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華佗與藥塵，只說張然這里。
“張道友，貧道與你也算是本家了，我等便輕松些吧。”
正一仙人先故意拉近關系，開始步入正題。
張然自然求之不得，于是盡量放松下來，問道：
“不知二位仙人對精氣神三系的修煉有何看法？”
正一仙人乃是張道陵的羽化之身，本人就是道教的祖師爺，張然問他有關實際修煉的事情，那可真是問對人了！
只見正一仙人輕撫灰白須髯，笑道：
“精氣神乃人之三寶，我道家修行的所有理論皆來自于此，正統道路是精氣神循序漸進，待神完氣足精滿之時，便三元合一，邁入仙。”
“根本途徑如此，但分支途徑也不少，比如內丹、外丹，內丹一派講究坎離，外丹講究鉛汞，二者叫法不同，但實際上都是讓精氣神協同進步的成仙之法……”
正一仙人侃侃而談，講得極其細致，畢竟就算他的理論再怎么完善，也終歸沒有實踐過，而眼前的方外之人，卻有條件將之實踐。
假若自家的理論真的被實踐成功了，便算他正一仙人證道成功，證明自己的道理是切實可行的，這對道家理論宗師而言，極其重要。
否則，他們堅持了一輩子的“道”得不到驗證，這是很遺憾的事情。
他們之所以選擇羽化駐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道理無人繼承，無人驗證……
……
張然聽得其中內丹理論，便覺得云里霧里，腦子昏昏沉沉，明明每個字都聽懂了，但連起來就完全不會了……
“捉坎填離，調和龍虎，水火相濟……”
張然一臉麻木，看來自己在內丹方面沒啥天賦。
正一仙人也看出了他的茫然，但也不以為意，內丹道聽不懂，外丹道總能聽得懂了吧！
只要對方聽懂任意一個就好。
于是放下內丹道，又講起了外丹道。
“燒鉛打汞，水火相濟，調和龍虎……”
說起來也怪，明明是差不多的內容，可張然這次卻聽懂了，這神妙的外丹理論與他本身的丹道理論相互映照，兩相彌補。
張然面上微笑，時而點頭，時而細思，時而恍然大悟。
顯然是收獲不小！
但他倆在這里很投入地聽講論道，這可把一旁的云中子急壞了……
“正一道友！可否輪到我了？”
彪形大漢云中子急得抓耳撓腮，待兩人停止補課時，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正一仙人見此，笑了笑：
“行行！道友接上便是。”
張然消化了一下眾多知識，正覺得太少而不得勁兒，面對云中子的急躁，他自無不可，恭聲道：
“那就請云中子道友賜教了。”
“這就對了嘛！”
云中子大大咧咧，畫風實在與眾仙不搭調，但談起丹道，他卻正襟危坐，肅聲道：
“貧道以為，丹術不應劃為內丹與外丹，二者本就一體，又何必拆分？”
這番話一出，便與正一仙人所言沖突了，但正一仙人也不在意，并沒有要跟這位云中子來一場大道之爭的想法，而是極其淡定地表示：
我在聽，你繼續。
于是云中子徹底放飛自我，聊起丹道來，那可真是滔滔不絕……
這倒讓張然有些驚奇，本以為這位畫風清奇的上古仙人沒什么過人之處，沒想到對方在丹道上還真有兩把刷子。
至少張然不僅沒覺得不對，反而聽得連連點頭，比起正一仙人過于高深的丹道理論，這位云中子的理論更加通俗易懂，十分對他的口味。
唯一讓張然不知所措的是，這位云中子在丹道上談著談著，就逐漸開始歪樓：
“……曾有仙家教我房中秘術，貧道嘗試以后，果真有奇效，于是引入丹道，創立了男女協同的房中陰陽丹術。”
“此術不以金銅為爐，而以女子為鼎爐，男子為薪柴、為大藥，借房中秘術，和合陰陽，男女盡歡之時，即一爐大丹成時，女方尤以處子為佳……”
啊？！
這是什么少兒不宜的神仙丹道啊！
張然三觀受到沖擊，一度懷疑人生：
這究竟是一種玄妙的丹術，還是你個云中子專門發明出來助興的房中術啊……
不過，張然努力排除掉那些帶顏色的思維后，再聽這毀三觀的陰陽丹術，竟越聽越覺得符合大道至理，實在是一門“寓教于樂”的奇妙丹術……
黃是黃了點兒，但這種另辟蹊徑的精神，卻值得張然學習。
“等等！”
張然忽然一驚：
黃？房中術？仙家授術？
莫非這云中子竟是……
他面帶驚疑地望向一旁的正一仙人，目光中帶著問詢之意。
正一仙人沒說話，只無奈地點了點頭。
嘶……
張然倒吸一口涼氣，說是上古圣賢，還真就是那位上古圣賢啊……
這樣一想，難怪連道祖老聃的羽化身道德仙人也表示，這云中子的前身比他們還著名多了。
……
接下來的時間，張然除了聽兩位仙人交替著講道之外，偶爾也拿出自己的丹道與之交流，特別是長生不老丹論。
一方講一方聽，這叫講道，雙方互講，這叫論道。
張然自是不滿足于聽別人講，于是便論了起來……
聊著聊著，張然忽而想起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遲疑著問：
“不知二位道友可知道，倘若精氣神被劃分為了三個互不兼容的修煉體系，該如何將之合并？”
如今困擾張然最多的問題，就是這坑爹的三系兼修了！
上次來三國時，張然從南華仙人那里換到了“三系兼修理論”，這一三大體系協同登頂的高深理論實在令張然眼饞。
他早就想按著這個理論來契合本世界的三大體系，從而讓精氣神在巔峰時期統合為一，一步跨越仙凡之別，將自己這個“假仙”變成神通廣大的“真仙”！
但猝不及防之下，卻發現這三大體系根本不能兼修……
兩個字：坑爹！
于是乎，張然只好把解決的希望寄托在眾位圣賢身上。
成龍歷險記里有句名言：
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既然三系開創者是老聃的異界同位體，那么張然直接找道德仙人，雖然道德仙人不是完整的老聃，但起碼雙方都是一個等級的圣賢存在。
更何況這邊還有莊周、列御寇、張良、黃石公、張道陵等等賢人的羽化身，張然就不信了，這么多圣賢還抵不上一個異界老聃同位體……
集思廣益啊！
張然面露期待地望向正一仙人與云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