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行知看到這個未來會大放異彩,現在卻只有五歲的小女孩時,頓時明白了什么叫從小就很優秀。
上官婉兒還不到五歲,雖然看不出未來傾國傾城的樣子,但那略帶嬰兒肥,粉嘟嘟可愛的小臉依然讓人喜愛,很有一種想要上去捏捏她臉的沖動。
最難得的是,只有不到五歲的上官婉兒,言行舉止已經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了。
她沒有刻意的學著大人的樣子一板一眼,依然保持著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童真與活潑,但無論是動作還是言語,也會讓人覺得很有涵養。
“婉兒,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沈都護。”上官儀第一時間為上官婉兒介紹了沈行知,現在上官儀的眼中,沈行知簡直就是他命中的貴人。
“拜見沈叔叔,婉兒早就聽說沈叔叔的英勇事跡,今日見到沈叔叔真人,才知叔叔竟如此年輕。”上官婉兒沒有稱呼沈行知官職,也沒有順著上官儀的輩分稱呼沈行知,這個叔叔的稱呼倒是最合適的。
“初次見面,也沒準備什么禮物,這支筆是我隨身所用之物,當年科舉考試用的就是它,今日便送與婉兒,還望婉兒不要嫌棄。”沈行知很謙虛的拿出一支毛筆說道,他來上官儀府中也準備了許多禮物,但那都是市面上采購的尋常禮物,也是作為拜訪所用的普通禮物。
現在見到上官婉兒,沈行知竟然將自己一直使用的那支毛筆拿了出來,這支筆其實遠不止沈行知說的那么簡單,因為這也是他長年用來臨摹蟬字的筆,想一想那蟬字都已經化形了,這支筆同樣沾染了沈行知龐大的意念,早已不是尋常之物。
毛筆看起來是很普通的,但意義確實不凡,上官儀也知道這代表著什么,連忙感激的說道:“如此貴重之物,婉兒她小小年紀真是受之有愧啊!”
“我觀婉兒將來必成一代宗師,今日結下這緣分,或許還是我高攀了呢。”沈行知看似玩笑的說道,不過上官婉兒未來在文學領域也確實當得起一代宗師之稱。
當看到毛筆的第一眼,上官婉兒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支看似普通的毛筆,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感應,她覺得那已經不是一支尋常的毛筆了,而是一個擁有意識的生命。
上官婉兒雙手接過沈行知手中的筆,她雙手托著筆,直接雙膝跪下對著沈行知叩首感謝,這一禮已經與拜師之禮差不多了。
沈行知竟然也坦然的受了上官婉兒這一拜,而后親自將她扶起,一臉期望的說道:“往后跟著公主切記謹言慎行,將來定要做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
上官婉兒未來將是武媚最得力的助手,沈行知這也算提前布局,他也知道或許因為自己這樣操作,武媚很可能會提前與上官婉兒認識,但沈行知已經與上官婉兒建立了半師的關系,就算未來她還是會為武媚所用,那也等于在武媚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
自己有所干預,就像三藏和猴子一樣,即便未來路還是一樣,但路上那些人總歸會不同。
沈行知沒有時間和上官婉兒多相處,在上官儀家待了一會后他便回到了客棧,而后他再次登上馬車出城,今夜直接住在了城外的館驛。
明日沈行知會從距離長安最近的碼頭登船,而那艘能載兩百余人的兩層大船也早已停在了涇河岸邊,只等明日一早沈行知直接登船就走。
這一夜其實沈行知也沒怎么睡,麾下親衛還在收拾東西往碼頭運送,而他也還要翻看一些裴行儉從黑風城送來的公文。
“主公,一切準備妥當,沿途客棧糧草都已經提前安排,也按照您的吩咐沒有通知沿途官府,現在淮南道官員也不知道你要回鄉。”黑熊精這幾日已經打點好了沿途的一切,將整個隊伍偽裝成了商隊,對外也宣稱是來自安西都護府的大商人,要去江南收購一批絲綢。
“很好,明日天一亮我們就啟程吧。”沈行知看著手中公文,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第二日天剛亮,沈行知便帶著親衛向碼頭而去,因為此刻時辰尚早,碼頭上也沒有多少人,除了他這艘船的船工就是自己麾下的這些碎葉將士。
因為一切昨晚都準備妥當,沈行知也很快登船,他站在二樓桅桿前,看著平靜的涇河水,又向遠處望了望隱約的長安城。
“開船吧。”沈行知一聲令下,立刻有船工解開繩索。
沈行知這船是順江而下,倒不需要纖夫,憑著大船的風帆,還有幾十位船工劃槳,大船很快便緩緩啟動。
不過就在船只剛剛啟動時,那岸上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還未到碼頭便大聲呼喊著:“沈都護且慢,公主即刻便到,還請都護稍等。”
沈行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飛騎,也看出來對方身穿禁軍鎧甲,確定是宮中來人無疑。
雖然對方只說公主馬上就到,但沈行知可以肯定是晉陽公主,于是腳下微微一沉,原本已經動起來的大船頓時停在了原地。
他同時下令道:“先等一下。”
很快一輛華麗的車架就來到岸邊,不過沈行知的船已經離岸,船只距離岸堤足有兩丈距離。
“呼,差一點就趕不上了,沈師傅明達準備了一些禮物,都是送給師娘的,你可一定要帶上啊。”晉陽公主從馬車中走出,她對著船上的沈行知喊道。
“臣代拙荊多謝公主賞賜。”沈行知對著晉陽公主一拜。
這東西都送來了,而且還不是送給自己的,沈行知也只能收下。
很快晉陽公主身后便有兩個士兵抬著一口大箱子,那箱子也是裝飾精美,看起來也很沉。
“熊師爺有勞了。”沈行知沒有讓船再靠岸的意思,只對黑熊精吩咐了一聲。
黑熊精立刻領會,他輕輕一躍落在了岸上,而后一伸手直接托住了那厚重的木箱。
再一轉身,黑熊精又輕飄飄的回到船上,讓那些跟著晉陽公主來的禁軍看的是目瞪口呆。
“臣告辭了,公主保重。”沈行知對著晉陽公主再次拱手,腳下的大船竟自動航行了起來。
他這個人不喜歡太過煽情,原本他這么早走就是怕晉陽公主來送別,可終究還是沒有躲過,便只能隔岸相望,匆匆道別。
晉陽公主站在岸邊看著大船遠去,一直對著大船揮手,直到完全看不見這才起身返回,目光之中滿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