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月1日,元旦。
“大茂,今天元旦你快起來。”程小繁一邊套著衣服,一邊輕輕推了推許大茂讓他趕緊起床。
“好不容易放個假,過個鬼的元旦,繼續睡。”
許大茂兩眼惺忪的嘀咕一句,然后重新把程小繁拉倒在床上。
晨練就算了,摟著香噴噴的媳婦兒不也挺好的嘛。
程小繁從許大茂懷里掙扎起來,繼續往自己身上套著衣服。
“咱媽說讓咱倆抱孩子今兒個回去呢,你趕緊起來。”
許大茂眼睛都沒有張開一下,嘴上雖然答應,可一點行動的意思都沒有。
元旦啊,又一年快要過去了。
時間是最不抗混的東西。
一年到頭,許大茂除了掙了不少錢之外,感覺也就那么回事吧。
被程小繁從床上拉起來,許大茂知道他想睡估計也睡不下去了。
生物鐘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許大茂不認為他能在平常已經習慣起床時間的情況下,還能繼續賴在床上。
不愿意起來,只是因為他覺得應該給所謂的假期,來上那么一點尊重。
兩口子穿戴整齊,抱著孩子準備回到軋鋼廠的那處四合院。
到前院的時候,李青小兩口早已經等在家門口了。
一大家子人帶著一條狗嗚嗚泱泱的準備回家。
風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得兒,嘩啦啦啦啦啦
許大茂算不上應景的哼了兩句,一想到這是回自個家后,隨即忍不住笑了笑。
一路上碰見一些街坊鄰居,不論認不認識許大茂都笑著和這些人打招呼。
而這些人打招呼的對象,大多也是沖著程小繁和小當。
整的許大茂和李青兩個大老爺們好像多沒存在感一樣。
這些鄰居吧,倒也不是不認識許大茂,只不過許大茂家門口停放著的小轎車,讓他們很明顯有些距離感。
錢太多有時候就會這樣,你看他們拘束而又尊敬的眼神。
有錢真好!
等一行人來到軋鋼廠那片四合院的時候。
所有人打招呼的對象就變成許大茂了。
畢竟許大茂在這邊那可是揚名多少年的名人。
許大茂在這片只要碰見一個人都能客套的聊上兩句,雖說很多人許大茂也僅僅是見過而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可這自然無法抵擋許大茂的興致。
早上八點左右從家出門,在路上耽擱了半小時這才算回了家。
包餃子,這套業務自然是少不了的。
作為黑暗料理代言人的許大茂,手都不伸一下,他只要照顧好兩個閨女就成了。
何秋這小家伙知道許大茂回來,風風火火的跑到許大茂身邊。
“干爹干爹,我聽許奶奶說明天許昕哥要回來是嗎?”
看著何秋小肥臉上的希冀,許大茂伸手掐了掐他的肥臉“回來也不給你帶玩具,你高興個什么勁兒?什么時候你能把考試成績提高到班級前幾名,再想玩具的事吧。”
聽著許大茂的話,何秋一陣泄氣,他倒不是學習成績多差,但是想進班級前幾名估計要費點勁兒了。
不像何葉那丫頭,那可是正經的尖子生,幾乎每次考試都是班級第一。
一旦考了個第二回家就抹眼淚。
其實這倆孩子,要說聰明還是何秋這小混蛋更聰明些。
可聰明歸聰明,他心思不給你往學習方面使,你還真沒辦法。
兒子許昕要回來的事情,是許大茂告訴許父許母的。
程小繁那邊許大茂自然也做不到瞞著她。
對這事程小繁也是自許大茂從香江回來時,就已經和他說過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許大茂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許昕過來的具體時間。
在聽許大茂說許昕要過來的時候,程小繁第一個反應不是覺得尷尬。
而是看著許曦那丫頭,眼睛里帶著點不舍。
再過兩個月這個不屬于她的女兒,就要回她親生母親的懷抱了。
平常人養個小貓小狗都能養出感情來。
何況許曦這個喝過程小繁的奶水,還和許曚一起叫她媽媽的小丫頭呢。
大團圓的日子,四合院里面足足擺了兩大桌這才全部都坐下。
女眷和孩子一桌,許大茂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一桌。
雖然都住在京城,可這么齊全吃上一頓團圓飯的時候,一年也就那么兩次。
一次是這元旦,另一次就是大年三十。
不過許大茂很快就會知道,他這一年當中僅有的兩次大團圓飯,就快要變成一次了。
一頓團圓飯,許大茂沒喝多少酒,兩小杯白酒陪著許父他們一直喝到了最后。
晚飯之后在四合院又呆了好一陣,這才抱著兩個已經睡著的閨女回自己家。
第二天,許大茂等到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終于從自個家里出發,讓李青載著他前往京城機場。
當看到自個兒子許昕,許大茂臉上也布滿了微笑。
“兒子,這才兩個月沒見你,你好像長高了點啊。”
看著頭頂面前個子已經到自己嘴巴這個高度的許昕,稚嫩的臉上也比以往多了些成熟穩重,許大茂笑著說道。
“對了,你紅姐姐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啊?”前后看了眼,許大茂只看到許昕一個人的身影。
許昕說:“紅姐姐說今年不回來了,她想跟樂經理多學點東西。”
這孩子。
許大茂心里一嘆。
知道李紅這丫頭心里總想著早點能幫助自己。
許大茂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多學一些東西總是好的,即便不幫許大茂,以后自己也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他雖然幫助李青兩姐妹不少,可在許大茂的心里只一個李青跟著他,就已經足夠報答這種恩情了。
李青把許昕的箱子放上后座,然后三人開車在機場周圍一大群人的注視中開車離去。
哪怕都已經過去幾年的時間,許大茂的這個車子依舊顯眼。
車子到了四合院門口,許昕像以往一樣急吼吼的往里面沖。
反而拿起自己的箱子,跟在許大茂身邊一步步向后院走了過去。
確實是比以前穩重的多了。
“許昕哥”
何秋這孩子,一大早就在后院等許昕回來。
此刻見到許昕的時候立刻甩著小肥臉噔噔噔的跑了過來。
小哥倆湊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嘀咕著什么。
小兒女間的事情,許大茂自然也不管,兩個孩子只要不打架就成。
見到許父許母時,老兩口對許昕自然又是好一番關心。
真是應了小兒子大孫子那句老話。
“爸,我妹妹怎么不在這里?”
陪著他爺爺奶奶說了好一陣話,許昕想起他的妹妹,忍不住向許大茂問道。
許大茂笑笑,許曦這丫頭現在連她自己親媽都分不清,更別說許昕這個哥哥。
“爸媽,我帶許昕回去一趟,晚上在一起過來吃飯。”
許父許母聞言立刻點頭答應,臉上沒有絲毫遲疑。
一點也不擔心程小繁會慢待了他們大孫子。
這些日子程小繁對許曦的態度,許父許母那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人。
視如己出這句話應該就是形容程小繁的。
何秋一聽要去許大茂這個干爹家,立刻舉起手想要一起跟著去。
平常何葉想去就去,可到了他這邊,冉秋葉嚴禁這小家伙往許大茂家里跑。
主要還是怕這小家伙鬧騰人,所以許大茂哪兒他還真沒去過幾回。
其實許大茂倒是并不嫌棄鬧騰,他那處院子本來就夠大,而且還僅僅住了兩家。
總覺得少了點人氣,隔壁程小繁以前的住處這都幾年了同樣沒人居住。
如今她正打算把兩個院兒中間的圍墻給拆了呢。
要是拆了的話,那兩個院子加起來可就更大了。
帶著兒子許昕和何葉姐弟倆走出四合院。
“許昕,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啊!”
門口一些街坊鄰居家的半大小子,招呼著許昕和何秋。
雖然一年沒有回來,但這些孩子顯然都還記得許昕。
“我要去我爸爸家,等我回來再找你們玩。”
許昕和他一眾小伙伴解釋一句,然后對他們揮了揮手。
每次許昕回京城,許大茂完全就是放養式的態度。
軋鋼廠附近這片胡同,讓他跟何秋可勁兒瘋。
許大茂也不知道這小子還挺有人緣的。
帶著三個小兒女回到自己家,何葉和何秋立刻跟程小繁打招呼。
許昕看了看程小繁又看了看許大茂,然后一聲“二娘”脫口而出。
這個稱呼讓正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的許大茂連聲咳嗽。
偷眼瞅了程小繁一眼,許大茂假意訓斥“瞎叫什么,叫程姨就行了。”
程小繁有些尷尬的和許昕打了聲招呼,趁許昕去看妹妹的檔口在許大茂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
雖然一點都不痛,但許大茂依舊做出痛的不得了的樣子。
“爸,妹妹不認識我了。”許昕覺得很委屈。
這才不到2個月時間,怎么自己親妹妹就完全不認識他了呢。
而且還管程姨叫媽媽,更是讓許昕很無語。
“她才這么小,這么長時間不見你,怎么可能會記得住你。以后你多和兩個妹妹在一起玩,她們就認識你了。”
許昕看著兩個妹妹,立刻認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