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書院張景行負責在廣寒洲以北的四座巨島搜查,另外兩人負責其它地方。
而坐鎮廣寒洲以北天幕的是迎歲城主岳知時。
張景行心里清楚,道家這次來人,目標可不是荊楚,而是荊楚的那個同伙,就是那個冒充趙無極的年輕人。
冒充一個人,不算什么大罪,但是對方有貨真價實的白玉蓮花冠,這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收拾荊楚,還得靠他和另外兩位書院山主,道家這幾位是不會幫忙的。
其它兩座島已經搜查過了,就剩下冰封島和北極島。
大大方方的現身搜索,肯定是無用功,荊楚必然隱藏的極深,想要找到她,得有耐心。
入鄉隨俗,張景行在城鎮中買了一件白熊皮披上,然后地毯式的開始在冰封島上搜索荊楚的蹤跡。
飛升境想要找到一名刻意隱匿行藏的飛升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鄒子的推演只能確定荊楚眼下在廣寒洲,至于具體什么方位,竟然沒有推衍到
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鄒子的推衍之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么離譜的失誤。
這也導致他和其他兩位山主在進入廣寒洲之后,異常小心翼翼,因為鄒子臨行前曾有囑咐,掌握不到荊楚的位置,絕對很不尋常,荊楚本身沒什么大問題,問題很可能出在荊楚的那位同伙身上。
事實上,真正的原因確實是蘇御,試問一個可以隨意行走光陰之人,你怎么能推演出他的位置?荊楚一直呆在蘇御身邊,自然而然的會被掩蓋掉氣息。
鄒子能推衍到荊楚在廣寒洲,已經算是非常厲害了。
這一天,張景行來到了熊城,剛入城,他就看到了長街盡頭一道挺拔的身影在和他打招呼。
還沒找到荊楚,自己反倒先被人認出來了。
他故意拐入一條無人的街巷,靜等來者上門。
不一會,嬴兗拍打著肩上的雪花,微笑步入巷弄,
“找人不是你這么個找法啊,一身浩然氣都壓不住,我要是荊楚,早就開溜了。”
張景行雙目一瞇,皺眉道:“嬴老二?”
事實上,張景行一身氣息收斂的非常干凈,但嬴兗術法通神,洞若觀火,何況他呆在熊城本來就在等著看熱鬧,所有新來的陌生人,他都會留心注意,自然很容易窺破張景行。
嬴兗傲然笑道:“你知我是誰,但我不知你是誰,儒家哪位?”
張景行冷笑一聲,嬴氏三兄妹向來目中無人,這是天下共知的,對方此刻身處此地,想來是聽說了荊楚一事。
“魔宮的人底氣是足啊,眼下的廣寒洲不單單有我儒家在此,還有道家真君坐鎮,也就是閣下敢蹚這種渾水。”
嬴兗撇了撇嘴:“怎么?你們還能管的了別人看熱鬧?我他么最瞧儒家不順眼,天天沒事干只想著給這座天下定規矩,想做天下之主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的干呢?”
“夏蟲不可語冰,我跟你說不著,”張景行道:“既然是來看熱鬧,就好好看你的熱鬧,別多管閑事。”
“你特么是在威脅我?”嬴兗挑眉道:“你再給老子說一句?”
饒是張景行心態沉穩,此時也難免被勾起火氣,這不是明擺著找事嗎?
嬴老二到底想干什么?
世人皆知,天下最能惹事的,就是眼前這位魔宮第二號人物,甚至還有一種傳言,說是魔皇贏貞之所以能夠進窺混元境,全是被嬴老二逼出來的。
因為嬴老二樹下的仇家實在是太多了,數都數不清。
但眼下自己身負要事,不宜和此寮多做糾纏,忍一時之氣吧。
哪怕解決掉荊楚的問題后,再和這個王八蛋好好掰扯掰扯。
“小魔皇請便,張某不奉陪了,”說著,張景行正打算離開。
“噢.......”嬴兗一臉恍然道:“原來是白玄洲鐘離書院山主,聽說當年除焗把你建造的幾座書院都給燒了,弟子也都被燒成了灰?是你吧?”
一提起當年慘案,張景行勃然大怒,
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當年他在別處與太白先生斗酒,喝的酩酊大醉,并不在白玄洲,以至于幾座分院出此慘事。
要是他在的話,完全可以及時阻止的。
而他自己也被文廟問罪,數百弟子都被除焗燒死無一幸存。
這幾十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除焗的下落,也曾到過陰陽谷,請求鄒子為他推衍。
但卻被對方婉拒,因為推衍一名飛升境的下落,損耗極大,鄒子不情愿。
念及此處,張景行火冒三丈。
當年你不給老子推衍,我現在反而跑來給你們陰陽家一脈擦屁股?
憑特么什么啊?
你的弟子是弟子,老子的弟子就不是弟子了?
書生也有沖冠一怒,尤其是想到不忍回憶的往事,張景行嘴角一勾,冷笑道:
“你這張嘴是真夠賤的,海上打一場?”
嬴兗呵呵一笑:“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夠格嗎?”
張景行一愣,雙目一瞇,本命字浮現腳下
當坐鎮廣寒洲北方天幕的岳知時,觀察到來自冰封島的動靜后,忍不住托額苦笑。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來找荊楚嗎?怎么跟嬴老二干起來了?
岳知時是認識嬴兗的,因為這王八蛋當年曾經找上迎歲城,來撩自己的一名女弟子。
當時兩人都沒有動手的打算,于是來了一場打賭。
他要是輸了,就任由嬴兗在迎歲城呆三個月,前提是嬴兗不能亂來。
贏了的話,自然是嬴兗有多遠滾多遠。
但是他輸了
結果就是,自己的那名女弟子每日和嬴兗花前月下,游山玩水,而他愿賭服輸,沒有去管。
到最后,弟子被這個天字第一號的渣男始亂終棄,以至于很好的一顆苗子,現在止步元嬰,再也無法向上一步。
想起來都特么心酸啊。
所以眼看著張景行和嬴兗打起來,他一點摻和的心思都沒有。
打吧打吧,打的越狠越好。
而這一幕,自然也被藏在地底深處的除焗看到了。
喲呵,有意思了這兩人怎么打起來了?
看來他們不是沖著我來的?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