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里,朱厚煒看了看兩名朝鮮女子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妾身樸嬛嬛,父親是朝鮮國崇遠候。”
“妾身李憐,翁主,父親是燕山君。”
朱厚煒點了點頭,樸嬛嬛天姿國色,就算是放在大明都是一等的美人,漢語說的字正腔圓,仿佛本身便是漢女。
至于李憐則是長了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也確實有些楚楚可憐,倒也是人配其名。
兩女皆為貴族之后,李憐更是宗室之女,其父燕山君正是朝鮮的上一代國王,其嫡女為公主,庶女為翁主,差不多相當于大明的郡主。
朝鮮送這兩女給他,倒是誠意滿滿,要知道以李憐的身份,基本上都能出任和親的角色了,也不知道李懌咋想的。
不過朱厚煒笑納兩女之后就將兩女扔在了長春宮,賜居吟霜齋和皓月樓,也沒給個位份,地位倒略顯尷尬。
不過長春宮主位乃是莊妃,有這兩女陪居,倒是能打發掉一些玉姐兒的無聊時間。
“李憐、樸嬛嬛聽封。”
兩女當即行了撫膝禮道:“妾身聽封。”
“朕封你二人為昭儀,附居長春宮。”
“臣妾謝陛下。”兩女改口改的無比順溜。
不過兩女心里微微還是有些失望,尤其是李憐,她畢竟是朝鮮宗室翁主,被送來給大明皇帝,妃子不敢說,至少覺得自己該落個嬪位,可最后……
昭儀在大明后宮屬于中間位子,上面有后有妃嬪,下面有婕妤、才人、選侍等等,都沒個定制。
在后宮,不到嬪位的女子,地位也就那樣,李憐不滿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兩女也知道,大明女子最重要的還是母憑子貴,只要他們能為皇帝生下皇女,那么成為嬪不會有懸念,如果生下皇子,那就很有可能成為妃子,就算妃子人數滿了,至少自己后半生也有了著落,朝鮮國王交代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朕剛才在外面聽見殿內歡聲笑語,朕這一來,倒是清凈了,看來朕來的不是時候啊。”
“陛下慣會說笑。”玉姐兒挽起朱厚煒的胳膊,皇帝說過后宮的女人就是他的家人,他喜歡一個安寧祥和的后宮,不喜歡勾心斗角也不喜歡太多的繁文縟節,而且玉姐兒在永王府的時候就隨便慣了,生了兒子以后這性子也沒怎么改,不過隨意當中卻也帶著親切。
幾人進入殿內,殿中擺了一張四方桌子,桌子上還有一副麻將……
麻將也就是馬吊,不過這時候的馬吊還很小眾,朱厚煒入主紫禁城之后,為了不讓嬪妃們無聊,便讓人打造了十幾副象牙麻將,供后妃取樂。
玩法還是后世相當流行的四川麻將之血戰到底……
不過薛后估計是自持身份,也不好和妃嬪整日里鏖戰麻將桌,倒是吳家姐妹和張韶華三個人興趣很好,不過三缺一,便硬將裴佳拉進了麻將圈。
四個人每日里戰的昏天黑地,樂此不疲……
“朕記得愛妃從來不碰麻將,今日怎么有興趣?”
“臣妾不是看朝鮮兩姐妹無聊嗎?便將麻將技藝交給了他們,也好讓他們打發一下閑暇時間。”
“愛妃有心了。”朱厚煒點了點頭,這句話倒是讓樸嬛嬛和李憐一顆懸著的心悄然落了下去。
殿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幽蘭香氣,很好聞,很舒服,但朱厚煒的眉頭還是不經意的微微皺了皺。
不是說在殿內燃香不好,而是這香氣太過陰柔,而皇長子也長住于長春宮,長于深宮婦人之手的皇子,性格大多懦弱,很難成為雄主!
不出意外,皇長子朱載坖正在練字,小小的身軀端坐的筆直,手里拿著細細的毛筆,在紙上有模有樣練著橫豎撇捺直……
看得出來莊妃對兒子的管教甚嚴,朱載坖見到父皇來了,也只是行了禮,然后便坐了回去繼續練。
“朕今日來是要帶坖兒去皇莊。”
“臣妾也想去……”
朱厚煒搖了搖頭道:“今日群臣隨同,卻是不便。”
玉姐兒只是嬌嗔,哪里會胡攪蠻纏,知道是有事,當即朝兒子叫道:“坖兒。”
朱載坖放下筆,乖巧的走到身邊,行禮道:“母妃。”
朱厚煒卻一把將朱載坖抱起道:“朕的皇長子可不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父皇今日帶你去皇莊看看農作物。”
“嗯。”
等到用完了午膳,朱厚煒牽起兒子的小手往外走,到了殿門口看了一眼李憐道:“大伴。”
“奴婢明白。”任興跟了朱厚煒那么久,皇帝的一個眼神就能體會其意,很顯然,皇帝這是要讓李昭儀今日侍寢。
李憐卻還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覺得皇帝看她的那一眼似乎很有深意,卻完全不明就理。
大明皇室的皇莊位于京郊,差不多有上萬畝之多,屬于皇帝的私田,當然,皇家的皇莊肯定不止一處,要是皇莊比御賜的王田都少,那才叫笑話。
話說回來了,真要較真,整個大明的土地都該是皇室的,百姓的土地說起來就是皇家租給百姓去耕種,那些免稅的土地也只是皇家的恩賜。
午時過后,御駕出宮,車上除了朱厚煒外還有薛后、皇長子朱載坖和長公主朱亦瑤。
朱亦瑤還沒到兩歲,不過和朱載坖不同,都說男孩周半翻墻倒罐,而女孩則要文靜的多,盡管還沒兩歲,可那一雙完全繼承母親的大眼睛倒是靈動有神的很。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可真要說起來,農桑絕對也是舉足輕重。
地方官府每年春耕的時候,各地官員大多都會勸農,有時候父母官還會作上一場秀,來刷一刷聲望。
現在已是嘉靖三年六月末,自然不是勸農為桑的時節,但是今日皇帝召集群臣前往京郊皇莊,其意義遠非勸農可比,他是要讓滿朝的官員親眼見證奇跡!
要讓滿天下的官員知道他派軍隊不遠萬里跨越大海去尋找的種子,將會對大明的農耕產生何等重大的意義!
之所以帶著薛后一起,是因為薛后是國母,至少在法理地位上和皇帝是等同的,這等國之大事薛后能夠參與,但是其她妃子顯然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