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者忽然道:“公爺,那幾個人似乎先一步獲得了徐姑娘的信任,咱們再想取信徐姑娘,只怕不容易了。”
“那還不簡單。”黃杉男子微笑道:
“吳管家,徐文清之所以相信那穿白衣服的,是因為看見他出手救人,還敢與和武威作對,故而對他心生欽佩。”
“您說的有理。”
黃杉男子笑道:“只要咱們將那家伙的形象擊垮,再以義士形象出現在徐文清面前,那女人自然會相信我了。”
枯瘦老者很善于從自家公子含糊不清的說辭中,揣摩出他的真意。
想了想,恍然道:“您的意思是派人找他們的麻煩,您再英雄救美?”
“不錯,這辦法老是老了點,卻非常有用。”
“公爺英明,很少有女人不吃這一套。”老者拍馬屁道。
黃杉男子輕描淡寫道:“你立刻去城外調十幾個人進來,讓他們扮成地痞惡霸,在客棧外教訓那幾個家伙一頓。”
頓了下,又補充道:“將他們每個人都打斷一條腿。”
枯瘦老者遲疑了一下,道:“要不要先探探他們的身份?”
黃杉男子“哈”的一聲,笑出聲來:“吳管家,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您說的是,確實沒有這個必要。”老者想到自家公子身份,覺得自己確實多慮了。
正要領命離去,黃杉男子又道:“對了,那個最年輕的小子最為可惡,給本公將他兩條腿都給打斷了!”
當武承嗣幾人回到城中時,已是酉時末,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大街上一片朦朧。
來到客棧外時,忽然迎面走來一幫人。
這些人有的穿黑衣小褂,有的赤裸上身,看起來似乎是一群流氓地痞。
武承嗣雙眼一瞇,立刻瞧出來他們并不是真的地痞。
這些人雖然故意扮作地痞模樣,但眼神冷靜,腳步沉穩,絕不是普通的混混。
諸葛三元也發現這一點,湊近提醒道:“公子,這些人恐怕是沖我們來的。”
武承嗣停下腳步,暗暗尋思:“莫非他們是火鳳社的人?可如果真是火鳳社,應該不會這么光明正大才對。”
也不可能是武威的人,他沒必要讓自己的手下做這種偽裝。
思索間,那幫人來到武承嗣身前,為首的黑褂男子叫道:“你們是什么人,老子怎么沒見過你們?”
諸葛南嗤笑道:“我說你們幾個蠢貨,裝地痞好歹也裝的像一些吧,人家走路都是弓著腳,弓著背,脖子像蛇一樣前伸,就像這樣。”
說完,模仿一個地痞的模樣,雙腿成外八字,弓著背,伸長脖子,腦袋轉來轉去,活脫脫一個小痞子模樣。
徐文清瞧見后,吃吃笑個不停。
黑褂男子大怒:“你敢嘲笑我們,找死!”話不多說,上去就干。
諸葛南立即迎了上去。
瞧見他們轉眼就動手,徐文清大吃一驚,躲到了武承嗣身后。
她剛才聽到諸葛三元的話,知道這些人是沖著武承嗣等人來的,便問道:“吳公子,這些人是你的仇人嗎?”
武承嗣搖了搖頭,目光向周圍人群望去。
通常來說,讓人假扮成地痞無賴,目的往往是為了英雄救美。
剛好他們中間勉強有一個美人,那么英雄一定就在左近。
忽然,武承嗣在客棧門口看到一名身穿黃衣的男子,正是茶棚碰到的那人。
那人視線與他對上后,立刻錯開了。
武承嗣微微一笑,看來英雄就是他了。
前方,諸葛南已經和對方斗在一起,那些人的確和一般地痞不同,諸葛南竟不能迅速將他們全部制服。
其中有幾人甚至繞過諸葛南,想要對武承嗣幾人動手。
韓成上前幾步,擋在眾人身前。
他伸出雙手,抓住一人便是一丟,緊接著再抓再丟,明明一個很簡單的動作,過來的人卻沒有一人能躲過他這一抓。
圍觀眾人瞧見有人當街斗毆,紛紛躲到一邊。
有的人在一旁瞧熱鬧,有的人怕被波及,迅速逃開了,還有人跑去報官了。
那些被扔飛的人落地時剛好都砸在另一人身上,兩人頓時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短短一瞬間,一大半的人都被韓成給解決了,剩下的幾人也很快被諸葛南打倒。
武承嗣瞧的暗暗好笑,韓成這個動作明顯是學的黑齒常之。
沒想到在軍中待了這么久,他不僅騎術和弓術大為長進,連黑齒常之的絕活也學到了。
再向客棧看去,那名黃杉男子已經不見蹤影,顯然是回到客棧去了。
武承嗣問道:“徐姑娘,下午咱們在茶棚遇到的那名穿黃衣服的人,你認識嗎?”
徐文清回答道:“不認識呀,你怎么突然問起他。”
“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就是他派過來的,而且他這么做很可能是為了你。”說完,武承嗣緊緊盯著徐文清的表情。
徐文清似乎驚呆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武承嗣暗暗皺眉:“這女子看來確實不認識那黃衣人,那對方為何要演上一出英雄救美人的好戲呢?”
雖然徐文清是長史之女,但如今她父親下了獄,就算有人要巴結她,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時侯。
這時,一旁的徐文清回過神來,問道:“吳公子,你剛才說他為了我是什么意思?”
武承嗣道:“自然是讓這些人糾纏你,他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了。”
徐文清臉一紅,小聲道:“我又不認識他,他干嘛要做這種事呀?”
諸葛南笑嘻嘻道:“說不定那小子對你一見鐘情,想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你的青睞唄。”
徐文清大羞,低著頭向客棧內跑去,一路上了二樓,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蘆葦也跟了進來,掩上房門。
“小姐,你覺不覺得吳公子他們幾人有些詭異?”蘆葦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忽然開口道。
“啊?”正在想心事的徐文清抬起頭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是說吳公子他們很詭異,看起來不像好人!”蘆葦滿臉凝重道。
徐文清笑罵道:“胡說八道,他們之前在商州對付貪官,現在在臨海救人性命,怎么可能是壞人。”
“可他們為何要擅闖別人的屋子?而且他們說話時還提到過血跡!”蘆葦皺著眉頭道。
徐文清畢竟是大家閨秀,多了一番見識,笑道:“蠢丫頭,他們說不定是在調查什么事情。”
蘆葦正要再說,忽然間,門外響起喧嘩聲,二女一同出了客房,下到一樓,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一樓大堂正中間,坐著名錦衣男子。
在那男子身后,站滿了衙役和家丁,客店內的客人全部不見了,掌柜正站在男子身邊點頭哈腰。
那錦衣男子正專心致志的玩著一個九連環,一邊擺弄著,一邊問道:“那六個人現在在哪?”
那掌柜苦笑道:“男爺,他們確實住在小店,只不過一個多時辰前,他們都出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便在這時,錦衣男子身后一名家丁發現了徐文清,叫道:“男爺,那娘們便是其中之一!”
徐文清暗暗心驚,那家丁正是之前在城外騎馬拖人的首領。
這么說來,那名錦衣男子就是平昌縣男,武威!
錦衣男子冷冷道:“王掌柜,你應該知道,本男最討厭別人騙我?”
“男爺,小人真的看到他們出去了,并不知他們幾時回來的呀!”掌柜的都快哭出來了。
望著徐文清道:“姑娘,你幾時回來的?跟你一起的那幾名同伴呢?”
徐文清眨了眨眼,忽然向二樓飛奔而去,一路跑到武承嗣的房間門口,急忙拍著門道:“吳公子,不好啦,武威找上門來啦!”
然而拍了好久,房門卻沒有開,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門是鎖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