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會所,名為春露的雅間。
王守義穿著整齊的素白長衣,胸前別了朵精致的金花,正站在一旁,擺放桌上餐具。
此時雅間里,不止他一個男侍,還有幾個,同樣容貌秀麗,氣質不凡。
他們的職責也簡單,就是陪雅間中客人開心,充當裝飾物。
今日的主角自然是王姐。
其原名不可知,據聞年齡已經七十幾歲,不過勤修武道,再加上服用不少珍惜丹藥,保養得當,看上去體態豐腴,皮膚白嫩,無一點皺紋。
王守義看來,這哪像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啊,算起來,比他家里四十幾的老娘還年輕。
只能感嘆人與人確實沒法相比
時間慢慢過去,大概半盞茶功夫。
坐于首座的王姐起身,立即帶著王守義等人走出屋外,迎接客人。
同樣是一位風姿卓絕的女人,此人姓馮,家里應該同樣勢力不弱,容貌比起王姐多了幾分老態,只不過在氣質加成下,說笑間,別有風味。
一路上兩人寒暄,王守義等人識趣地不言語,只是跟在后面。
等回到雅間,便開始正式上菜。
菜式不是一般的精致,大多是眾人見都沒見過。
“好姐姐,許久不見。”
酒菜已上,兩人對飲數杯,氣氛已烈,各自臉上出現好看的酡紅,王姐感慨地說道。
姓馮的女子,穿著一身白色云裳,發梳宮髻,氣質更為冷艷,聞言同樣面露復雜,看向對方。
“近來有山下凡夫俗子詩言:‘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倒是與你我兩人情況極為貼合。
十數年時間一晃而過,上次你我兩人相見,還是望京登天入境,云海盛宴之時。”
女子輕聲嘆息,從空石戒中取出一細小玉瓶,斟出玉液。
哪料王姐看著瓶口流出,宛如玉質的液體,不由怔怔發神。
“玉瓊液,你...突破了那一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馮姓女子微微一笑。
“三十年山上苦修,不負眾望。”
“那真是恭喜你了,從此真正邁入超凡脫俗之境。”
“武道路漫漫其修遠兮,超凡脫俗,本就生于紅塵中,又談何脫身而去?”馮姓女子搖頭苦笑。
王姐沒有說話,只是艷羨地笑了笑。
昔年兩人皆為遠近聞名的天才驕女,加上家世相近,其實關系不算太好。
但一路修行,時光荏茬,境界的不斷提升,慢慢的,兩人也熟悉起來,由對手變為好友。
只是畢竟是女子,相夫教子為常態,年齡一到,再加上家人催促,便不得不面對兩種選擇。
一為結親成家,一為身合武道。
她選擇了前者,她則選擇了后者。
三十年后,兩人命運截然不同。
曾經那個可望不可及,夢寐以求的境界,如今的她,依舊不可觸碰,而對方已經成就。
不得不說,很容易讓人失衡,乃至后悔...
只是后悔有什么用?時間一去不回,沒人能改變。
就在王姐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時,一個身影上前,低眉垂首,將空了的酒杯續滿。
馮姓女子似乎也看出了王姐的不適,不經意將話題引開。
兩人開始談論以往的趣事,沒過多久便傳來咯咯的笑聲。
席間,王守義基本不會插話,只是默默站在那,目不斜視,伺候著酒局,看見誰酒杯空了,便上前斟酒,不時聽起某個普通的趣事,附和著淺笑,卻也不笑出聲。
其余幾人同樣如此,不過比起他,還是多了幾分刻意。
而這樣盡心盡力的逢迎還是有回報。
在桌子上,王姐偶爾也夸了句王守義,甚至將所剩無幾的玉瓊液,也賞給了他,引得其余男侍紅眼羨慕。
因為酒過三巡,從王姐與馮姓女子的談話中,他們也得知,這個玉瓊液可不是凡物,乃是各種珍奇寶藥,再以神仙手段調制而成。
像普通百姓服下,就是沒有從小打熬筋骨,也能憑之直接通筋,可謂一步登天。
王守義同樣高興。
像陪王姐這樣的大客戶,一晚上會所便會發放一千兩黃金的基礎工資,以及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五百兩的補助,再加上湊了許久的錢,功法便真正有著落了。
到那時,突破境界后,一切便不同。
即使不干這行,他也有把握養活自己,潛心武道。
想到這,他心里樂開了花。
慢慢,時間過去。
不知不覺,夜已過半。
王姐見菜式剩的不多,便叫王守義他們一起帶回去,當然,多照顧了王守義一些,讓他多裝了些,引得男侍們一再感謝。
而就在王守義等人,將王姐與馮姓女子送出會所外時,一身素衣的馮姓女子腳步頓了頓,饒有深意地看了眼王守義,對王姐道:
“妹妹,離別時別怪我多言,既然已經成家,年齡也不小了,玩歸玩,但有些事還是注意點來的好。”
王姐一怔,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李玉秀咬了咬牙嘴唇,目光變得些許復雜。
王守義一陣錯愕,轉而不知覺,心里有些發慌,像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馮姓女子笑了笑,不以為意,
“這會所,應該是李家小娃娃開的吧?雍州那邊我記得也有白鳥會所,可卻不記得允許會所下男侍用什么催情藥物,
呵呵,難不成真以為我等來這,是缺男人?”
說到最后,女子聲音變得冷冽。
而在場眾男侍,臉色更是瞬間變得煞白。
白鳥會所會規第一條,便是禁止使用任何催情藥物!一旦被發現,后果.....
“馮道長可不要亂說,我們這男侍都是經過嚴苛培訓,像白鳥會規更是要求背誦默寫,不可能犯這等大錯。”
這時,一旁候著的經理聞言也是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低聲說道。
要知道王姐可是白鳥會所的大主顧,被派遣來伺候其的,至少都是好評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男侍。
王姐同樣一臉疑惑,看了眼王守義等人,沒有說話,表示默許經理的回答。
馮姓女子笑了笑,掃了眼眾人,最終走上前,冷漠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王守義身上:
“小朋友,能告訴我,你身上噴灑的是何種藥水嗎?”
王守義頓時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