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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安南、暹羅兩國使臣在宮外伏闕已有一個時辰。”蔣冕一臉的郁悶。
“國本的事,選秀的事,工程事,移民事,千頭萬緒,朕自己都忙不過來,哪里有空管安南和暹羅的破事。”
蔣冕不服道:“陛下,安南、暹羅兩國乃是大明藩屬,如今突遭敵襲,大明若是不出兵,只怕要落人口實。”
“落誰口實?”朱厚煒嗤笑道:“別的不說,就說這安南,表面上對大明恭謹,可實際上和倭國乃是一丘之貉,朕沒有派遣大軍討之就不錯了,還想朕發兵助其平敵?咋滴,等幫他滅了外敵,然后再給他機會來咬大明一口。”
“陛下……”
“蔣卿無需多言,朕意已決,讓外交部好吃好喝的供著這些使節就已經是朕最大的恩賜,若是不爽,趁早滾蛋,大明不養閑人,對了,安南還有那暹羅要是滅國了,朕之大明可以為他們王室提供政治避難,也算是朕對藩屬國仁至義盡了。”
蔣冕嘴巴張了張……
三個月前,安南最南部港口突然出現一支大軍,總兵力超過四十萬!
這支大軍長相奇異,眼闊目藍,一看就是蠻夷的軍隊極其兇悍,兇悍到極度殘忍!
這支大軍不以攻城略地為主,他們的目標就是殺人、搶掠!
所過之處,當真是尸橫遍野,不論是村莊還是小城,一旦被拿下,便是一場屠殺!
一支甲胄精良,軍紀嚴明的正規軍隊,干的卻是完完全全的土匪勾當,簡直人神共憤!
可也正是這樣的軍隊才是最可怕的,他們不在乎屠殺,不在乎破壞,采取以戰養戰的策略,一路上攻城掠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戰火很快燒穿了半個安南,緊接著四十萬大軍一分為三,以三路突進的戰術將半個東南小國燒成了灰燼。
一時間各國自危,一邊苦苦抵抗,一邊紛紛派遣使臣前來大明,不管怎么說大明都是東南各國的宗主國,現在藩邦有難,宗主國出兵解救,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這種想法不光是東南小國有,就是身為外交部部長的蔣冕自己都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蔣冕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東南諸國的這場兵亂和皇帝脫不開關系!
甚至這場席卷整個東南的兵災就是嘉靖帝一手策劃的都不是沒有可能!
原因很簡單,這支突然間出現從何而來?
答案是海上突然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這支艦隊順海而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直沖到安南國最南面然后直接登陸,目標極其明確。
蔣冕還記得幾年前皇帝曾經和他們閑聊過這個世界,說過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成為大明對手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草原,一個是被教廷控制的西歐。
至于什么西域,什么一打就跪的天竺等等都不值得一提。
現在草原早已肅清,以大明對草原的政策和駐防的力量,草原部落想要形成大的統一部落幾乎不太可能,連韃靼都逃亡極北,剩下來的魚蝦何值一提。
不是草原就是西歐,但是誰都知道,朱厚照和朱厚煒這兩兄弟下了一盤大棋,十萬當世無敵的強悍軍隊登陸西歐,輕而易舉的就滅了數國,若不是人口不足以占領整個西歐,恐怕此時的西歐早就被朱厚照建立的大武皇朝徹底平了。
安道爾會戰朱厚照以八萬大軍力克西歐一百五十萬聯軍,這一戰的細節嘉靖帝沒細說,蔣冕自然也不清楚,但是蔣冕也不是軍事常識一點不懂。
這么大的一場會戰,大武朝戰而勝之,俘虜呢?
蔣冕篤定,出現在東南的大軍就是西歐被大武俘虜的十字軍戰士!
也就是說皇帝故意把這支擁有四十萬的戰力的俘虜大軍投放到了東南,然后在東南諸國掀起滔天血海!
目的是什么?驅虎吞狼!
安南、暹羅等東南小國都是太祖定下來的不征之國,如同朝鮮一樣,便是國王更替都需要得到大明的冊封才算正統,東南小國和日本不一樣,日本內戰導致倭寇橫行,禍害大明沿海長達百年之久,皇帝如果要收拾日本,這就是現成的借口。
但是東南小國呢?皇帝有什么理由滅其國奪其地,華夏乃禮儀之邦,興兵要講究師出有名,師出無名乃是無道之師!
所以蔣冕此來看似是為安南和暹羅使者求情,實際上是為了驗證自己內心的猜測,如今皇帝的反應和他預料的相差無幾,蔣冕自然心中有數。
由此亦可見嘉靖帝是何等狠辣,為了奪地,竟然想出這么一出絕戶計,不惜造成如此驚天殺孽,這何止是狠辣,簡直是暴虐!
但那又如何,難不成蔣冕還能指責皇帝不仁?
那是扯淡,大明朝在嘉靖帝的手里拓土萬里,就算是史書上也只會記載嘉靖皇帝乃是一代雄主!蓋世大帝!
更何況你憑什么說這場殺戮是嘉靖帝一手策劃的,證據呢?
就算編排,充其量也就是野史上說說,正史誰會去書寫這種沒有證據的事!
現在嘉靖帝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蔣冕也沒有繼續待下來扯淡的必要,于是起身告辭,剛退到門口,便聽朱厚煒道:“等等。”
“陛下還有事吩咐?”蔣冕一臉的不解。
“朕改主意了。”
蔣冕無力吐槽,天子……人皇出言為憲,豈可輕易改之,嘉靖帝倒好,出爾反爾比翻書還快。
“蔣卿說的沒錯,安南也好暹羅也罷,畢竟都是大明的藩屬國,如今遭受兵災,儼然已有滅國之危,朕身為宗主國之君王,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這樣吧,朕會傳旨意給福建和廣東的駐軍,讓兩省抽調兵馬進入東南剿滅這伙流寇!”
“陛下圣明。”蔣冕違心拱手,傻子都知道嘉靖帝這話里面蘊藏的深意。
調兵入東南,恐怕不是去剿滅十字軍的,是去接受土地,恢復治安秩序的還差不多。
東南諸國如果擋不住這四十萬十字軍,恐怕滅國之日已然不遠。
朱厚煒臉上沒有絲毫的慚愧,笑道:“蔣愛卿最近事務繁忙,當真是辛苦了。”
蔣冕淡笑道:“為君王分憂,乃是老臣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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