了上來,道:“走吧,可以去下一家了。”
就像是例行公事,生命在他們的眼中并不需要敬畏,因為在神性教會的教義之中,所有的人都罪惡深重,只有在神性教會滅世的人才沒有罪孽,殺這些罪孽深重的人,他們自然沒有罪孽。
身著紅色嘻哈風格的白人男子點了點頭,道:“很久沒有舉辦這樣大的盛會了,這次宴會我一定要多清洗一些罪孽,這些愚昧的人類死在這種盛大的宴會之上是他們的榮幸。”
而另一邊,阿茲特克城的廣播電視控制中心,兩個披著黑袍的男子無視了看守廣播電視控制中心的保安直接從大門闖入了其中。
保安們立馬從保安室之中沖出,喝止道:“停下……”
但是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保安們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起來,然后木然地走到了鐵欄桿旁,頭顱猛然撞向了鐵欄桿的鋒銳,鋒銳的箭頭欄桿瞬間貫穿了眼窩,捅進了腦子之中。
而兩個身披黑袍的男子,完全無視了這些死去的尸體,直徑朝著遠處的阿茲特克城廣播電視中心大廈走去。
等到兩人走到大廈門口,感應大門緩緩打開。
隨即兩人走入了其中,下一刻,阿茲特克城廣播電視中心之中發出了驚恐的慘叫聲,飛濺鮮血將廣播電視大廈玻璃之上變成一片詭異的鮮紅。
大約五分鐘之后,一具具尸體被井然有序地擺放成了十字架的形狀,貼著那鮮紅的玻璃之上,遠遠望去這里就像是一座鬼屋。
高層上看到無數人自殺的職員不斷地撥打著阿茲特克城警視廳的電話,但是卻怎么也打不通,整個大廈的信號像是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切斷,他們所有人都是這座巨大的鳥籠之中囚禁的犯人。
隨著兩個身著黑袍的男人走上來,一個又一個眼神變得呆滯起來,緊接著就是各種詭異的自殺。
直到兩人走入控制整座城市電視廣播中心的控制室之后,所有的聲音才徹底終結,只留下滿地鮮血和那一具具懸掛在了玻璃之上的尸體。
伸手擦去了廣播控制室內控制器之上的鮮血,其中一位黑袍人緩緩道:“教皇說,今晚阿茲特克城要舉城同歡,迎接新的主教,而他會攔下因思特帝國的神靈們。”
另一位黑袍男子點了點頭,低聲道:“神性卑劣,人性高尚,屠神滅世,功德無量,我們一定會完美完成教皇的任務。”
火紅的夕陽灑下最后的余暉,像是定格的油畫,美得驚心動魄。
白楊靜靜地坐在院子之中,苗刀插在身邊,眺望著遠方的夕陽緩緩落下,但是心頭卻并不平靜。
當一個邪教組織告訴你,要給你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會的時候,那么沒有人能夠心中保持平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火紅的夕陽一點一點的墜落,熾烈的光輝全部化為了柔和的紅色,然后變成橘紅,最后只剩下一絲絲白色的光點隱沒在山峰之上,大地隨即變得黑暗起來。
白楊就坐在原地,像是變成了一尊石雕。
而就在這個時候,恐怖的火光從阿茲特克城中心沖天而起,就像是在黑暗之中再次升起了一個太陽能,照亮整個大地,整個阿茲特克城都籠罩在這燦爛的、不可直視的光輝之下。
劇烈的爆炸聲隨即從遠方傳來,濃濃的黑色煙霧沖天而起,大地都在震動,房屋之中斯皮爾伯格猛然跑了出來,看著遠處逐漸暗淡下來的光芒,驚疑不定地道:
“先生,這是發生了什么?”
“有人給我準備一場盛宴。”白楊緩緩站起,拔出釘在地面之上的苗刀,“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參加一下宴會。”
說完,白楊帶上了一個黑色面具,縱身越過了高高的墻壁,朝著遠處而去,恐怖的速度帶起狂風將大地之上落葉吹起。
一分鐘之后,白楊來到了爆炸的現場,大地之上已然是一片狼藉,太陽神教會的阿茲特克教堂的人現在估計已經全部見到太陽神本尊了,原本凸起在大地之上的教堂,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爆炸帶來的恐怖沖擊波甚至將阿茲特克教堂四面的建筑都炸的千瘡百孔,斷臂殘肢滿地都是。
這就是所謂的宴會,果然,邪教組織的宴會,我不該抱有什么期待………白楊提著苗刀站在原地之上,在心中暗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數百米之外的大廈之上,巨大的顯示屏幕之上,一道聲音響起。
“宴會第一發禮炮總是格外的響亮,因為這樣全城的人才能夠真正的感受到神性教會發自內心的喜悅,愚昧的凡人,你們感受到這喜悅了嗎?”
白楊抬頭望去,卻發現整個城市此時所有的屏幕已經換成了同一幅畫面,兩個披著黑袍、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坐在視頻之中,盡管聲音低沉,但是白楊還是從其中聽到了興奮。
“今天是一個偉大的日子,因為神性教會會迎來一位新的主教,他就是因思特帝國歷史之上最兇惡的罪犯——喬志文,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日子,神性教會會在這個城市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救贖所有的罪惡的靈魂。”
說著兩個身披黑袍的男子攤開雙手,高聲道:“凡人們,歡呼吧,這是你們救贖的時刻,死在這場盛會之中,是你們最大的榮耀。”
隨著無數屏幕之中黑袍男子聲音響起,在這次慘烈爆炸之中活下來的眾人心頭都涼了。
神性教會,這個世界之上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在神秘世界眼中,這是一個瘋子成立的組織,而在普通人的眼中,這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恐怖組織,凡是他們出現的地方都是血流浮漂。
“神性教會出現了,快跑!”
“阿茲特克城不能呆了,必須快走。”
在聽到屏幕之中的黑袍男子報出了神性教會的名字之后,街道之上一瞬間變得擁擠起來,無數人慌不擇路地朝著遠處跑去。
好家伙,現在除了因思特帝國歷史之上的最兇惡的犯人這個稱號,我似乎又多了一個邪教教徒的身份,只是………這種事情你們似乎從來沒有和我商量過………白楊的眼神隨即冰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