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呼呼拂過,小狐貍的奔跑速度猶如風馳電掣,道路兩旁的景物幾乎形成虛影。
李云飛需要看向遠處,才不至于造成頭暈眼花。
而且他驚奇的發現,小狐貍奔跑時十分平穩,背部起伏并不大。
一點也不像騎馬那樣,還得主動去配合馬背的起伏,避免遭受顛簸。
無論上坡還是下坎,小狐貍皆是如履平地,速度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甚至兩三米高的坎她都不帶順著路走的,直接一躍而下,落地時還極為輕柔,連腳步聲都沒怎么聽到。
李云飛高興不已,小狐貍升到10級后,對他的幫助實在太大了。
在他的感覺中,只過去了短短幾分鐘而已,眼中的灌木雜草已經變成農田土地,他們竟是已經到達碼頭。
五六公里山路,哪怕他全速奔跑,也至少需要十幾二十分鐘,小狐貍用時絕對沒有超過三分鐘。
小狐貍在碼頭停下腳步,李云飛從她背上跳下來,抱著她脖子揉了揉她頭頂皮毛,贊賞道:“紅紅,你太棒了。”
“咿咿咿”
小狐貍眼中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得意之色。
“不過你現在得先解除戰斗形態,要不那小漁船可裝不下你。”
小狐貍聞言,身上再度泛起紅光,身影在紅光中迅速縮小,又恢復了小小一只的萌寵狀態。
李云飛歡喜的躬身將她抱起,依然放在肩上,解開綁在樁子上的船繩,跳上了漁船。
迅速渡過大河,李云飛綁好船繩后,順著小路往水電站方向行去。
路過四叔公家時,他家廚房的煙囪里正冒出炊煙,想必是正在做晚飯。
李云飛沒有去打攪他,走過兩百多米的山路,回到了水電站外寬敞的壩子,架上車往鄉里駛去。
從水電站到鄉里這段路,由于是在懸崖峭壁上開出來的,路面不寬,還彎彎繞繞,車速根本提不起來。
短短不到四公里路程,跑了十幾分鐘。
鳳凰鄉不大,甚至可以說非常小,范圍不過方圓數百米,國道從集市中間穿過。
一到趕集日,攤販和鄉民就將國道堵得嚴嚴實實。
不過這里的集市散場很早,鄉民天不亮就從家里出發,來到集市時差不多天就大亮了。
鄉民們也不會耽擱,買好自己需要的東西,或賣掉自己要賣的東西,就會徑直回家。
因為鄉民要回村還得走很遠的山路,所以沒人會在集市上逗留,上午十點左右基本就散場了。
住在水電站這個方向的鄉民算是最幸運的,因為可以通車。
李云飛知道鄉里靠街尾的地方有一家雜貨鋪,賣些香燭紙錢,宣紙筆墨,針線梳子之類的雜貨。
店主是個瘸腿老光棍,還是個扎紙人,扎得一手好紙,十里八鄉有白事,都會到他這來訂購花圈紙人。
以前李云飛跟父母回鄉祭祖,也是到這家雜貨鋪買祭奠用品。
把車停在路邊,李云飛讓小狐貍在車里等他,自己下車走進了雜貨鋪。
店主已經六十多歲,頭發全白,臉上皺紋密布,李云飛到來時他正在吃晚飯。
見李云飛進店,他放下飯碗,站起身用那沙啞的嗓音道:“小伙子要買些什么?”
李云飛在他貨架上看了看,已經找到好幾樣他需要的東西。
“老人家,請問你這有高純度朱砂粉嗎?”
店主聞言笑道:“有,絕對是十成十的純度,你要多少?”
李云飛想了想,道:“先買100克吧!麻煩老人家幫我分成十份,每份裝10克,另外黃紙裁一丈,毛筆拿三支。”
李云飛是按照十份的材料在準備,雖然轉職任務只需要一份,但轉職成功后,他少不得要時常用到這些玩意。
聽了李云飛的話,店主目光微微一閃,詫異的看了看李云飛,饒有興趣的道:“小伙子是幫別人買,還是自己用的?”
李云飛不解的道:“自己用的,有什么問題嗎?”
店主呵呵一笑,道:“沒什么問題,只是這年頭,愿意學陰陽先生那一套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小伙子你應該還要童子尿和公雞血吧?”
李云飛驚奇的道:“喲,行家呀!老人家你也懂這些道道?”
店主口中的陰陽先生,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道士。
他們懂得自古傳承下來的傳統喪葬儀節儀式,會念一些超渡的經文,畫些符箓,還懂點風水堪輿。
所謂嗩吶一響,白布一蓋,全村老小等上菜。
農村辦喪事,叮呤咣啷、滴滴答答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就是店主口中的陰陽先生那伙人。
亡故者家人準備的墓地,還得經他們看過之后,才能確定能不能將人葬在這里。
至于他們究竟懂不懂捉鬼驅邪,那就不知道了,這個職業本身就十分神秘。
店主一邊從貨架上取下一卷黃紙,一邊道:“咱們扎紙人跟陰陽先生一樣,干的都是吃陽間飯,走陰間路的活計,誰還不了解誰啊!”
“小伙子你年紀輕輕,長得也伸抖(chēn tou,西南方言,形容相貌長得好),怎么想到要學這個?干這行可不好討媳婦。”
李云飛笑笑,隨口解釋道:“玄學是我大夏的傳統文化,要是沒人學,不就失傳了嗎?我對這方面還挺感興趣的。”
聽李云飛這樣說,店主臉上露出一抹贊賞之色,頷首道:“說的不錯,現在的人啊!都把玄學當成什么封建迷信。”
“他們哪里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沒那么簡單的。”
這一點李云飛倒是贊同,玄學只是還沒被科學驗證解析而已,其實現代的許多科學知識,放到古代去同樣是玄學。
誰又能說得準,未來玄學不會一步步被解析驗證,成為科學的一部分呢?
把玄學以“迷信”二字一言以蔽之,是極為不智的。
黃紙一卷正好一丈,店主取下黃紙后,又對李云飛問道:“小伙子,你要哪種毛筆?”
李云飛反問道:“您這有些什么品種?”
店主道:“我這有羊毫筆、狼毫筆、雞毫筆、鼠須筆、豬鬃筆,你想要哪種?”
李云飛想了想,道:“老人家認為,用什么筆畫符是最好的呢?”
店主笑道:“如果是專門用來畫符的筆,自然是狼毫最合適,因為黃鼠狼這種畜生,是這些動物中最有靈性的。”
李云飛道:“那我就拿三支狼毫筆吧!”
店主取下三支狼毫筆,用一個塑料袋裝好,隨即往屋里行去,過不多時抱出一個大瓷壇。
打開蓋子,里面裝著鮮紅的朱砂粉。
店主將十張四四方方的白紙鋪在桌上,以長柄勺舀出朱砂,隨后用一把迷你小稱,按照二錢一稱的方式稱了十稱。
將十包朱砂全部包好后,另用一個小袋子裝好。
“小伙子,這黃紙要不要我幫你裁好?尺寸我都清楚。”
李云飛欣然道:“那就麻煩老人家了。”
“呵呵,不麻煩,平時那些陰陽先生來我這買符紙,都是我幫他們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