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晨坐在審訊室外面過道之中,在他的身前,衙門的審訊室緊閉著,沒有一絲絲的聲音,就像是時間徹底靜止了一般。
揉了揉腦袋,黃晨低下了頭,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即便是黃晨也完全沒有想到。
他當初也不過是把高明遠的審核故意壓到了后面,最多說是有些倦怠,但是頂頭上司李建讓他這么做,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至于為了一個陌生人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
可是,黃晨怎么也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鬧出了四條人命,甚至還將另一個無辜的人牽扯到了這要命的案子之中。
這就已經不是倦怠了,這是栽贓嫁禍,是真正的犯罪,被發現是要坐牢的。
黃晨想到這里他感覺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可是他又不敢阻止李建,這群人是真的敢殺人的,只要他要敢舉報,那么對方就敢將他也變成嫌犯。
南嶼城之中,上下衙內官員不知道多少人都是李建一系的人,他根本沒有把握舉報成功。
所以其實將一切都交給李建處理是最好的選擇,只要他現在將這個案子坐實,那么我也什么事情都沒有………想到這里,黃晨不禁開始希望李建能夠盡快將案子坐實。
李建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兩次了,對于如何不留絲毫傷痕地拷打犯人他很有經驗,這次應該也不會有意外,我只要靜靜等著就好………黃晨念及于此,心中舒緩了一些。
對于李建的手段,黃晨還是相信的,這些年來被李建拷問的人都被他屈打成招了,而且身上還沒有一絲絲的傷痕。
李建還給他說過一些手段,比如說水刑,犯人被綁成腳比頭高的姿勢,臉部被毛巾蓋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臉上,據說再怎么不配合的犯人都抗不過去,甚至有些人撐到一半就精神失常了。
不由地,黃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開始偏袒李建可以需屈打成招了,他下意識地想要去監控室里看看,但是立馬反應過來
,現在審訊室的監控已經被李建停掉了。
黃晨只能在審訊室門口等著,因為他不想進去審訊室,只要不進去里頭嚴刑拷打的事情就和他無關,至少他身上的責任會少很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就在黃晨感覺自己已經等不下去的時候,審訊室的大門緩緩被推開。
黃晨隨即看到了那坐在被審訊座位之上的白楊,這個男人神色依舊像是進入審訊室內的那般鎮定,似乎根本沒有遭受到任何酷刑一般。
黃晨隨即看向了李建,什么情況,你以前可沒有這么心慈手軟。
但是黃晨隨即便看到了李建臉上驚悚,就像是接受審訊的不是白楊,而是李建一般。
黃晨臉上的神色越發深重起來,他不禁轉頭看向了其他人,卻發現整個審訊室之中除了黃晨之外所有衙內都癱坐在地上,似乎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事物。
即便是李建站著,但是他的雙腿卻也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李隊,你們不是在審訊嗎?發生了什么?”黃晨不禁開口問道,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而還沒有等李建開口,這個時候,白楊抬了抬頭帶著淡淡地笑容道:“沒有什么,只不過審訊室里頭有些冷,讓這些衙內凍著了。”
聽到了白楊聲音的李建面色陡然變得慘白,就像是響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立馬加快了步伐頭也不回的走出。
而地面之上躺著的衙內們也似乎回憶起來某些不好的回憶,就像是審訊室內有著魔鬼一般朝著審訊室之位跑了出去。
不過眨眼之間,整個審訊室內,就只剩下了坐在審訊座位之上的白楊,和站在審訊室門口的黃晨。
白楊看著逃離的眾人道:“唉,明明是你們來審訊我,你們跑那么快干什么啊?”
隨即黃晨便看到了離開的李建等人跑的更快了,那種驚恐感就像是在也野外遇到了野獸一般。
黃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白楊,不由升起了一絲寒意,這么多年來,這還是黃晨第一看到李建這么從審訊室里頭走出來,即便是黃晨再怎么傻也可以看出來眼前的白楊很不對。
白楊似乎察覺到了黃晨望過來的目光,轉過頭來與之對視道:“你還要進來審訊嗎?其實我蠻期待的。”
黃晨下意識地避開了白楊銳利的目光,道:“等著吧。”
隨即他便如同逃一般離開了,黃晨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跑這么快,他只是感覺在白楊的注視之下一切似乎都不太對,直到逃離了審訊室之后,他的步子才慢了下來,轉身走進了李建的辦公室之中,看到了雙腿依舊在顫抖的李建。
“李隊,究竟發了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似乎很怕那個嫌疑犯?”黃晨不由地開口問道,他不得不如此問道,如果這個案子做不成死案子的話,那么他很可能以后被翻案審查。
李建雙腿依舊在抖,甚至連雙手也抖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轉過頭來,看向了黃晨顫著聲音道:“他不是人。”
“不是人?”黃晨愣了一下,有些沒有弄懂李建的意思。
但是李建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黃晨愣住了。
“他是鬼。”
從李建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黃晨腦海之中還是一片混沌,他感覺李建從那審訊室出來似乎已經徹底瘋癲起來,說了半天,黃晨也沒有弄懂審訊室里頭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讓那些同僚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好在李建還沒有忘記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交代了黃晨接下來的處理方法,繞過白楊偽造一份認罪書,后面配合高明遠的證詞就好。
司法大堂之上都是他們的人,到時候沒有人會糾結這個,直接可以做成鐵案。
“只是………為什么最后變成了我處理。”黃晨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處理,那么出錯的時候,他就絕對不可能推脫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有些猶豫,但是想到要如果不做,那么就要去對抗李建等人代表的黑勢力,最終黃晨妥協了。
他沒有膽子去對抗強權,只有膽子欺凌弱小。
黃晨按照李建說的找到了那個多年給他偽造證據的李華,然后快速偽造了證據,塞入檔案之中。
緩緩舒了口氣之后,黃晨從背后聽到了一個聲音響起:“證據偽造的不錯。”
黃晨聞言渾身上下汗毛炸起,猛然轉過身來之后,他險些坐到地上,因為背后正是白楊,他手上帶著手銬,坐在辦公桌上正看著黃晨。
“你不是應該在審訊室里頭嗎?你怎么出來的?”
白楊抬頭看了看他道:“自然是走出來的,出來看看你們在做什么,說句實話,我這輩子都想不到有人敢嫁禍給我。”
白楊說著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好笑。
“你這是越獄。”黃晨努力地撫平心情道。
白楊看了一眼黃晨道:“你懂什么叫做越獄嗎?”
下一秒,黃晨剛想要說什么,坐在辦公桌前的白楊的身影忽然化為了一具巨大的骷髏朝著黃晨撲了過來,黃晨猛然用雙臂擋住,可是卻沒有感受到一點撞擊感。
他緩緩將雙臂分出了一道縫隙,通過縫隙望向了辦公桌,卻發現辦公桌之上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黃晨陡然放下了雙手,站起身來,但是整個辦公室之中除了他根本沒有其他人。
“見鬼了?”
黃晨不禁下意識想起了李建的話“他不是人,他是鬼”,一股寒意不禁升上心頭,他連忙走出辦公室,實在是不敢繼續一個人在辦公室之中待下去了。
走到了審訊室門口的時候,他還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只見審訊室之中,白楊雙目緊閉靠在座位之上就像是睡著了。
“或許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黃晨不禁如此安慰自己道。
而這個時候,審訊室的白楊卻猛然睜開眼,看向了黃晨道:“或許不是幻覺。”
黃晨被嚇得后退了一步,但是隨即又看向了緊閉的審訊室大門,審訊室明明是隔音的,他為什么能夠聽到白楊的聲音?
黃晨不由再次靠近一步,只見審訊室之中,白楊依舊在閉目養神,似乎從來都沒有睜開眼睛。
黃晨不敢在停留了,連忙轉身離開衙門,但是就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卻看到了詭異至極的一幕。
夜色之下,除了衙門前面的兩盞路燈,一條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道路,似乎整個南嶼城都消失了,黑暗天幕之下,不夜城南嶼見不到半點燈光,只有繚繞的煙塵,讓照耀的路燈發出幽綠色的燈光。
一切都寂靜的嚇人,就像是這離開衙門的道路已經變成了去往鬼門關的道路。
黃晨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此時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這里。
站了好一會之后,黃晨才咬咬牙沿著道路朝著遠方走去,可是越是走越是黑暗,甚至伸手不見五指,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身后的衙門已經消失,而前路卻看不到半點燈火建筑,黑暗之中,黃晨不禁想起了李建的話,他腳下的步子隨即更快了。
可是,這條路就像是走不到頭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晨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一道微弱的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隨即再次加快了腳步,可是當他真的看清了所謂的光輝是什么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兩盞幽綠色的燈光之下,赫然是他剛剛走出來的衙門,他再次回到了這里。
而這里比離去的時候又多了一些人,放眼望去,正是那些之前審問白楊的人,李建也在其中,幽綠色的燈光之下,雙眼充血如同瘋子一般。
站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黃晨感受到一種寒透肌骨的冰冷。
恍惚之間,黃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猛然朝著衙門之中跑去。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嫌疑犯。
而等他沖到了審訊室門口朝里頭望去的時候,卻發現審訊室之中已經空無一人了,他猛然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卻一個人也沒有看到,就像是那個被他們抓回來的男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整個衙門之中,他們就像是被徹底困死了一般。
黃晨不禁感到一陣心慌,他不會被困死在這里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在黃晨面前響起。
“你在找我?”
黃晨抬頭望去,卻見到白楊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出現了審訊桌案之前,而那種陰冷至極的感覺似乎也消散不見了,但是黃晨還是退后了一步,他對于白楊此時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畏懼。
而此時,朱碩已經到了衙門之外,但是他卻看不到衙門,就像是衙門根本不存在一樣。
但是,朱碩知道這并不是衙門不存在,而是衙門被人藏了起來,他能夠感受到整個衙門的空間都扭曲了起來,就像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將衙門與現實世界割裂了開來。
而就在朱碩站在衙門之外觀察的時候,一道道身影從天而降,他們身著黑甲,帶著凝重的氣息,無形的道紋籠罩起來,瞬間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朱碩立馬認出了這些人,這皆是御林軍的將軍,為首的正是御林軍將軍孫道權。
“你們這是?”朱碩有些沒有弄明白,他安排的程序之中沒有可沒有這一步。
御林軍將軍孫道權道:“有未知空間權柄神靈進入漢帝國境內,奉命稽查。”
“未知空間權柄神靈?”朱碩聞言面色不由變了變。
他已經意識到孫道權說的就是白楊,但是要知道上一次顏非見到了白楊的時候,白楊才不過是脫凡者,這才幾個月就已經達到了神靈境界嗎?
朱碩再次感受到了黃昏組織帶來的壓力,唯一一個露面的白楊天資簡直高到讓人絕望的地步,這就是傳承數千年隱藏在世界背后的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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