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冷冽,天空中不斷飄散雪花,落在血泊之中,最終被滾燙的鮮血融化。
林磊臉色復雜地看向林末,眼里藏不住的震驚。
他方才正與一名黑甲衛對轟。
原本,黑甲衛雖強,對于他這種立命武夫,卻并不是問題。
因為其雖然從小修煉橫練功夫,身強體壯,但所修功法有巨大缺陷,實際上犧牲了敏捷而大量堆砌防御,力量,行動很是笨重。
而這疊加的防御,即使加上漆甲,對于立命武夫,全部意勁轟擊下,也不過幾招的事。
可在其身上出現淡紅色光澤后,變故滋生了。
這些黑甲衛竟然變得出奇地耐打,硬生生受了他三次轟擊都未倒下,一度讓他心底一沉。
因為以一敵眾,最忌諱的便是身陷重圍。
一旦被拖住,蟻多也能咬死象,更何況還有馮元剛等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結果竟然.......
“我說過末哥,實力很強的。”
林君陽手指變形,恐怖的白色骨質凝結成猙獰的鷹爪似模樣,一把探入身前一個黑甲衛身體中,猛然抽出。
鮮血四濺。
竟直接將其剖心破腹。
他隨手將尸體丟在一旁,目光熱切而又震撼地看向前方的林末。
腦海中想起當日林瑜城時,身壓長空,雷云千里的場景。
擁有天鷹分身的他,繼承的是超乎常人的敏捷與視力,而同樣的血脈,掌握青龍分身的林末,實力絕對能令世人震撼。
“....當初族會商議序列之事,三房還反對......”
林磊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
在他看來,林末的實力,在如今族里,除了林遠天之外,怕沒有人能比得上了吧.....
畢竟抬手轟死一位五臟境的強橫武夫........意味著即使是他,如若林末愿意,也是一巴掌的事?
想到這,他眼里不自覺生出一抹敬畏,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
比起以往,言語中更多的是問詢之意:
“君末....我們現在是回橋哥那嗎?”
他沉聲問道。
“好。”林末點頭,“你們先打掃一下戰場,我先去那邊看看。”
說罷便大踏步朝北面屋舍趕去。
一路上有不少馬氏,馮氏之人,正與林氏侍衛拼殺。
以兩家之力,加上似乎林氏有不少暗子,幾乎是一面倒的情況。
可惜,自林末到來,局勢開始逆轉。
無論是通筋境,煉骨境的普通侍衛,抑或沸血境的小頭目,甚至于氣血境的首領,
遇到林末,都是一掌的事。
黑暗中,三米多高的身軀,在冰冷的月光照耀下,如同惡鬼,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很快剩余之人便紛紛破防,狼狽不堪地逃離,只留下一地的尸骸。
夜,變得很不平靜。
林氏駐點的北面一處屋舍。
不大的屋子里,氣氛凝重到,連角落的清神香都熏不開。
林遠橋眉頭微皺,正與馮煉,馬源德對峙。
身旁則是林猛,與王鑄兩人。
此時林遠橋臉色還算正常,只是座椅扶手之上,青筋鼓起的手,顯示出心底的不平靜。
盞茶功夫前,就在他們一切準備就緒,只待等林末他們趕到,便能從北處密道出谷時,馮煉突然連同馬源德,一齊堵在屋外,說有要事相商。
事情之倉促,從屋外侍衛通傳消息,到兩人于屋外等候,幾乎只不過幾分鐘時間。
無疑是計劃被泄露了,至于對方暗子是誰,而他心里也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想不明白,其為何這般做?
強行忍住心中的失望與不解,林遠橋面上依舊是冷漠的模樣,看向馮煉兩人,沉聲道:
“兩位半夜不睡,聯袂至我林氏駐地,到底所為何事?”
“遠橋兄何必動怒?怎么著我們也有十余年交情,算是難得的好友,
如今你林氏將退回大延山,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自然念叨的緊,情緒使然,夜半來訪,不也正常嗎?”
馬源德輕笑著說道。
身后所帶之人,卻是將門口牢牢地堵住。
馮元剛已經去尋那兩個小輩去了,他們只需將林遠橋拖住便是,倒也簡單,自然也樂意與其扯皮。
“你們這架勢,可不像來敘舊情的模樣啊。”
林遠橋看著門口的侍衛,譏諷著說道。
忽然,屋外傳來一連串的慘叫,在沉寂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林遠橋忽地臉色一變,一瞬間想通了什么,臉色難看地看著馬源德與馮煉,
“你們是真想與我林氏作對?”
馮煉神情肅然,只是嘴角帶笑,
“近來年末,天氣森寒,遠橋兄族里幾只小老鼠,到處亂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被打死了,應該不在意吧?”
“你是真的想死,馮煉。”
林遠橋直接起身,目光森冷。
“或許這次,死的是遠橋兄也不一.........”
馮煉同樣站起身,身上披著的大衣滑落,眼睛微瞇,輕聲說道。
可是話沒說完,忽然臉色一變,下意識轉頭看向屋外。
霎時間,轟隆的巨響,門墻瞬間破碎,木屑紛飛,一個黑影自屋外飛來,直接砸在眾人面前。
塵霧消散,碎渣落地。
眾人這才看清黑影是個什么東西。
赫然是具渾身是血,身子如破布般殘缺的尸體,人面沾滿血污,眼中殘留著恐懼與不甘。
“馬力?”
一旁的馬源德仔細觀察了片刻,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死死地盯其著地上的尸體。
地上殘缺不堪,死相極其慘烈之人,竟然是他馬家人?
其算是他們安排在屋外的一個后手。
氣血境巔峰的實力,潛伏于屋外,若有人不知情靠近,或走出,抽冷子來一記,即使他也得吃大虧!
可如今......
“原來他叫馬力嗎?力氣....也不大啊。”
一個怪異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聲音有些沙啞,夾雜著類似鏟子磨地的雜音。
屋墻,破開的大洞外,一道魁梧的身影緩緩走進,每一步,都于地上留出一道血印子。
“你是.....君末?”
林遠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三米多的身高,虬龍般的肌肉,頭頂兩個白色尖角,半邊臉蒙上石質佛像,而另一邊臉卻如此熟悉。
“元橋叔,這屋子,修矮了點啊。”
巨人平靜地說道,看向馮煉與馬源德,目光不含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