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
五千經過反復精挑細選,又加以訓練的精銳騎兵,每一個都可以說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由北向南,沿河而下,是一片平坦開闊,連接南北的開闊平原,平原是最適合騎兵沖鋒的地形,既無山川相隔,也無大樹巨石攔路,沖勢一起,不過十多個呼吸的功夫,王破敵及麾下輕騎的速度,就已經上升到了最巔峰。
“報~~~”
“王爺,咱們身后三四里外,出現一支來歷不明的騎兵,現如今正朝著咱們沖殺而來!”
山谷之外,西夏中軍之前,負責警戒后方的游騎哨探們總算是發現了王破敵的蹤跡。
實際上若是依著以往的慣例,嵬名山通早就把麾下的這些游騎哨探全都撒出去了,可現如今他麾下兵馬,除了前日被炮火覆蓋重擊,損失慘重的鐵鷂子之外,再無其他。
可就是這一千多人的鐵鷂子,卻是嵬名山通敢如此深入,而且不懼宋軍偷襲的底氣。
“來歷不明?”嵬名山通微微皺眉,眼中透著疑惑。
“看他們的衣甲,有些是宋人的,有些又像是吐蕃人的,可和咱們先前見到的那些吐蕃騎兵,又略有區別。”
“可他們又打著宋人的旗號!”
“哼哼!宋人剛剛平定了隴西,吐蕃東部那些騎兵,尤其是瞎吳叱那個墻頭草,若是不倒向宋國,那才是真正的奇怪!”
昔日聯合吐蕃東部合攻宋國,兩面開花,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的的計策,本就是經過西夏朝野上下一致商討之后的才做出的決議。
“有多少人?”嵬名山通臉上不見絲毫懼意,眸光沉靜,似乎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大概有兩三千人!”斥候回答道。
這只是游騎哨探們根據大軍開拔的動靜和規模大概估計的一個數量,肉眼所言,自然沒有那么精準,卻也差不了多少。
“兩三千人?”嵬名山通愣了一下,隨即便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不只是嵬名山通,嵬名山通身側的一眾西夏將領、幕僚,盡皆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西夏騎兵之犀利,舉世聞名,尤其是鐵鷂子,更是有過無數輝煌的戰果。
尋常騎兵,莫說是兩三千了,便是上萬的騎兵,遇上一支數千人的鐵鷂子,那也得避其鋒芒。
“區區兩三千騎兵,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笑聲落下,那雙清冽的眸子當中已經滿是寒光。
“王爺!”身側一身披重甲,就連面門也被甲片包裹,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的將領打馬向前幾步,走至嵬名山通身側:“區區兩三千人,竟也來敢捋王爺虎須,王爺,末將愿往,替王爺將這伙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給收拾了!”
“好!”
“有米擒將軍出馬,區區三千騎兵,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周遭幾個幕僚祭酒奉承著道。
嵬名山深知為帥者不可一味剛勇,是以通常年鉆研中原漢學,深受漢文化的熏陶,對于儒學兵法均有涉獵,而且還大力支持他那個做皇帝的侄兒在國內推行漢學,學習宋人各種先進的技術和好的習俗。
“米擒突木,你帶五百鐵鷂子,一千輕騎去把他們給解決了!”
嵬名山通沉聲下令。
若光是鐵鷂子的話,雖然厲害,渾身上下刀劍難傷,沖鋒陷陣起來概莫能當,可全身的重甲也限制了他們的速度。
嵬名山通要的可不僅僅只是將這支騎兵給逼退了。眼看著山谷內的宋軍已經落入下風,要不了多久,就能攻破山谷的防御,將那百多門火炮都搶過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嵬名山通又豈會讓人出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米擒突木乃是鐵鷂子的副統領,也是西夏軍中有名的勇士,出身西夏大族米擒氏,同時也是嵬名山通的鐵桿追隨者。
與此同時,百多里開外的慶州城內,城頭的大旗已然變換,可城內卻仍有廝殺聲未曾斷絕。
街頭巷尾,屋宅田舍之間,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城中屋舍眾多,地勢并不開闊,騎兵無法發揮優勢,城中殘余的守軍借助著這些街巷屋宅,和占了城墻,攻入城內的宋軍展開拉鋸戰。
徐章并未親身上陣。
戰場兇險,各種各樣的情況和危險都有可能發生,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徐章這么怕死的一人,除非是到了絕境,否則絕不會自己提刀上陣,做個沖鋒陷陣,攻城拔寨的猛將。
徐章可不會傻傻的認為自己是什么氣運逆天的豬腳,到了戰場上,敵人刀槍劍戟,飛石流矢都會躲著自己走。
立于城頭之上,手持千里鏡,回望城內,如今慶州城內有半數區域已經被宋軍所占,剩下的一半,則還在雙方分毫不讓的緊張爭奪之中。
“都督!”
谷炾
“這是?”看到這中年官員的一瞬間,徐章就猜到了其身份。
“啟稟都督,這廝身為一州主官,不說報效朝廷,竟然帶頭投靠了西夏人!”那將這中年官員綁來的軍漢恨恨著道。
其實莫說是他了,換了軍中任何一人遇到這種情況,估計都會覺得憤恨不平。
平日里這些文官,一個個眼高于頂,騎在他們這些丘八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如今戰事一起,自己和兄弟們在前線拼死拼活的,同西夏人死戰,他們倒好,不說與國同休,竟然還帶頭投效西夏人。
這種行徑,無異于數典忘祖,背棄祖宗了。
說話間,捉到這官員的軍漢便一腳踢在中年官員的后膝槽內,直接便將這中年官員踢得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徐章面前。
徐章指著中年官員嘴里那團臟布,說道:“把這兒解開,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嗚嗚嗚嗚!”聽到這話,那官員有些激動,怕就怕方才那軍漢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一刀就把自己給砍了。
軍漢沖著徐章抱拳行禮,隨即扭頭狠狠的瞪了那官員一眼,丟下一句:“給我老實點,我家都督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若是敢有半句假話,有你好看的。”
軍漢惡狠狠的威脅了那中年官員幾句,這才將其口中塞著的抹布扯開。
“都督冤枉呀!”
抹布才剛剛脫口,中年官員就破不接待的喊了起來。
“哦?”徐章嘴角微揚道:“你倒是說說,哪兒冤枉你了!”
“下官不···草民當真是冤枉的,都是那西夏賊子,硬是要將這差事壓到草民肩上,胳膊拗不過大腿,更何況草民一個俘虜,哪里敢拒絕。”
“你不是慶州知州?”
“草民不是!”
“那你到底適合來歷?身上這身官袍又從何而來?”徐章打量著這人身上的綠色官袍,眼中滿是探究之意。
朝廷在官員的服飾之上有著極為嚴謹且嚴格的規定,似這個中年官員身上的綠色官官服,那是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穿的。
而七品官員,則至少要知縣及以上的才是。
似縣城里頭的那些主簿、縣丞、縣尉。、典史這些可都沒有資格穿。
“都督明鑒,草民”
可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章給打斷了:“是與不是,我自會派人調查清楚,而不是聽你的一面之詞。”
隨即便沖著那軍漢吩咐道:“先帶下去好生看管起來!”隨即便舉起手中的千里鏡,將目光再度投入城內的戰場之中。
八月中旬,園里的桂花已經盛開,那醉人的清香隨著微涼的秋風,飛至這座大宅子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院子里頭,香氣撲鼻的桂花樹下,幾個要吐提著竹編的精致籃子,在桂花樹下不斷的穿行著,將樹上那些開的正燦爛的桂花一朵朵的摘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到手中挎著的竹籃里頭。
每個丫頭的籃子里頭,都對了一堆不小的花骨朵兒。
“小桃,那邊那棵開的更燦爛些!”明蘭坐在邊上,帶著小言哥兒,煞有介事的指揮著幾個丫頭如蝴蝶般在桂花樹下穿梭來回。
“那棵嗎?”小桃眼睛一亮,不等明蘭回答,就一個快步飛一般的跑了過去。
明蘭的身邊還擺著一個銅制的小爐子,小香爐上還插著一支細小的線香,香頭處有煙霧升騰,不過現如今線香已經燃的只剩下寥寥兩寸。
幾個丫頭里頭,就屬明蘭的大丫頭丹橘最是心靈手巧,籃子里頭品相極好的花骨朵堆得也最高。
卻在此時,一道極為驚喜的喊聲卻隔著好幾重院落傳了進來。
伴隨著喊聲的,還有一些細微許多的吵鬧聲。
“大娘子!大娘子!”
只見一個丫頭氣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著進了園子,沖著明蘭福身一禮。
“怎么回事兒?慌慌張張的!”明蘭淡淡的道。
“別著急,慢兒點說!”
那丫頭手腳舞動,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緒,才道:“方才街面上忽然有人說,咱們侯爺在合水大破西夏,大獲全勝,還差點就把西夏的主帥給捉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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