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為什么要這樣做?”沈行知不會出斷人家的傳功,即便知道這樣的結果是蘇定方命不久矣,但這也是別人自己的選擇。
很快蘇定方就結束了傳功,他從裴行儉頭頂跌落,此時他明顯已是行將就木,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不知道的一定以為他七老八十了。
“恩師.......”裴行儉連忙上前扶住蘇定方,臉上滿是不忍之色。
蘇定方伸手推開裴行儉,而后轉頭看向沈行知所在的方向說道:“讓大都護久等了。”
沈行知輕輕一躍落在蘇定方身前,被對方發現他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對放也不是等閑之輩。
落再蘇定方身前后,沈行知沒說什么,而是手掌一翻拿出了一枚人參果。
“大將軍把這個服下吧,或許能讓你多活些日子。”沈行知說的很平靜,他與蘇定方沒有私交,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蘇定方就這樣死去。
然而面對沈行知的好意,蘇定方卻擺了擺手,而后有些虛弱的說道:“多謝大都護好意,便是真的人參果對老夫也是無用的。《蒼生屠神術》代代相傳,傳功之后上代修煉者必死無疑,就不要浪費這些好東西了。”
沈行知聞言真就收回了假人參果,他相信蘇定方說的都是真的,以一己凡人之力修煉蘇定方那種足以擊殺準圣的神通,沒點代價根本不可能。
蘇定方簡單幾句話,倒也告訴了沈行知許多,比如他修煉的名叫《蒼生屠神術》。
“恩師您還年富力強,為何要這么做?”裴行儉對蘇定方的行為也是非常不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去做你們該做的事吧。”蘇定方像極了一位看透生死的老人,他活的明明白白,似乎一切都看得無比通透。
說話時蘇定方已經自己站了起來,他雖已是行將就木,但一口氣還在胸中,倒也不至于馬上就咽氣。
蘇定方最后看了裴行儉一眼,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后只見他腳下輕輕一踏,整個人就沖天而起,向著長安方向消失不見。
沈行知也沒有去阻攔蘇定方,甚至很多想問的都沒有問,等到蘇定方離開后,沈行知看向裴行儉,已經能感受到裴行儉身上出現了當日在長安蘇定方身上感受到的氣息。
“《蒼生屠神術》太過霸道,對修煉者也是一種透支,不到萬不得已,守約你還是不要用。”沈行知如今眼界極高,從上一次在長安與蘇定方過招,再到今日蘇定方傳功給裴行儉,他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這《蒼生屠神術》的奧秘。
這應該是一種類似于始皇帝改良巫族功法一類的神通,只是《蒼生屠神術》更加深奧威力也更大,因此修煉條件和傳承條件也更加苛刻。
而且沈行知差不多也能猜到,蘇定方這個時候私自來碎葉城傳功,多半與不久前的東征有關。
那一戰中據說蘇定方是和妖族大能交過手的,《蒼生屠神術》恐怕也在反噬蘇定方,他傳不傳功只怕都會命不久矣,所以這個時候他不得不來。
裴行儉此刻心情還有些復雜,他獲得了《蒼生屠神術》便非常清楚蘇定方的結局,只是對著沈行知點了點頭。
沈行知嘆了口氣后直接離開,他知道裴行儉很快也能從情緒中走出來,與其旁人去勸,不如讓他自己看透。
果然到了第二日裴行儉就一切如常的出現在大都護府衙門,而且看起來比往日更沉穩了,也就在今日沈行知將手中許多事情都交接給了裴行儉,讓他正式代理自己的職權。
以裴行儉的能力,沈行知相信他會比自己做的更好,將安西大都護府交給他沈行知也是絕對放心的。
也是在這一日,沈行知收到了姜璃的飛劍傳書,傳書的內容與蘇定方無關,也不是姜璃有什么事有什么話對沈行知說,而是以飛劍附帶了一封紙質的書信。
這封信是晉陽公主單獨寫給沈行知的,書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晉陽向沈行知訴苦的。
晉陽公主的苦無外乎就是不自由,她的婚姻甚至未來的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無論皇帝是她的父親還是兄弟,她的一切都只能任由皇帝安排。
“老師,明達想要任性一回,我要離開長安!”這是晉陽公主書信中的最后一句,不是征求沈行知的意見,而是直接告訴沈行知自己的決定。
沈行知看著書信沉默了許久,拿起筆直接在書信后面寫下了幾個字作為回復:“好,一切后果為師替你承擔。”
寫完這幾個字后,沈行知眉心又飛出一枚念頭,接著這封信和念頭一起附在飛劍上又飛回了長安。
晉陽公主裝病好幾個月后,今日終于去了沈行知府中,見了姜璃說了自己心中想法,所以才有了姜璃以飛劍傳書給沈行知的事。
當晉陽公主看到沈行知的回信,頓時所有陰霾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興奮不已。
同時沈行知那枚念頭直接飛入晉陽公主眉心,里面竟然是沈行知紅塵道的修煉方法,當然目前只記載有第一層和紅塵一劍。
晉陽公主是服用鳳凰涅槃丹后重生的,她的體質已經突破了天道桎梏,除了壽元突破百歲約束,修煉天賦也不會受到壓制。
可以說晉陽公主只要修煉,大多數的法術神通都能一學就會,而且修煉起來毫無瓶頸,這也才是鳳凰涅槃丹最珍貴的地方。
很明顯這是原本系統給沈行知的福利,但是他將這個機會送給了晉陽公主,可能這也是系統沒有想到的。
“老師將紅塵道的修煉方法傳給了我,明達想盡快離開長安,我也要去游歷天下,然后去碎葉城找老師。”晉陽公主對姜璃說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長安這牢籠了。
長安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向往的地方,但是對一些人來說又無異于牢籠,晉陽公主的心就不在長安。
姜璃也一臉高興的看著晉陽公主,她的目光中甚至有些羨慕,相比于上官婉兒和自己,晉陽公主無疑是幸運的。
不過姜璃如今也是正經的準圣了,她又是晉陽的師娘,自然不會吃這小徒弟的醋,她是真的為晉陽高興。
隨即姜璃展開手掌,她的掌心多了一枚金色的鱗片,那鱗片上有神秘的紋路,仿佛是古老的符文銘刻其上,使得整個鱗片看起來都古老神秘,而且這鱗片上還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一看便知不是尋常寶物。
“你一人在外多加小心,這枚龍鱗你貼身帶好,大羅金仙以下都難傷你分毫。玩膩了就早些去碎葉城,想來你老師也想你了。”姜璃將那枚金色鱗片放在晉陽公主手中,此時她身上也有種為人母的樣子,好像在叮囑自己即將遠行的孩子。
這么鱗片正是姜璃自己身上的,不過現在這可不是普通的妖龍鱗片,而是真正的應龍鱗甲,一位準圣強者身上的鱗甲,確實如她所言那樣,大羅金仙以下的攻擊根本無法撼動這鱗甲分毫。
晉陽公主自然是有高興又感動,將龍鱗放在胸口貼身收好,依依不舍的辭別了姜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