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笑笑怒喝之聲剛落,一張十分年輕卻透著幾分滄桑的青年臉龐便出現在了應笑笑的面前,緊接著一柄黑色巨劍已經映了去應笑笑的眼眸之中。
凌厲的劍風將應笑笑柔順的烏黑長發直接給吹地散亂無比,只不是面對著威力巨大的一劍,應笑笑卻是眼睛都未成眨一下。
“叮!”
眼看著黑色巨劍就要落在應笑笑的頭頂之上,突然,一截不知從何而來的劍尖,精準地刺在黑色巨劍的劍刃之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應笑笑右手握著長劍,徑直將王閻的巨劍輕松攔下,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望著青年眼中憤怒與怨恨的神情,應笑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兩人相識多年,曾經的王閻根本不是這樣的,那時的他,還是一個道宗弟子。
可自從王師姐出事之后,王閻不顧所有人的勸阻,離開道宗獨自外出闖蕩了四年多,也就是說,當王師姐隕落的消息傳來之后,王閻就離開了道宗,再也沒有回來過。
因為王師姐的緣故,道宗也并沒有取消王閻天殿親傳大弟子的身份,甚至還允許他參加殿試,可以說,對于王閻,道宗已經是格外容忍了。
可王閻,早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被仇恨吞噬了心智了!
“這么多年,你已經不在是那個王閻了!”
微微搖了搖頭,應笑笑輕聲說道。
雙手緊緊握著巨劍劍柄,王閻盯著眼前這個自己已經完全不認識的應笑笑,眉頭也是緊鎖著。
如果是以前的應笑笑,王閻有自信,哪怕自己實力弱一些,他也能勝的,因為,以前的應笑笑,太過感性了一些,哪怕她知道自己想要帶領道宗的弟子,去找元門的人拼命,但她也絕不會為了阻止自己奪得宗派大賽的指揮權,而跟自己生死一戰的。
是的,其實在王閻心中,已經做好了應笑笑實力比他強一籌的準備的,畢竟,這幾年,王閻是在一個人拼搏,而應笑笑卻有整個道宗在背后支持她。
所以,從一開始,王閻就打算利用應笑笑或者說道宗對她姐姐的愧疚,從而擊敗應笑笑奪得宗派大賽的指揮權。
可是,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應笑笑,卻完全破壞了王閻的計劃。
眼前這個應笑笑,她太過冷靜了,太過理智了一些,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她的實力太強了,強的超出了王閻的想象。
王閻曾經與元門三小王之一的小雷王雷千交過手,那一戰的結果則是他慘敗,如果不是最后雷千自大,竟然沒有用全力追他,他只怕已經死在了對方的手中。
可眼前的應笑笑,給王閻的感覺,卻是比之雷千還要強出許多,至少他完全感知不出應笑笑的實力究竟在哪個境界。
右手元力一震,直接將王閻給逼退了之后,應笑笑長劍斜指著地面,隨后一股強大的氣勢,逐漸自長劍之上升騰而起。
“道宗,不會讓任何一個道宗弟子白白犧牲,但也絕不允許讓一個廢物,去帶著道宗的弟子送命!”
對于王閻,現在的應笑笑真的是失望透頂,因為從之前那一劍之中,她根本沒有感受到王閻復仇的決心,他,所謂的報仇,其實就是一個給自己的懦弱,所找到的借口罷了。
王閻依舊沒有回答應笑笑,因為他很清楚,對于道宗,他早已經沒有多少情感了,他來此,只不過是為了借助道宗的力量而已。
不過,雖然應笑笑的強大已經出乎了王閻的意料,但是道宗對他的態度,卻還在王閻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只需要獲得殿試冠軍,那么,道宗最終還是會成為他復仇的工具。
深吸了一口氣,王閻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而后雙手猛然一用力,瞬間便將黑色巨劍插進了前面的地面之上,接著,雙手結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印法。
“嗡嗡!”
印法成形的瞬間,一陣嗡鳴之聲回響在天地之間,王閻用力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從王閻嘴中噴射而出,最后化為血團,落在了那詭異的印法之上。
霎時間,一種極端詭異,令人不適的氣息,開始緩緩的從王閻體內彌漫出來,而后便見到一股股黑霧,也是鋪天蓋地的自其體內席卷而出,猶如一道墨色風暴。
應笑笑眼神始終都是平靜如水的看著王閻,當那枚詭異的印法形成的剎那,應笑笑也是喃喃自語。
“這就是你為了給王師姐報仇而做出的努力嗎?黑魔鑒,呵,差遠了!”
見到王閻已經被逼的動用了底牌,應笑笑突然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這么多年的好友,可終究還是成了陌路人,當初那個天殿王閻,最終還是消失在了時間之中。
應笑笑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下一刻,雙眼驀然睜開,隨后淡青色長劍豎于身前,那股強大的劍勢,鋪天蓋地地向著王閻涌去。
“清云劍訣,云淡風輕!”
當劍氣出現的剎那,所有強大的氣勢都已經消失了,在王閻感知之中的,只有天空中漂浮的云,已經無處不在的清風,至于應笑笑,仿佛已經完全消失在了整片天地之間。
心知不能再拖的王閻,當即手印一變,那彌漫天際的黑光,迅速地在其身后匯聚,而后化為了一道極端龐大的模糊黑影,在那黑影之中,一種滔天般的陰煞之氣,席卷開來,令得這片天地間的溫度都是驟降下來。
王閻微微抬起略顯蒼白的臉龐,泛著猩紅的眼瞳看上去格外的陰厲,而后,沙啞冷漠的聲音,在這山頂之上,響徹而起。
“黑魔鑒,黑魔降臨!”
王閻話音剛落,滔天的黑光,瘋狂的涌入那道龐大的黑影之中,接著便是看到,在那黑影臉部的位置,兩道猩紅之光浮現出來,猶如一雙血紅色的眼瞳,頓時間,那種彌漫的陰煞之氣,猛然暴漲。
“嘶!”
然后,下一刻,周圍觀戰的眾人,包括齊雷塵真等八位殿主,也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一陣清風吹過,絲絲云霧飄來,緊接著,那一道威勢駭人的黑影,便緩緩消散了,仿佛,那吹來的不是清風,而是無數看不見的刀劍,那飄來的,不是云霧,而是無數摸不著的利刃,直接將那道巨大黑影給切碎了。
“你敗了!”
一個月之后,九天太清宮,后山,翠竹亭之中。
林語正坐在竹亭內,手中拿著一封信,細細看去,而在他的左側,一名白裙飄飄的女子,輕柔地給他那早已空了的茶杯,倒上了一小杯香茗。
“師父,這信中所說何事?”
應笑笑輕聲詢問著,對于林語的一些喜歡,應笑笑可是十分了解地,如果是一些他們還不能知道的秘密,林語是不會在他們面前查看的,只有一些無關緊要,且在他們能力范圍內的事,林語才不會避諱他們。
“林貂的信。”
林語輕聲說道,而應笑笑聞言卻是有些訝異,她還以為是林動那位輪回境老師給林語的信呢,畢竟一個月之前,得到了殿試冠軍地林動,也是順利獲得了那一件名為靜止之牌的寶物。
應笑笑之所以會愿意退出殿試冠軍地爭奪,其實也有著應歡歡的關系在內的。
現在的應笑笑,已經不是道宗天殿的應笑笑,而且鬼谷傳人,這殿試冠軍對她而言,已經完全無所謂了,再加上,林動又是荒殿的首席弟子,另外應歡歡對林動的那些小心思,應笑笑又如何不清楚呢?
所以,綜合多方考慮,應笑笑在擊敗了王閻之后,便直接退出了冠軍的爭奪。
而林動青葉等人,在殿試結束之后沒幾天,也是再度來到了九天太清宮之中。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九天太清宮住久了,所以,林語也是交了一份“房租”,幫清音教導一下她的弟子,蘇柔。
所以,這一個月,應歡歡和林動的關系那是極速升溫。
林語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正在修行的林動應歡歡等人,沒有急著呼喊對方,而是悠然地品了一口自家弟子倒的茶水。
“你的劍道,已經有了自己的路,接下來,我也教授不了你太多的東西,你,出師了!”
看著眼前這個自信,驕傲又有著幾分溫婉的女子,林語輕聲叮囑著說道,正如他自己所說,如今的應笑笑,已經算是出師了,接下來的路,只能看自己走,其實,在一個月之前,應笑笑就已經可以算是出師了。
“不過,有一句話,你一定要牢記。”
“什么話?”
應笑笑好奇地問道,一直以來,林語指導她練劍,從來都不會直接告訴她什么,而是通知比劍或者其他的東西,讓她自己悟,悟出自己的劍。
“作為一名劍客,永遠要記住,你的劍,究竟為何而揮動,不然被力量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應笑笑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記下了這句話。
而就在這時,綾清竹林動青葉等人也結束了修行,來到了竹亭之中。
林動剛剛坐下,林語就已經將手中的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接過小貂的信,林動細細看了一遍之后,先是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應歡歡,而后才轉頭看向林語,問道。
“族長,小貂信上說,要我帶著天殿的天凰琴一起去,你看…”
林動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小貂信上說,必須要帶著天凰琴一起過去,那么一定是遇到了比較棘手的對手,所以,他想回道宗一趟,帶上天凰琴然后再出發。
只是,林語卻是搖頭拒絕了林動的提議,他側過頭看著綾清竹,輕聲說道。
“這一次,你和笑笑跟著他們一起去歷練一番,那一道魔音大陣,由你來破解即可。”
綾清竹的太上感應決,如今的林語也是有修行的,自然也是清楚太上之力的強大之處。
就像現在,林語就這么坐在這里,卻沒有人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感,哪怕是素心也是一樣如此。
“我?”
綾清竹聽到林語的話之后,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林語竟然會安排她外出歷練的,不過,下一刻,綾清竹卻是點了點頭嗪首,并沒有拒絕,她也想見識一下,能夠需要動用天凰琴這么一件純元之寶的對手,究竟有多強大,能不能逼得她全力出手。
“既然如此,你們都去準備一番吧,這一次,你們的對手十分不簡單,他們…”
林語語氣平靜地說道,只不過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嘴角,有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以及眼中閃爍著地淡淡的殺意。
綾清竹,應笑笑,應歡歡,林動,青葉,穆力還有蘇柔聽到林語鄭重其事地警告之后,也是不敢怠慢,連忙回去準備去了。
在七人離去之后不久,兩道空間波動同時傳出,而后便是有著兩道身影從兩處空間之中踏出。
來人分別是九天太清宮宮主,綾清竹的師父,素心,還有鬼谷的心劍圣,林語的師弟,古默。
素心甫一出現,便來到了林語的身旁,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用蓋世妖孽都不足以形容的俊逸男子,秀眉微蹙著說道。
“你這么做,真的不覺得有些太過于冒險了嗎?”
盡管這次的計劃,林語已經事先跟她說過了,可當真正要開始執行的時候,素心還是心中沒底,那可是元門,三大掌教名震東玄域,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有什么樣的底牌。
林語沒有說話,而是右手對著空間輕輕一劃,下一刻,那道被撕裂開的空間裂縫之中,一股絲毫不弱于素心的氣息,頓時席卷全場。
當這股氣息出現的剎那,素心便是瞳孔一縮,臉上也是流露出了一份震驚之色。
素心不僅驚訝與那道氣息主人的實力,更驚訝于那道氣息主人的身份,因為,那個人,素心認識,而且,如果素心沒記錯的話,那個人已經死了有百年時間了。
突然,素心腦海之中一道靈光閃過,而后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一百年之前,應玄子會龜縮在道宗,原來是為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