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與姜璃說說笑笑直到深夜,最后他還是回到了隔壁的書房睡覺,兩人終究還是沒有捅破最后一層紙,雖然已是兩情相悅,卻還做著名義上的夫妻。
這一夜碎葉城也沒出現什么意外,第二天一早沈行知直接出現在縣衙辦公,同時讓人去準備了上百塊空白的靈位。
等到下午的時候,裴行儉帶著大隊人馬和俘虜返回了碎葉城,這一下沈行知又是一番忙碌。
好在碎葉城在修建之初就是以十萬人規模規劃的,兩千多的突厥俘虜倒是有地方安置,不過等他安排完這一切后,又是深夜了。
縣衙的大堂之中,此時還有許多人齊聚一堂,除了沈行知外都是他麾下的主要將領和官吏。
“明日在忠烈祠為犧牲的將士立牌位。我的意思是再建立一所學堂,專門教授那些匈奴孩子,讓他們以后說漢語知曉大唐禮儀。另外那些匈奴女人,我想賞賜給有功的將士,他們不遠萬里來此從軍,本官可不忍心讓他們打一輩子光棍,這些匈奴女人生下孩子,也能為碎葉城增加人口。”沈行知直接部署著接下來的安排,這些都是他已經想好的計劃,雖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誰都知道這就是決定了。
一聽要將匈奴女人賞賜給軍中將士,大堂中的幾個軍官都是興奮不已,原本剛剛大戰后的疲憊一掃而空,現在就是讓他們再來場千里奔襲,估計一個個都還能跟打了雞血一樣。
“大人此計甚妙,只要此事傳遍天下,屬下估計將會有不少青壯來碎葉城從軍,恐怕要不了多久,咱們的軍隊就能滿員了。”裴行儉上前一步,他比其他幾個軍官看得更遠,更明白沈行知此舉的用意。
“對啊,只要讓世人知道,來碎葉城當兵,跟著將軍不僅能分房分地還能分女人,這些小子還不擠破頭來碎葉城?”經裴行儉一點,所有人都明白了此舉深層的含義。
“要想讓碎葉城快速壯大,只有吸收人口,而且還要優秀的人才,那些能工巧匠,文人大儒咱們暫時吸引不了,就只能從青壯入手了。接下來不僅要擴軍,更要加緊訓練增加兩界關的防御,我想突厥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一次他們一旦來攻,便是真正的舉國之力。”沈行知一臉嚴肅的說道,有些話其實他還沒有說出來,而那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第二日碎葉城軍民再次齊聚忠烈祠外,今日忠烈祠中第一次點上了香火,而后在沈行知的主持下,一個士兵手捧一個牌位,一步步莊嚴的走進忠烈祠內。
這是忠烈祠第一次開始供奉,所供奉的牌位正是那些在突襲納木部戰斗中犧牲的大唐將士,一百一十三座木質的牌位,就是忠烈祠的第一批牌位。
等到牌位被安置好,沈行知親自帶著軍人和百姓祭拜這些為國犧牲的烈士,一時間氣氛莊嚴而肅穆。
而這種祭拜的場景,讓整個碎葉城民心高漲,人道氣運越發濃烈。
甚至當沈行知親自帶著百姓祭拜這些烈士牌位時,那籠罩在碎葉城上空的氣運華蓋垂下一道道濃烈的氣運,在忠烈祠中竟然浮現出一個個大唐士兵的虛影。
仔細看去,這些出現在忠烈祠里的虛影,正是那些不久前戰死的大唐士兵。
這一幕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但是沈行知卻能夠看見,他甚至看到自己向牌位祭拜的時候,這些英靈也在向自己行禮。
不過除了沈行知外,在人群的最后方有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體型異常魁梧的男子一直注視著這一切,而他竟然也看到了忠烈祠中的英靈。
這人不像其他百姓那般被氣氛所感染,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冷眼注視著這一切,尤其是特別注意沈行知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這男子目光之中多有不屑,不過漸漸的他似乎也感覺到碎葉城人道氣運的變化,看向沈行知的目光變得有些疑惑,當英靈出現的時候,此人的眼中也露出一絲欽佩之色。
忠烈祠的祭祀過程沒有持續太久,等到人群散去后,沈行知也回到了縣衙繼續辦公。
隨著碎葉城的不斷壯大,加上還有兩界關存在,沈行知這個縣令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應該已經算是大唐最忙碌的縣令。
當然他這縣令現在也是整個大唐最有權勢的縣令,畢竟除了碎葉縣令,再沒有一個縣令還能領一支軍隊的。
現在沈行知迫切的需要一個師爺輔佐,幫他處理公文和往來文書,按理說裴行儉就是最佳的人選,不過沈行知覺得裴行儉帶兵也不錯,自己如果在碎葉城的時候,只有裴行儉駐守兩界關他才放心,所以他還需要另外物色一個師爺。
但是這個位子非常重要,一點也馬虎不得,所以沈行知遲遲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現在這些公文還全部是他親自處理。
“來人,快馬將這份公文送往都護府。”沈行知在一份文書上蓋了縣令大印,立刻叫來屋外一個親兵。
親兵接過文書立刻轉身退下,剛走出一兩步,沈行知又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這是軍中校尉軍官的升遷名單,如果路上有人問你,不用隱瞞。”
“屬下明白了!”親兵了然的點頭應道,他知道沈行知的意思是讓自己將這份名單先傳開,也好讓那些升官的軍官先高興高興。
沈行知并無任命有品級的校尉軍官權利,這些權利甚至不在都護府,而是在兵部。
不過都護府可以根據自己的機構和兵員數量,向兵部上報任命名單,正常情況下兵部都會核準,所以只要都護府同意,這些任命就是板上訂釘的。
親兵走后沈行知繼續處理公文,很快他就聽到衙門外傳來急促的鼓聲,聽到鼓聲沈行知放下毛筆,有些意外的看向外面,因為他知道這是衙門口鳴冤鼓的聲音,這可還是他上任后第一次有人敲響鳴冤鼓。
很快鳴冤鼓的聲音停下,接著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看起來神色很不自然,接著衙役唯唯諾諾的說道:“啟稟大人,衙門外有個男子擊鼓鳴冤。”
“他為何事鳴冤?”沈行知感覺到衙役的不同尋常,便開口問道。
“說是要狀告一人。”衙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狀告何人?”
“說是......說是狀告大人您.......”
這一問一答之后,沈行知都懵逼了,不過頓了片刻后,他還是沉聲說道:“將人帶進來,傳令升堂。”
很快大堂之中衙役分列兩班,沈行知衣冠端正的坐在公案之后,見到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體型魁梧的男子被帶了上來。
沈行知見這男子行走間步履從容,身上更是流露出一股懾人的氣勢,一看就知不是尋常百姓,只是整個碎葉縣也沒有符合這樣身份氣質的人,這讓沈行知很是費解。
不過既然已經升堂,還是自己上任以來第一次升堂斷案,沈行知還是按照流程,一拍驚堂木說道:“堂下何人?因何狀告本官?”
沈行知話音一落,他自己都覺得這一幕怪怪的,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