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釵布衣又如何?本尊還是極美,嘖嘖感謝爹娘給了我一副天生麗質的好容貌。”
如今換上一身不顯人矚目的素樸衣衫后,裴妤刻意以一條布帶將自己僅盈一握的蠻腰束起,立足于深山中的一條小溪邊上,欣賞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時而扭動腰肢看看屁股,時而托一托胸前巍峨,頗為臭美。
蘇御則是坐在一顆樹下的草坪上,拿著一張裴妤手繪的北夏地圖閱看著。
事實上,地圖畫的是真爛,爛到家的那種。
上面除了標注出北夏王朝南王庭二十七個州,北王庭四十一個州的位置所在,其它的都欠奉。
比劃歪歪斜斜,字又寫的極差,很難想象這是一位曾經的元嬰境美人畫出來的。
修行上百年,你倒是抽空練練字啊?
蘇御如果現在戴著一副眼鏡的話,那么眼鏡已經跌碎了。
這時,裴妤轉過身來,在蘇御眼前旋轉一圈,笑道
“怎么樣?我的身材是不是極好?”
蘇御沒好氣的抬起眼簾,冷漠道“你在北夏也算是名頭不小的人物,去過的地方應該不少,為什么地圖里一點江河山巒的地形都沒有?”
裴妤歪頭一笑“這些地方我口述給你就好了,不宜畫在上面,不然都畫全了,我怕蘇兄你殺人滅口。”
“你的謹慎用錯地方了,”蘇御起身道“我雖然拿走了你的雀陰魄,但我覺得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裴妤掩嘴嬌笑,露出一副嫵媚姿態,“我為什么要在乎呢?我自打二十歲起便對男人沒了興趣,這百多年間,也就被楊狗辱過一次,雀陰魄主管那方面的功能,對我來說,有無都是一樣。”
“那就換一個吧,”
“不,不要啊。”
蘇御不理對方反抗,直接將裴妤主管警覺和感知的尸狗魄取走,同時將雀陰還了回去。
這下子,裴妤的感知力至少降了好幾個檔次,和三四境的修士差不多了。
只見她面若死灰道“何必呢?我真的不會跑的,就我現在這副樣子回到大夏,想要殺我的人不要太多,就連同門中人,只怕都不會放過我,跟在你身邊,我起碼還是安全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你裴大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蘇御催促道“別啰嗦了,趕路吧。”
兩人一路施展身法,于數日后抵達大同以北兩千多里的一座邊關,蘇御憑借手中的甲子牌順利出關,和裴漁繞過虎城防線,進入北夏南王庭的割鹿洲地界。
他打算親自去尋找景燭樓,反正又沒人認識自己,天生道胎是初墨又不是他,自己肯定不會被景燭樓的人盯上的。
割鹿洲的地域面積,比大乾王朝的一道之地還要大上不少,州城卻很少,只有四座,但郡縣數量奇多,星羅棋布。
蘇御心念一動,水秀山明袍頓時轉化為一件青衫布衣,看上去像是一位翩翩儒雅的學子。
他刻意避開人多的地方,專走偏僻之地,這樣便于施展身法趕路。
路過幾家山中的隱世宗門,他和裴妤也是刻意繞開,不愿招惹是非。
這一夜,裴妤走不動了,
她境界大跌,尸狗魄被抽走,在蘇御故意針對下,連療傷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眼下的她,長時間跋涉消耗巨大,需要休養一下緩一緩。
裴妤靠坐在一顆大樹下,遠眺著對面山頂緩緩初升的圓月,淡淡道
“當年甲子大戰,我正在閉關破境的緊要關頭,所以并沒有參加,師尊奪得仙劍金風之后,返回山門,見我如愿破境,便將金風賜給了我,蘇御,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直接參與圍殺隋江南,才選擇不殺我?”
蘇御佇立于崖邊,俯身望著下方湍急流過的江水,搖頭道
“不是,我當時留著你只是為了換戰功罷了,但現在我對戰功已經沒有什么想法了。”
裴妤一愣,“這么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對嗎?”
“是的,”蘇御直言不諱道。
裴妤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謝謝你讓我活到現在,其實落在你手里的時候,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能茍延殘喘這么多日,已算是造化了,將你帶出北夏的那天,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
蘇御沉默不言,沒有答她。
裴漁不肯罷休,追問道“放心,你大可坦白告訴我,就算如此,我也會好好做你的向導。”
蘇御轉過身來,笑道“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值得一次活命的機會,所以只要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那么順利走出北夏那天,你就自由了。”
“真的?”裴妤美眸大亮,
蘇御笑著點了點頭“假的。”
裴漁笑容瞬間凝固,不過片刻后,卻又噗嗤笑出聲來。
她知道蘇御是在開玩笑。
遠眺天邊圓月,裴漁表情輕松,油然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離開太平洲,遠渡重洋,去往別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既然此生無法再重返元嬰境,那我便找一個好人嫁了,安安心心相夫教子,過一過以前想從沒想過的平凡生活。”
事實上,自打她跌境之后,已經是徹底心灰意冷,欣賞過元嬰境的風景之后,眼下的境界讓她有種嚼之無味的感覺。
這是想通了?要從良?蘇御愣道“你知道怎么離開太平洲?”
“當然,”裴漁露出一副少女姿態,俏皮道“想知道嗎?”
蘇御笑道“你皮又癢癢了?”
裴妤嬌柔道“那蘇公子給我撓撓?”
蘇御剛一抬手,裴妤趕忙道“別別別,我跟你開個玩笑嘛。”
“太平洲北面,有一座小國,名叫鵝晴國,在此國東海有一座浮島,島上便是太平洲唯二的渡口之一,靈龜渡,從那里可以乘船前往別洲。”
鵝晴國?蘇御記起來了,當初從許夫人那里得到的銀票中,有四十萬兩便是存在鵝晴國的正大錢莊。
這么看的話,自己還真有必要走一趟,將錢給取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大夏王朝正大錢莊,存銀一百萬兩,照夜國,京都正大票號,存銀十萬兩。
干脆一并都取走好了。
蘇御好奇問道“為什么好多地方都有正大錢莊這個票號呢?”
裴漁笑道“蘇公子知道的真少,不過也正常,你還小嘛,正大錢莊是別洲開設在太平洲的,每個王朝都設有分號,追溯源頭的話,正大錢莊的老板便是被稱為‘一洲即一家’的閟府洲榮家,天底下所有姓榮之人,都是出自此洲,蘇公子千萬記住,遇到姓榮的千萬不要去招惹。”
蘇御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什么樣的商人生意能做到匯通天下的地步。”
“匯通天下?”裴妤微一蹙眉,似在咀嚼著這四個字,“形容的真好,事實也確實如此,榮家掌控著天下最大的金脈,據說家里窮的只剩下金子了,瞧瞧這話,多囂張?”
“你今晚的表現就很不錯,有問必答,要繼續保持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