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哪吒也來過幾次,不過他只到過最外圍的區域,但這一次瑤池女仙領著沈行知直接穿過了瑤池外圍,來到了殿閣林立的瑤池深處。
“好家伙,人皇陛下看樣子與王母真是交情匪淺啊,這地方都能讓他進來,或許真能從王母口中得知通天圣人的下落。”哪吒對此行也是越來越抱希望,他曾在天庭待過很長時間,隱約知道王母存在的時間比天庭還要古老。
很快沈行知和哪吒就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湖泊前,這湖泊面積不大,但是湖上有畫舫游船,還有一些依湖而建的亭臺,湖水清澈水面有仙氣彌漫,水中魚兒游蕩水草豐美,一眼便能看出是難得的仙境。
“王母娘娘倒是會享受啊,恐怕這才是她日常起居的地方,這湖光山色確實令人心情愉悅。”沈行知對眼前美景也是大加贊賞,在審美這一塊看樣子他和王母還是差不多的。
就在沈行知打量美景時,一艘精致的畫舫從湖中駛到岸邊,還未靠岸沈行知就看到王母站在畫舫上,她身后還有幾個隨侍女仙,而畫舫上明顯已經擺放著案幾,上面還有珍饈美酒。
“人皇遠道而來,還請上來一聚。”王母面帶微笑的說道,對沈行知也很客氣,而且也認可了他人皇的身份。
哪吒跟在沈行知身后,雖然沈行知將他當成朋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與沈行知還有王母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全程默不作聲像個乖寶寶一樣。
沈行知也不是第一次見王母了,倒是一副熟絡的模樣上了畫舫,等王母落座后他也坐在了王母對面,此時畫舫已經緩緩啟動,向著湖泊中央駛去。
“這地方不錯,娘娘倒是會享受,這應該就是真正的瑤池吧?”沈行知看著四周景色,主動開口聊起了天。
王母聞言點了點頭,而后不以為意的說道:“再好的地方再美的風景,看久了也就膩了,倒是人間紅塵百態不會一塵不變,永遠都會有不一樣的東西。”
“紅塵雖有不同,可喜怒哀樂愁皆有,有些人一輩子過的可并不舒心,匆匆數十載壽元,就是這偌大的洪荒世界想去走走也做不到。”沈行知順著王母的話聊了起來,他說的也沒錯,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煩惱。
王母聞言笑意更盛,她指著案幾上的珍饈美酒說道:“說得倒也是,別說紅塵眾生了,就是洪荒億萬生靈,又有多少能享受這龍肝鳳髓制成的佳肴,品嘗到真正的瓊漿玉液。”
沈行知看著案幾上精致的食物,龍肝鳳髓做菜他也是第一次吃到,還有那一壺瓊漿玉液,雖然還沒喝已經能聞到非常濃郁的酒香,看起來只比‘醉生夢死’差一些。
不過這案幾上的珍饈美味有個地方讓沈行知感覺很奇怪,從這些食物擺放的位置來看,主食或者說最珍貴的菜肴竟然不是那龍肝鳳髓做成的,而是一個精致的玉蝶,上面擺放著一枚只有拇指大小的果實。
這果實模樣也很特別,看起來形如珠蕊,嬌艷欲滴黃里透紅。
“一直羨慕那些神仙能夠來瑤池參加娘娘的蟠桃會,還以為今日也能有口服嘗到一枚蟠桃呢,看來是沒這口福了。”沈行知故意調侃的說道,其實只是想知道那盤子果子究竟是什么東西?
王母聽到沈行知的話,果然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有些好氣的說道:“虧你還是人皇,這點眼力勁都沒有?蟠桃有什么好的,就是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對我們來說也無大用,當你是貴客才將此物拿出一枚的,若是嫌棄我這就收回。”
“哎呀,倒是在下唐突,不知娘娘良苦用心,還請娘娘息怒,不知此物究竟是什么?看來今日不僅要大飽口福,還要大開眼界了。”沈行知連忙告罪,心中也是驚訝這一枚小小的果子,竟然比九千年一熟的蟠桃還珍貴。
哪吒也沒見過沈行知桌上的果子,他連九千年一熟的蟠桃都沒吃過,心中也是好奇不已。
“此物生于先天靈根之上,一萬年開花,一萬年結果,再一萬年才成熟,三萬年也只結九枚果子,我一身道行大半都是來自它,你說珍貴不珍貴?”王母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未往心里去,同時開口為沈行知解釋了起來。
聽到三萬年才結九枚果子,而且強大的王母大半道行都是來自這里,沈行知立刻知道那是一件真正了不起的靈根,甚至比人參果樹還要珍貴。
而王母能用這樣珍貴的東西款待自己,這情誼以后可難還了。
“娘娘如此盛情款待,行知心中惶恐,日后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娘娘請盡管開口。”沈行知起身對著王母拱手一拜,這樣的東西本就值得沈行知這樣的承諾,更重要的是王母顯然真將他當朋友了,而對于朋友沈行知也是真誠的。
“人皇言重了,或許是我運氣比較好吧,這黃中李乃我伴生之物,化形之后又在附近尋得了幾株蟠桃樹,蹉跎無數歲月,卻還只是今日這般模樣,倒是有負這靈根了。”王母也連忙起身還禮,言語謙虛無比。
只是當沈行知聽到這果子竟然就是黃中李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此物就是黃中李?此物對我有大用,娘娘既然拿來招待我,是不是任由我處置?”愣了片刻后,沈行知才認真的說道。
既然這是黃中李,沈行知就不能將它吃掉了,因為這也是釀造‘醉生夢死’所必須的靈果,有了這黃中李,沈行知現在就湊齊了四樣,現在他只差朱雀花和玄冥真水了。
“那是自然,你吃也好留著也罷,還是送給旁人都是你自己做主,畢竟它已經是你的東西了。”王母對此一點也不意外,甚至表現的非常開明。
沈行知再躬身一拜,不管今日能不能從王母處得到通天圣人的下落,此行他的收獲已經夠大了。
忽然沈行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連忙問了一句:“除了我之外,娘娘還將這黃中李贈予過何人?”
“咦,你怎么知道還有人得到過黃中李?此物對我來說也萬分珍惜,輕易不會送人,除了你之外只有一人曾從我手中得到過一枚,那是在很久以前,玄都大法師以極大代價從我這換了一枚。”王母對沈行知的問題感到很意外,不過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再次聽到玄都之名,沈行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明顯‘醉生夢死’確定就是玄都教張虛圣的,那么玄都又是上一任守望者,他如此大費周章的釀造醉生夢死,這絕對不是只為貪杯那么簡單。
而且現在沈行知又在一步步的湊齊醉生夢死的材料,似乎這冥冥中還有什么聯系,一切都好像是玄都事先設計好的一樣。
“難道玄都并未真的失敗?他并沒有死?”猛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沈行知心中萌生。
可是更大的疑惑又隨之而來,如果玄都沒死,甚至他還能布局整個洪荒世界,那他為什么要脫離火種系統,讓系統以為他已經失敗了?
沈行知收起心中的疑惑,關于火種系統還有人族的秘密他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看到王母如此坦誠,他便主動說出了今日來意:“其實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想請教娘娘。”
“想問什么?”似乎王母也早就料到了沈行知的來意。
“不知娘娘可知通天圣人現在何處?有些事想要面見圣人。”沈行知毫不避諱的說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地位,直面混元圣人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王母聞言卻是笑了笑,而后說道:“你這可走遠了,若要找通天圣人,你應該去問多寶才對嘛,如果還有人能找到通天圣人的話,他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娘娘也不知道通天圣人蹤跡?”沈行知有些意外,但還算不上失望。
確實不久前沈行知才見過多寶道人,只是當時系統那些提示把他都搞懵逼了,根本忘了與多寶道人交流,倒是失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而現在多寶帶著三千紅塵客也沒了蹤跡。
“確實不知道,不過倒是能給你一些線索。”王母終究還是沒讓沈行知失望,雖然沒有通天圣人的具體蹤跡,顯然她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沈行知和哪吒都是喜出望外,這有線索總比沒有好吧,于是沈行知連忙問道:“還請娘娘告知。”
“除了多寶之外,應該還有一人能找到通天圣人,就是那位執掌混元金斗,連圣人都殺不死只能鎮壓在麒麟崖下的云霄,只是麒麟崖離玉虛宮不遠,若你要強行破開麒麟崖封印,就要看原始圣人的態度了。”王母開口提到了云霄,這位曾在封神量劫中大放異彩的女仙,要不是最后混元圣人親自出手,恐怕這云霄一人就能終結封神量劫了。
“去找云霄?對了,這云霄是太上圣人擒拿的,為什么會鎮壓在玉虛宮附近?這其中可有什么說法?”沈行知也陷入了沉思,很快他就想到了這封神量劫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因為封神量劫已經成為過去,沈行知并沒有將精力心思放在上面,現在偶然聽到云霄之名,又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來。
“這可不好說了,太上行事最讓人捉摸不透,倒是有一事險些忘了告訴你,多寶當年也是被太上所擒,后被太上帶往了玄都天,命玄都看押,后來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多寶竟然化身如來,帶著截教三千紅塵客,硬是將佛門分成了過去、現在、未來三派。”王母也是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她又忽然想起了關于多寶道人的異常,便順便告訴了沈行知。
沈行知自然明白王母的意思,等于說多寶道人是在見過了玄都后改變了態度,世人以為多寶是被太上脅迫而投入西方教,現在看來真實的情況可能是多寶在遇到玄都后才做出的這個決定,或者說這又是玄都的計劃。
“這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我不就是幫哪吒找舅舅嗎?”沈行知一時間也是千頭萬緒,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走了。
想了一下他起身跟王母道了聲謝,說自己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不過說話時他衣袖一拂,竟然將案幾上的所有東西都收入了袖里乾坤。
這桌上除了黃中李無比珍貴外,其實每一樣東西都很不錯,雖然這行為有些掉逼格,可無奈沈行知這個人皇實在太窮了,就算這些東西他用不上,手下一大幫人都很需要。
見到沈行知如此舉動,王母不僅不惱,反而沒忍住噗嗤一笑,她見過了太多清高冷漠的強者,突然見到沈行知這么接地氣的,反而還覺得挺有意思。
“我這人比較節儉,沒吃完的都喜歡打包,改日娘娘若有空,也請來人間做客。”沈行知也不覺得丟入,還不忘解釋一句,同時邀請王母做客人間。
王母起身送別沈行知,不過她沒有親自相送,而是對身旁女仙說道:“素娥,代我送送人皇陛下。”
“人皇陛下請。”那個迎接沈行知的女仙站到沈行知身旁,伸手示意沈行知。
很快沈行知和哪吒就離開了瑤池,站在天宮的云海上,兩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
忽然沈行知看向哪吒,問了他一句:“你找不找得到玄都天?”
“玄都天就是現在的八景宮啊,玄都紫府早已合二為一,已經沒有玄都天了。”哪吒對此好像很了解,只是他這個回答讓沈行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沈行知也知道,八景宮就是現在老君的道場,而這個地方竟然就是曾經玄都大法師住的地方,他們一個是太上圣人的特殊身外化身,一個是太上圣人唯一親傳弟子,這兩者之間似乎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
“玄都號稱盡得太上內丹真傳,而老君在外丹一道直逼太上圣人,這內外丹道合一便是最強的太上圣人,這兩個家伙難道關系匪淺?”沈行知在心中不由的想到,他越來越感覺玄都并不像系統說的那樣已經失敗死亡了。
在瑤池外停了許久后,沈行知忽然對哪吒說道:“走,咱們去會會這位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