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虎撲、鹿抵、鹿奔、熊運……十二導引術所有招式練了一遍,只覺體內氣血奔涌,渾身酥酥麻麻,骨頭燙得快要融化似的,臉龐發熱發紅,望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宛如萬物生機勃發一般,體內有股氣憋著,不吐不快。
連起來煉化僵尸血,不僅修為精進,身體素質亦提升了不少,十二導引術勤修不輟,終于有了突破。
石堅張嘴發出一聲舒朗輕嘯,初始時只是人聲長嘯,后來竟演變成滾滾雷鳴,猶如千軍萬馬奔馳長空,震動四野,山谷鳴應。
三派弟子被驚動,以為出了什么變故,匆忙趕來。看到仰天長嘯,周身沐浴晨光,電蛇纏繞,恍如雷神發怒一般的石堅,眾人心旌搖曳,看得目瞪口呆。
“真龍虎之姿啊!”
白柔柔猛然驚醒,微微偏頭看向師父麻星道人。麻星道人察覺到徒弟的目光,壓低聲音道:“柔柔,為師仔細看了,三派年輕弟子皆如龍似虎,你和龍虎山仁熙仙子相善,這是你的福緣,不妨借此機會多多結交三派門人。”
白柔柔不解道:“結交他們做什么?”
麻星道人語重心長道:“柔柔,你天生孤寡命,為師又從小將你嬌生慣養,除了練功抓鬼以外,麻不會織,衣不會洗,飯不會做,湯不會熬,這輩子很難嫁個好人家。本來你師兄命硬,經得起你克,你們青梅竹馬,倒是可以結成一對神仙眷侶。可惜你師兄家規所限,心有所屬,偏生耳根子軟,怕媳婦怕得要死,你進門當小都不可能了。”
白柔柔慍怒道:“師父,好端端的提那個廢物女人干什么?師兄愿意守著她過一輩子就由他吧,與我有何相干?孤寡命就孤寡命,一個人過又不是不可以。”
“死鴨子嘴硬。”麻星道人憂心道:“等為師坐化,就剩下你一個人了,無親無故,你又和你師兄的媳婦鬧僵,以你師兄的脾性,他肯定不敢來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你受得了?”
“茅山、龍虎山、閣皂山乃是靈界大派,傳承久遠,門下英杰輩出,若是你道心堅定,多結交一些同道,互相幫襯,才不至于大道獨行。修煉四要,財侶法地,侶不專指雙修伴侶,還包括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
白柔柔貝齒輕咬嘴唇,不甘又頹然地應道:“師父,我知道了。”
張仁洪、張仁清、張仁熙三人站在一起,凝視著石堅的身影,張仁洪忽然輕嘆道:“有始終師侄在,下一屆小靈會怕是沒我們龍虎山和閣皂山什么事了。”
張仁清不以為意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以始終師侄的年紀,最多還能參加一屆小靈會,二十年后,龍虎山肯定會有英才涌出,仁洪師兄不必杞人憂天。”
張仁洪苦笑道:“仁清師妹怕是忘了這次請動兩派的條件了吧?龍虎山恐怕要幾十年無緣小靈會勝者了。”
張仁熙、張仁清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以對,滿心憂愁。而參與做出聯合行動決定的四位宗師則相處融洽,相談甚歡。
四人收回看石堅的目光,張仁修笑道:“經過昨夜的整理,收繳的法器、金銀珠寶、物資都已統計清楚,想必其守師兄、五太師弟也都和門中溝通過了,對事前約定的分配方案有無意見?”
茅山派得了十支紫芝,這玩意用錢都買不到,聽說張仁往還賜了石堅兩件上品法器,五毒天王用的法器下落不明,其守道長問過其觀道長底層發生的事情,覺得五毒天王的法器十有八九落在石堅手里了。
茅山派僅傷一人,收獲卻極其豐厚,分配方案又是事先商定好的,其守道長沒有意見。
見其守道長、五太紛紛搖頭,張仁修點頭道:“按約定,我們龍虎山占四成半,茅山派占三成半,閣皂山占兩成。麻衣門的麻星道友師徒仗義相助,不得不謝,此事由我們龍虎山來辦,不須閣皂山和茅山費心。”
東西分好,張仁修把答應給兩派的錢財法器丹丸送出,便打算就此分道揚鑣。
石堅長嘯一聲,仿佛體內郁氣、戾氣都宣泄了出去,身心輕松,精神飽滿,整個人感覺好極了。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其實道長面色不虞地走到石堅身邊,不等石堅開口解釋,便說道:“二師兄,其觀師弟他們要回茅山了,為師跟他們一起走。”
石堅忙道:“師父,你不回鳳海縣了?始正、始英、始樂三位師弟怎么辦?讓他們自己回茅山?”
其實道長拍拍石堅的肩膀道:“始英、始樂已經開始學習茅山道法,你是他們的師兄,有責任有資格傳授他們道法,敦促他們修煉,就讓他們跟在你身邊長長見識,歷練歷練。至于始正,我教他這么多年,還沒你教幾年管用,為師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你得好好教。為師相信你,你不要讓為師失望。”
石堅頭疼道:“師父,感謝你的信任,你還是把人帶走吧。我現在還給你當徒弟呢,哪有本事教人啊。”
“你早就出師了。”
石堅不接茬,“出師了也是你的徒弟。”
“孽徒。”其實道長臉色一變,呵斥道:“出師了不起啊,翅膀硬了,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讓你教你就教,廢什么話啊。山上有兩個大的,一個小的,小的那個難纏死了,為師哪有時間教始正他們三個?”
“你自己抱回來,怪誰啊。”
其實道長斜瞄著石堅道:“這話你跟元羅師叔祖說去。”
石堅沒好氣道:“你自己求的,沒錯了吧?”
“哼,早晚被你氣死,有人過來找你了,為師走了。”其實道長瞥見走過來的張仁熙、白柔柔、麻星道人三人,沖他們含笑點頭,向其守道長那邊行去。
幾人并肩戰斗過,麻星道人、白柔柔昨天被煞蠱婦人心咬傷,幸得石堅救治及時方才撿回一條命,二人自是千恩萬謝。張仁熙是老熟人了,說了句過段時間再去鳳海看鐘小云便走了。
三派弟子一下走個精光,熱熱鬧鬧的七煌洞頓時變得冷清下來,石堅是最后離開的,白天趕路,非把銅甲尸曬化不可。
磨磨蹭蹭走了十來天,石堅才回到鳳海縣,將銅甲尸安置在鷹嘴崖養尸洞,剛回到家就聽到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