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是誰了,歲月太久遠了。”
劍草仙王思慮很久,最終放棄。
“時代落幕的時候,能出幾位如此天驕。看來這一時代的落幕,終究不會太平靜。”
劍草仙王看著姜瀾,絲毫不掩飾其欣賞的態度。
姜瀾有些意外,按照惡劣老頭所說,縱覽整個時代億萬載歲月,能和他并駕齊驅的人都不多。這一時代,竟然還有其他人。
似乎是看出來姜瀾的想法,仙草仙王又道:“是兩個年輕人,一個我看不透,身上籠罩著十分厚重的迷霧,另一個煞氣很大,你可以試著與他對決,會有好處的。”
姜瀾頷首。
“你還有什么事嗎?”仙草仙王發問道。
“求法。”
姜瀾沒有隱瞞,在這種存在面前,隱瞞也沒有什么用。
聞言,劍草伸出一根劍葉,在姜瀾眉心微微一點。
“去吧,在黑暗傾軋之前,應劫而出。”
話音落下,姜瀾的身影直接出現在山腳之下。
姜瀾有些意外。
劍草仙王,將劍草一脈的根本法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他。
“這就是無上巨頭的器量嗎?”
姜瀾若有所思。
向著山巔拜了三拜之后,姜瀾繼續開始了他的旅途。
十兇的歷史很古老,能夠追溯到古史都被埋葬的時代。
在古界崛起之后,十兇才將祖地搬遷到這一大天地。
如今的十兇種族,只能說是十兇后裔,真正純血的,也就寥寥幾位,基本上都是仙王的直系后人。
自劍草一脈隱居之地離開之后。
姜瀾的目的不再明確,反而是走到一地,便交流,學習。
無論是法的高低,他來著不拒。
這一晃便是上萬年歲月。
萬載歲月中,姜瀾走遍了十兇的祖地。
大多數對他還是比較友好的,基本上都能交流印證。
有三個特殊。
一個是真凰一脈。
有些太傲,無視了姜瀾。
另一個是神石一脈,一直在沉睡,喚不醒。
最后是雷靈一脈,祖地不定,找不著在哪。
不過讓姜瀾很失望的是,如今的時代,新晉的強者太少太少了,即便是十兇后裔,也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
能夠拿出手的,都是活了上百萬年的老家伙。
末法時代不外如是。
想尋道能和他一戰的同輩之人,太少太少了。
“也該回去了。”
這么多年都在外面浪,姜瀾也有了回山的想法。
不過讓姜瀾有些無語的是。
他回到自家凈土之后,惡劣老頭卻失蹤了,草蘆棚內空無一物。
“嗯?”
有外人的氣息。
姜瀾重瞳開闔,瞳孔化作同心圓,洞穿一切的輝光映照十方。
“好個小偷,我說惡劣老頭就算外出,也不可能把鍋碗瓢盆都帶走吧。”
姜瀾個人并不是很在意外物。
惡劣老頭也是。
但這些鍋碗瓢盆,隨便一件都是仙器,放在外面足夠那些新道統打破頭爭奪了。
在凈土的一角,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虛空中。
這小偷也算有手段,能夠溜進來。
但是出去的時候,就觸動了大陣,被困在了凈土內。
也不知道困了多長時間,估計已經放棄出去了,正在閉關修行。
當姜瀾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那小偷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從閉關中復蘇。
一條猙獰巨龍自虛空中凝聚,向著他的方向轟來。
“六道輪回!”
那小偷看起來十七八歲,長得倒也相貌堂堂,但是卻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猥瑣氣質。
六種強大的寶術在他的掌心綻放,而后匯聚于一,攻殺而出,破了姜瀾的真龍寶術。
“嗯,有東西啊。”
姜瀾雙眼一亮,年輕一輩,竟然有人能接住他全力一擊。
姜瀾伸手一招,恍若星海般的符文涌出,在他掌心匯聚成一張寶弓。
彎弓搭箭,一根璀璨的箭矢在寶弓之上凝聚。
虛空中無數道和理浮現,匯聚箭矢之上。
那小偷似乎也起了興致,沒想著跑路,開始和姜瀾對戰。
他一步踏出,這天地間浮現出可怕的漣漪,他的腳步落在虛空中,仿佛踩在水中,波瀾擴散,那是大道符號。
這些符號如同漣漪般,向外震動,威壓四方!
隨著那人一步步踏出,氣息也越來越浩大。
當第八步邁出時,天地崩,神光如海嘯。
最后,無數神光內斂,化作第九步,向著姜瀾踏來。
同一時刻,箭矢也綻放而出,煌煌神輝璀璨。
無形的漣漪爆發而出。
這片天地都在動蕩,這是大道在激蕩,在噴發。
最后凈土大陣浮現而出,才將那余波壓下,使得這方凈土不曾毀滅。
“好手段!”
那小偷再次出手。
剛剛的九步,不僅僅是攻殺之術,更是一種爆種秘法。
此刻在他身上若隱若無間,有成仙之光散發,照耀天宇!
一步邁出,他出現在姜瀾身前,仿佛便是斗轉星移,歲月變遷,空間攔不住,時光在飛舞。
仙光拳印轟出,形成一道爆裂的大道光柱,劃破長空。
姜瀾反應同樣很快。
身后大道寶輪浮現,氤氳清輝籠罩周身,同樣有瑩瑩仙輝浮現而出。
躲開這一拳的瞬間,姜瀾抬手向著天穹上一抓。
一把抓來九顆太陽,烈焰騰騰,被銘刻成為陣臺,壓制此地。
一剎那間,在四方出現一顆又一顆巨大的星球,無數的大星轉動,滾滾而來,將這里淹沒。
“先天蘊育的殺陣都困不住我,你還不行。”
見姜瀾施展陣法神通,那青年樂了。
他就是憑借無雙的陣法修為,才能一次次的盜取仙道道藏而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這次看走了眼,偷到仙王道場上,也不會栽了。
只能說至尊殿堂太低調,他也只能憑借瑩瑩仙輝,確定這是真仙道藏。
“陣法?”
姜瀾笑了笑,這可不是陣法。
那一顆顆大星在青年的攻伐下崩碎,爆發出無窮的光和熱。
但是其中一尊尊身影走了出來。
有真龍,有鯤鵬,有無畏獅子,真犼等等,俱是鼎鼎大名的種族。
“憑借道身就想鎮壓我?未免也太小瞧人了吧?”
那青年認為受到了侮辱,開始全力出手。
六道輪回術再現,一種種無敵寶術在此功之下,匯聚于一,爆發出幾何倍的威力。
姜瀾顯化出的道身,在這種層次的攻殺下,就如同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
不過勝在數量多,一時半會那青年還殺不過來。
這已經夠了。
虛空之上,姜瀾重瞳璀璨,倒映出無窮的道和理。
身后大道寶輪滴溜溜運轉,其上密密麻麻的道紋浮現,隨著時間推移,愈發的復雜和玄奧。
“六道輪回天功,也是一種無敵法啊。”
隨著時間推移,姜瀾洞悉了這一種術的奧妙。
怎么說呢,基本是沒有上限的。
六道輪回天功本質上是以六種寶術,演化六道輪回,匯聚成一種術,從而爆發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威力。
演化六道輪回的術越強,最終所爆發出的威力也越強。
“重瞳,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重瞳奧義。”
青年泯滅了姜瀾所有的道身,飛上高空,同姜瀾對視。
姜瀾笑了笑,也沒有拒絕:“好。”
接下來姜瀾展示了一波當面盜號。
真龍法、鯤鵬法,蛄法、九頭獒法、麒麟法、草字劍訣。
六種無敵術顯化,演繹六道輪回,殺伐而出。
對面的青年都傻了。
連忙出手還擊。
不過他施展六道輪回術的六種寶術都是普通的仙術,跟十兇法差距太大。
最終輕易被姜瀾鎮壓。
“你為什么會六道輪回天功,那明明是我所創的法!”
青年被姜瀾鎮壓,一臉的憋屈和不服。
“你不是讓我展示一下重瞳奧義嗎?”
姜瀾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放屁,你這是重瞳奧義,那明明……”
話還沒說完,青年一臉古怪,似乎明白了過來。
“重瞳真他媽惡心。”他嘴里罵罵咧咧。
姜瀾翻了個白眼,道:“你想想怎么還債吧。”
“我吧東西都還給你,放我走吧。”
那青年嘿嘿笑道。
他察覺出姜瀾對他沒有殺意,因此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可不行,偷到我至尊殿堂的身上,這么放過你,我至尊殿堂的威嚴何在?”姜瀾開口道。
“那你也偷了我的六道輪回天功!你才是小偷!”青年被姜瀾坐在屁股底下,一臉不忿。
姜瀾認真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是不偷,是搶。”
“呸,無恥。”青年憤憤道。
姜瀾笑了笑,道:“追隨本道主吧。”
“不可能!”
“傳你真龍法。”
“呵,我不在乎。”
“還有鯤鵬法。”
“你不要想了,我……”
“麒麟法!”
“你……”
“草字劍訣!”
“道主!”
“必須得立誓嗎?我覺得沒必要。”
青年一臉難受的看著姜瀾。
姜瀾開口道:“如果是一般的至尊追隨我,我肯定深信不疑,都是大修士,指定要臉。你肯定不行。”
“你這是懷疑我的人品!”
“先立下血誓再說吧,心里沒有鬼怕甚么!”
青年糾結了很久,最后道:“立就立,但是誓言內容我得一條條仔細看,不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沒問題。”
姜瀾請出一張仙王法旨,謄寫內容,然后遞給青年過目。
青年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誓言的內容很寬松。
大致是追隨姜瀾的所有戰斗,除此之外,對于其他的限制基本沒有,甚至也沒有什么主仆方面的限制,一點都沒有。
“指定有問題!”
青年一臉警惕的研究這張法旨。
研究了整整一日夜,并沒有發現什么玄機。
“你這個人還挺大氣的。”
青年拍了拍姜瀾的肩膀,然后滴血在法旨之上。
姜瀾也跟著滴血在法旨之上。
法旨發出沉悶而宏大的古老聲音,如同一尊魔主在立誓,猶若仙王誦經,太過懾人。
一時間,天地間異象紛呈,虛空中大道規則成千上萬條,化成仙凰展翅,凝成真龍盤舞,又聚成鯤鵬撕裂蒼宇。
“這法旨,也是寶貝吧?”
青年看著法旨,十分火熱。
姜瀾頷首,道:“不錯,法旨是仙王攝取天地大道所化,除非有一天能超脫仙王之上的境界,否則無法違背。”
青年臉一黑,不過想起來法旨的內容,倒是也沒太激動。
“你叫什么?”姜瀾詢問道。
青年臉色黯然了些許,然后道:“俗世姓名已經記不住了,道號嘛,就叫六道吧。”
“六道嗎?我記住了。我叫姜瀾,道號無極。”
“無極……你這個道號有點嚇人。”青年臉色古怪的說道。
姜瀾道:“我本就來歷非凡,無極的道號也扛得住。”
“不廢話了,我的經文的,我的十兇法呢?”
“說了傳你,必然不會騙你。”
姜瀾點在六道的眉心,無窮的道和理涌動,直接烙印在其的識海中。
“我去悟道了,有事叫我!”
在他眼里,姜瀾能夠勝他,主要是因為掌握著更強大的法,否則勝負之數,五五之間罷了。
姜瀾笑了笑,看著那個閉關的身影,搖了搖頭。
“我也該閉關了,按照惡劣老頭的要求,感應訣小成之后,再突破仙道。”
感應訣來歷很神秘。
可以追溯這一個紀元之初。
整個至尊殿堂,也是為了這個感應訣的傳承才成立的。
姜瀾也閉關了。
陷入一個深層次的閉關。
至尊閉關,上萬年都是小事。
這萬年中,六道出關了很多次,看到姜瀾一直在閉關,也就沒有打擾。
有了完整的十兇法,六道也在重新打磨自己的道基,使其更加圓滿,而后再沖擊仙道。
同時,姜瀾的意識,也進入了一個更宏偉的層次。
一個不可名狀的狀態。
此刻,整個界海都在他的視線籠罩之下。
他看到黑暗的盡頭再次復蘇,看到一個個黑暗通道降臨,一座座青銅古殿從通道中鉆出,污染一個個大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