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莫自在不容置疑的語氣，楊維尚點點頭說道：“老臣明白，此事老臣會盡快去辦。”
自從莫自在把底牌告訴楊維尚之后，楊維尚的姿態明顯放低了許多，顯然是在心中已經認可了莫自在的地位。
“不是盡快。”
莫自在看了楊維尚一眼，給他定下了個期限，“距離我跟薇儀大婚還有八天，在這八天內，閣老務必要查出杜興手下死士的藏身地。”
“我這人心眼小，記不住仇，所以這仇不能隔太久。”
“……”
聽著莫自在毫無王者風范的一席話，楊維尚有些無言以對，他思忖了一會，然后點點頭道：“巡事司的人已經順著天祿坊摸到一些線索了，八天找到他們，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以老臣得來的情報分析，杜興手下的死士里，必然會有神魂境武者，對付他們之時，還還望王爺莫要大意。”
“無妨。”莫自在擺了擺手道：“我回頭多帶倆人境去，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多帶倆人境？”
京城哪來的這么多人境？楊維尚心底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道：“只要殿下多加小心就行了。”
“嗯，我會的。”
莫自在點點頭，這事就算不用楊維尚提醒他也會小心的，畢竟杜興主管天下刑獄，若是不能從牢里淘換幾個高手出來，那他這刑部尚書真是白當了。
“對了。”
莫自在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想要把御直司打造成重騎兵的事，開口向楊維尚問道：“不知閣老可知道有什么辦法能從北蠻弄來赤血龍驄？”
“赤血龍驄？”
楊維尚聽到赤血龍驄四個字，立刻就明白莫自在是想打造騎兵，只是赤血龍驄這東西不好弄啊，他沉吟片刻之后，有些為難的搖搖頭，“赤血龍驄是北蠻圣物，在這方面上那些蠻子一根筋，根本就不允許赤血龍驄流露出去。”
“據北境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北安王一直想要一匹赤血龍驄當坐騎，那群蠻子死活就是不給，一連跟北安王打了好幾場都沒對這個事情松口。”
“若是其他人的話，恐怕就更難弄到了。”
“這么軸的嗎？”
莫自在微微皺眉，看來打造赤血重騎兵的難度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啊，只是赤血龍驄多了去了，他就不信整個草原上都是這么硬氣的主。
“弄不到就不用管了，這事我來想辦法，不過若是我能弄到，可以順利的運回來嗎？”
“別我千辛萬苦弄回來，回頭再讓我四叔給截胡了。”
“王爺放心，運回來肯定是沒問題的。”
楊維尚雖然對于莫自在能弄回來赤血龍驄這件事沒有多少信心，但他也沒有打擊莫自在的積極性，開口答道：“豐州府守備對大周忠心耿耿，若是王爺有辦法從草原弄來赤血龍驄，只要從豐州府經過就沒問題。”
“豐州府嗎？”
莫自在有些了然的點點頭，所謂對大周忠心耿耿，就是說跟他四叔不是一路人，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若是非正規渠道，那批赤血龍驄他能給放行嗎？”
“非正規渠道？”
從草原上貿易，非正規渠道的話，那就只有走私一途了，楊維尚沉吟了片刻，緩緩點頭道：“非正規渠道也沒有問題，只要王爺或者陛下給他一道密令，放行應該不成問題。”
“只是王爺切莫要提供鐵器鑄造之法給他們，那些蠻子體魄過人，若是擁有了鐵器，恐怕會難以收拾。”
楊維尚怕莫自在不知輕重，特意叮囑了一句，那些蠻子都是天生的體修，穿著一身獸皮都能跟大周的精銳軍隊打個五五開，若是有了鎧甲在身，恐怕會鬧出大亂子來。
“那些蠻族，有這么強？”
只是聽到楊維尚如此忌憚的語氣，莫自在不由得好奇的問了一句。
“有！”
楊維尚的臉色十分凝重，跟不學無術的莫自在不同，楊維尚對蠻族的可怕知之甚深，“王爺可知我大周的開國之時的盛況？”
“這個自然知道。”
自己家的事要是再不知道，他這個皇子早就被打死了，“太祖武皇帝建立大周之時，麾下猛將如云，控弦之士足有百萬，是大周軍力最為鼎盛之時。”
“那王爺可知，我大周如此之強，為何沒有一統天下，反而留下了三國？”
“那是因為……”
史書上記載的是因為太祖皇帝宅心仁厚，不忍再起刀兵，但話說到一半莫自在突然覺得有問題，太宗皇帝能推翻大乾建立新朝，會因為宅心仁厚而不統一天下，扯淡呢？
而且開國皇帝哪個宅心仁厚過，心狠手辣還差不多。
所以他看的那本史書肯定是被他家先祖篡改過的，真正的原因肯定跟宅心仁厚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莫自在試探性的問道：“是因為那些蠻族？”
“沒錯。”
楊維尚點點頭，道：“王爺可知道那些蠻族的來歷？”
“來歷？他們不就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嗎？有什么來歷？”
作為一個學渣，莫自在充分暴露出了他的無知，雖然身為皇子，他幼年時看了很多書，但那些書大多都是一些被美化過的開蒙書籍，關于北蠻更是很少提及，大多都一筆帶過。
而本該他長大之后讀的書籍，因為打斷老夫子腿那件事跟國子監鬧翻了之后，他就再也沒碰過，為此他的腿還險些被先皇打斷。
“他們并非是草原上的原住民，草原上本來有很多部落，但這些部落中并不包括蠻族。”
楊維尚也知道莫自在的情況，所以就從頭給他解釋道：“那些蠻族，是外來者，他們是從天柱山上下來的。”
“天柱山上下來的？”
莫自在有些詫異，天柱山坐落在草原北方，因在下方看不到天柱山有多高，所以被叫作天柱山，根據莫自在了解到的記錄來看，這個天柱山應該比前世的喜馬拉雅山還要高，蠻族居然能在那種地方生存，生命力真是頑強啊。
“不對啊。”
莫自在突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向楊維尚，“草原上現在不是就只有蠻族嗎？哪來的其他部落？他們都被蠻族吞并了？”
“沒錯，‘吞并’了。”
楊維尚語氣有些沉重，在說到吞并兩個字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