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爺氣勢洶洶,不可力敵,麻麻地縱步后退,連連從身上掏符擲出。
上品五雷神符擊在對方身上,作石缶聲,僅止步片刻,又欺身上前。
麻麻地大駭,腳踏七星步,游斗任老太爺,默念咒語,運靈力注于雙掌,往外一分,對著任老太爺打去。
星光睒閃,密集如雨,猶如一道道死亡射線,噗噗聲不絕于耳。星光神掌打完,任老太爺胸口已成篩子,孔洞密布。
麻麻地怕有反復,以役符咒操控數張上品大·大火球,向任老太爺飛去。任老太爺吼叫一聲,旋身縱起,幾個起跳就消失不見。
“師父!”
“不要追。”
麻麻地阻止阿豪、阿強,臉色非常難看,開口說道:“這次麻煩大了,任老太爺身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才離開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如此厲害,連星光神掌都對付不了他。要是再讓他吸血吸下去,恐怕我都沒轍了。”
“師父,接下來怎么辦?”
麻麻地沉吟道:“先去任家,任老太爺變成僵尸,一定會吸至親之人的血,我們必須阻止他,不然罪過就大了。”
事先約好的,今晚送任老太爺的尸身還鄉,任老爺已在任府門口搭帳衣,設靈堂,等麻麻地送人來,當晚就入土為安。未曾想,老太爺人沒等到,倒是等到一個驚天噩耗。
任老爺臉色陰沉,任憑麻麻地百般解釋賠罪也沒有緩和。而阿豪、阿強則癡癡呆呆地望著任老爺的女兒任珠珠。
任珠珠十八九歲,穿衣時尚,膚白臉圓,清純可人,十分漂亮,阿豪、阿強一見鐘情。
好說歹說,任老爺臉色稍霽,不追究麻麻地三人的失職之罪,但要求他們把老太爺降服,并留下尸身安葬。
“呼,總算搞定了,我嶺南十大法師的臉面保住了。”走進任老爺為他們安排的房間,麻麻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輕松地笑道。
阿強問道:“師父,任老爺要我們找回任老太爺,任老太爺沒回任家,那我們該去哪里找啊?”
麻麻地沉思道:“找人的辦法有很多,關鍵是我們怎么降服他,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們兩個今晚留在任府,負責保護任老爺和任小姐,我把其他死尸送回鄉。”
阿豪巴不得留在任府守著任珠珠呢,可一聽師父要走,頓時急了,“師父,你走了,任老太爺來了怎么辦?”
“阻止他啊。”
“就我和阿強?”
“不然呢?你們兩個去趕尸,行嗎?”
麻麻地取出兩沓符拍在阿豪、阿強的胸口,說道:“剛才看任小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也不瞧瞧你們自己的身份,配得上人家嗎?這是個機會,如果任老太爺來了,你們就拼死保護任小姐,英雄救美,好事說不定就成了。我走了。”
說完,麻麻地背起箱子,拿起鈴燈,和任老爺說了一聲,便趕尸離開。
送尸返回,任府無事,麻麻地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準備降服任老太爺。
公雞血配赤硝畫陽符,黑狗血浸麻繩網,墨斗線,雞蛋,糯米……所有能用上的東西,他都準備了一些,有備無患嘛。
“師父,我陪珠珠出去散散心。”阿豪蹦蹦跳跳地從門外回來,對麻麻地說道。
麻麻地畫完一張符,抬頭道:“做事有你泡妞這么積極就好了,早點回來。”
“知道啦。”
“師父。”阿強失落地走到麻麻地身邊。
麻麻地看了他一眼,“干什么,死爹還是死媽了?”
阿強不說話。
“以后別叫什么‘大炮強’了,讓人笑話,泡妞學學阿豪,嘴皮子利索點,膽子大點,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人家誰會喜歡你啊。幫我拿疊符紙過來。”
“哦。”
任家鎮外,風和日麗,樹木疏列,綠草如茵,阿豪與任珠珠并肩前行。徐徐風來,吹動佳人披肩長發,幽香沁脾,阿豪感覺自己有些醉了!
“珠珠,我們坐下歇會吧。”
“嗯。”
二人坐在樹蔭下的草地上,任珠珠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懷表。
阿豪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任珠珠道:“這是小時候爺爺送給我的懷表,還有音樂呢。”
噌地打開表蓋,一陣悠揚悅耳的聲音從懷表里飄出來。任珠珠把懷表遞給阿豪,阿豪接到手里,翻來覆去地看,稀罕極了,忽然音樂停下。
“怎么沒音樂了?”
任珠珠笑道:“要上發條才有音樂啊。”
她擰了幾下發條,音樂聲再次響起。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側耳傾聽,完全沉醉其中。
忽然,一張人臉出現在阿豪身側,臉白如紙,獠牙外露,任珠珠乍見之下,駭然尖叫,爬起身就跑,阿豪也被嚇得連滾帶爬,惶遽地追上任珠珠。
“我爺爺怎么變成那樣子了?”
“他是僵尸嘛,快回去通知師父。”
跑了一段,任珠珠急道:“我的懷表落在那里了。”
阿豪扭頭一看,只見任老太爺蹲在懷表旁邊,聽得入神,竟沒有半點追趕他們的意思,不由驚奇,一咬牙,讓任珠珠等著,跑回去撿起懷表,揣兜里就跑。
任老太爺醒來,見懷表被人拿走了,大怒,抬爪吼叫,緊追不舍。
阿豪、任珠珠跑回來,找到畫符的麻麻地,氣喘吁吁地說道:“師父,任老太爺殺來了……”
“開什么玩笑,大白天的僵尸怎么敢出來?”
話音落下,忽地傳來聲慘叫,麻麻地色變,抓起桃木劍、黃符欲奔出,剛至院門口,任老太爺咬著一個下人的脖子走進來,隨手將尸身扔在地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任老太爺探爪攫麻麻地,麻麻地慌忙舉桃木劍格擋,爪攫住劍身,如銅澆鐵鑄一般,無法撼動。麻麻地松手,一腳蹬在任老太爺胸口,飛身后退。
“阿豪,阿強,用墨斗彈他。”麻麻地喊道。
啪嗒……
任老太爺折斷桃木劍,人行上前,任由阿豪、阿強用墨斗線彈他,并無半點不適。歪頭覷定二人,忽然大吼,雙爪抓著紅繩一扯,聽得砰的一聲,阿豪、阿強互相撞擊,慘嚎不止。
“阿豪!”任珠珠喊道。
“不要過去。”麻麻地拉住任珠珠,從桌上拿起一把長劍,咬破中指涂抹靈血,貼上茅山斬煞符,口誦斬煞咒,喝道:“去!”
長劍化作一道金光,歘一閃過,任老太爺的腦袋從身體上分離,骨碌碌滾到地上。麻麻地劍指引動,金光電轉,朝老太爺的腦袋飛去。
那頭忽轉,張嘴合牙,竟是將長劍牢牢咬住,咔嚓一聲,麻麻地神魂如遭重擊,倒晃出去一兩步遠,驚駭欲絕地望著任老太爺用牙齒咬斷長劍,腦袋飛回脖子上,恢復如初。
“這……”
任老太爺逼近,麻麻地慌亂地扯起黑狗血麻繩網,對任老太爺罩了過去。黑狗血沒用,一張普通繩網被他三下兩下撕個稀巴爛。
雞蛋,沒用。
赤硝公雞血符,沒用。
道術,也沒用……
麻麻地臉色蒼白,漸感絕望,出道至今,見過的僵尸不下千數,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極品,不怕太陽,不怕符,不怕陽性物質,砍頭還能自己接上……
怎么打?
“阿豪,阿強,快帶珠珠、任老爺離開任府。”
“師父你呢?”
“我沒事。”
麻麻地學會了飛隱遁法,任老太爺想殺他可不容易。與自己安危比起來,他更擔心阿豪、阿強、任珠珠這些累贅。
“媽的,老子打不過你還拖不住你嗎?”
麻麻地一邊躲閃,一邊從懷里掏出子母傳聲牌,靈力灌注后,沖著符牌吼道:“大師兄,快來救我啊,我在……”
“大師兄……”
符牌炸碎,鎮魔堂里回蕩著麻麻地的吼聲,石堅、恬恬面面相覷。
“爸爸……”
“沒得商量。”
石堅牽著恬恬的小手出門,直奔云客來而去。
此時已過飯點,按理說酒樓里的客人不多,但事實是,酒樓大堂里坐滿了人,喝茶的喝茶,閑聊的閑聊,目光時不時投向某個托頤發呆的小美人。
石堅走進酒樓,輕咳一聲,宓宓猛然驚醒,環顧四周,那些偷看她的目光,紛紛做賊心虛般收了回去。
“堅叔,恬恬,你們怎么有空來酒樓啊?”宓宓起身迎接,嫣然媚笑。她這一笑,大堂里又響起一陣茶杯翻倒、摔碎的聲音。
“多少錢,我賠!”
石堅無語道:“宓宓,發呆回屋里發去,不要在大堂里發,影響不好。”
宓宓慵懶地伸了一下腰身,衣裙繃緊,細柳挺峰,紛呈畢現,看得人狂吞口水。
“堅叔,哪里影響不好了,我一沒使用媚術,二沒傷風敗俗,人家想進來看我也不能攔著啊,還做不做生意了?”
“嘖,找你合伙開酒樓,還是映秋會玩啊。”石堅感嘆了一句,把恬恬的小手塞到宓宓手里,叮囑道:“二師弟遇到點麻煩,我得趕過去幫幫他,可能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恬恬就拜托你照顧了。”
宓宓正色道:“堅叔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恬恬的。”
“恬恬……”
恬恬打斷道:“知道啦,我會聽宓宓姐的話,你快走吧,要是去晚了二師叔說不定就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