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三十年,對于龍族來說,絕對是喜憂參半的歲月。
喜的是,因為耶夢加得的三成氣運與神力,龍族整體往上提升了一大截,敖東來作為這個計劃的倡導者,更是修行速度飛快,在父親敖洪自辭王位后,他成為新任龍王,大刀闊斧的整頓下,東海龍族已然脫胎換骨。
憂的是,人族與龍族的關系似乎出現了裂痕,雖然表面上的關系還算融洽,但以前的某些特權已經被收回。
不過,敖東來對此卻不以為意,龍族要崛起,勢必會讓人族不喜,出現些許間隙再正常不過,他向來耐心,等得起。
——高高在上的種族,怎么可能不犯錯呢?
他帶著自家的七姐和大哥走到大殿上,看著貴妃榻上笑吟吟的蘇狐貍,拱手道:
“蘇娘娘。”
“龍王陛下。”蘇妲己笑著回了一禮,開始程序般地和龍族三人拉家常,她確實是個有心機的,在得知神主要對龍族動手后,面色言語皆不露絲毫破綻,連敖東來也看不出什么。
“龍族是頂尖異族,又與人族交好,便去夜星宮吧……挨著太玄司的宇央殿。”
“多謝娘娘。”敖東來謝過,和自己的兄姐離開大殿。
蘇妲己閉上眼睛,纖細的蔥指敲擊著鋪在貴妃榻的獸皮,半晌后才輕道:
“都退出去。”
“諾。”
侍女們離開大殿,蘇狐貍睜開鳳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天花板欠身道:
“世尊,妲己不過七境,人微言輕,恐不能讓您滿意,還要勞煩世尊出手。”
不過數秒,許易溫和醇厚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可。”
恍惚間,蘇妲己的額頭上出現一道菱形印記,絲絲大道氣韻在這印記四周溢散,每一縷都能創生一個世界。
蘇妲己深吸一口氣,將神主的大道印記隱藏,這東西在地球的超凡界威懾力很大,可以代神主行罰。
有了這個,蘇妲己就不怕自己說的話沒人信,她思忖著計劃,慢慢沉下心來,倏地生起些雀躍的情緒。
這種挑撥離間的事,蘇狐貍最愛干了。
時間過得飛快,只一晃,就到了不周山開山這天,地球上所有的超凡勢力都到了,就連陷入戰爭窘境的地獄,也讓七君主之一的貝利爾過來送上賀禮。
沒辦法,在地球超凡界,虛神和真神可以很勉強地劃到同一境界、終歸可以碰一碰,但神主和真神卻差距極大,甚至有人建議不應該以“神”命名神主,而應該用更加尊崇的稱號來贊頌這幾位無所不能的偉大生命。
如今,又誕生了一位偉大生命,地獄自然不敢不來。
在不周開山的這一天,這個重新崛起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數洲陸升空,形成遮天蔽日的平臺,江河湖泊倒流,化作纏繞一切的細帶。
所有超凡,就在這飛空大陸上宴飲尋歡,好不愜意。
不過,就算在這開山的宴會上,也是分著階級的,神袛級的存在早就破開空間前往混沌須彌之海,去親自拜訪許易,剩下的非神超凡則留在飛空大陸,由妲己負責招待。
這位禍國妖妃為了防止人手不足,還從青丘娘家那里找來了很多妙齡的晚輩,讓她們換上古式的綾羅綢緞,充當侍女接待來此的賓客。
狐妖一族不論男女,都是美艷異常、心思靈活之人,刻意逢迎下可以將任何異性哄得心花怒放,作為超凡大宴的潤滑劑,再合適不過。
不過也有相熟已久的超凡勢力,就算沒有“狐族潤滑劑”,相處得也很融洽,比如太玄司和龍族。
作為太玄司第一個接觸到的超凡大勢力,龍族這些年一直和太玄司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在敖東來成為新任龍王后,和他同輩的幾個龍族子弟輪番駐扎在魔都的太玄分司,除了正常的貿易往來,龍族甚至有時還會為太玄司做些“臟活”。
太玄司雖然知道這些年人族和龍族的關系有些微妙,但畢竟明面上沒有撕破臉,甚至在五年前昆侖的蟠桃宴上,西王母還一如既往地讓應龍坐在很靠前的位置上。
既然上面的大能們沒有表態,底下的人自然就裝作什么也不知道,還是像以前那樣處著,繼續保持親密友好。
這次的不周開山宴上,太玄司三人特意找到敖東來他們把酒言歡,龍與人共同坐在一張圓形的桌子前,林長青和敖東來坐在主位,一邊吃酒一邊聊天。
“林司主,請。”
“不敢,謝陛下。”林長青只受了敖東來半禮,又還了一禮,才把杯中酒全部喝下,他一直是個很清醒的人,知道自己能和敖東來平起平坐是因為背靠太玄司,可超凡世界終究還是講究實力為尊,現在的敖東來是七境頂峰,遠超自己的四境,林長青必須放低姿態。
“您太客氣了,林司主。”敖東來拍了拍林長青的肩膀,哥倆好似的哈哈大笑道:
“記得三十幾年前,你和赫連忘憂那小子一起去東海尋我龍族……當時還用了涂有紅蠟的豬頭做祭品吧?”
“是用了那玩意。”林長青的眼中劃過笑意:
“當時靈氣新復,我們一頭霧水,全靠了赫連忘憂,這小子慣是個喜歡花里胡哨的。”
“赫連忘憂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不過我記得,那小子當時還嚇唬我來著,說了句[你東海龍族有二心不成],呵,也虧得赫連這家伙今天沒來,否則我定要好好灌他幾杯。”
林長青噗嗤一樂:
“那可正中了那家伙的下懷了,他素來貪酒,被人灌酒恐怕是求之不得。”
“嚯,那我可就要在酒里加點[佐料]了,龍銀草入酒可弄醉界王,不怕這小子不著道。”
“……好,到時候我幫你灌他。”
“哈哈,就這么說定了,老林,你比赫連那小子忠厚多了……干杯!”
“好,干!”
二人一同把酒喝光,張清圣和敖泠很有眼力勁地將酒填滿,不過這時敖東來卻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嘿笑道:
“老林,張清圣就是你的繼任者吧?”
“呃……”
“咳,我這人酒喝多了就好說胡話,抱歉,這是你們太玄司的機密,我確實不該問……”
“沒事,都是熟人。”林長青沒有肯定,但也沒有否認,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下張清圣,讓他接話。
——林長青已經決議讓張清圣接他的班,從現在開始,他將為張清圣鋪路,把自己手頭的權利平穩過渡。
而香火情分,也是“權利”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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