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之所以南下,一多半的原因就是想要找到東邪。
他是個劍客。
只要手中有劍,哪怕是木劍,先前也不至于落入下風。
草木竹石均可為劍,陳玄可以做到。
但面對東邪這樣的高手時,難免有些不足,否則先前那根樹枝也不會斷裂。
所以他隱在暗處,這才將龍淵劍從養劍葫中取了出來。
這把寶劍被養劍葫孕養一年多,鋒銳程度更勝往昔,而且已經有了一絲靈性。
陳玄握著劍,再次回到那處空地。
“這三件事做完以后,我再替你解了這附骨釘之苦。”
黃藥師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梅超風。
“乘風,我重新收你入門吧。”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陸乘風,嘆息一聲,將一片紙頁扔了過去。
陸乘風趁著月色一看,竟是旋風掃葉腿法的修行法門。
“這門功夫與我早年所創已經大有不同,你下盤功夫是恢復不了了,但照此法習練,兩年之后可與常人一般行走。”
黃藥師依舊面無表情,可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歉疚之意。
“你還有什么事?”
黃藥師察覺到陳玄歸來。
“問劍。”
陳玄拔劍,劍指東邪。
陸乘風面色一變。
“陳老弟,不可觸怒我師。”
“方才是為我弟子出氣,否則我怎會對無名小卒出手,趁我還沒改變主意,滾吧。”
黃藥師揮了揮衣袖,竟是要轉身離去。
“你找不到黃蓉的。”
陳玄淡淡一笑。
黃藥師回過頭,側身站著,拇指壓著中指,對著陳玄就是一彈。
陳玄揮劍。
叮。
“你見過她?”
黃藥師的步法暗含奇門易數,最是詭異多變。
他瞬間來到陳玄面前,自袖中滑出一只玉簫。
“你猜?”
陳玄以殺人劍對敵,一劍刺向黃藥師胸前。
玉簫上附著內力,將龍淵劍擋住了。
“我最不喜自作聰明之人。”
黃藥師以玉簫為劍,氣度很是瀟灑。
陳玄手持寶劍,劍尖只朝著黃藥師手腕、胸口或是腦門而去。
“屠狗劍法嗎?”
黃藥師笑了笑,玉簫之上的內力愈發深厚。
梅超風和陸乘風在一旁看著,暗自驚訝于陳玄竟能和黃藥師打的有來有回。
“若是屠狗劍法,那你是什么。”
陳玄不甘示弱,至陽真氣畫橫,至陰真氣畫豎。
黃藥師見陳玄變招,也換了一門劍法。
玉簫橫擋豎擊,風自蕭孔而過,不時發出清澈的聲音。
這門劍法五招為一合,共計五合,合五五梅花之術。
這門劍法叫做落英神劍。
“華而不實。”
陳玄繼續以奕劍術對敵,只是暗中加快了畫橫畫豎的速度。
黃藥師面上云淡風輕,但心里已經卷起驚濤駭浪。
“這小子不過而立之年,先前與他交手還只當他武功不錯,原來他一身功夫盡在劍上,劍術造詣竟然高絕至此。”
黃藥師即使心里夸贊陳玄,但嘴上卻不會這樣說。
“你在畫棋盤嗎?似你這般粗鄙之人也配下棋?”
黃藥師蕭如落花,片片花瓣朝著陳玄飄去。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劍氣。
陸乘風已經看呆了。
華山論劍旁觀者寥寥,天下人沒幾個有幸見過五絕酣暢一戰。
單以劍術精妙、劍氣精純、劍意高遠而言,陳玄已然是天下第一,但他的內力終究是短板。
是以他如今的實力較五絕相差仿佛。
若是對洪七公或者歐陽鋒,陳玄自認打不過,這兩人的武功都是剛猛異常。
但若是以靈巧見長的黃藥師,那就不好說了。
陳玄的劍越來越快,陸乘風甚至看不清兩人的交手。
劍氣與簫聲相合,倒也頗有雅趣。
只是陳玄的劍確實是殺人劍,黃藥師的劍法雖然璀璨,但終究失了純粹。
“天下五絕華山論劍,除了中神通,其余四人哪里懂劍?”
陳玄見黃藥師兩套劍法已經使完,已經大概摸清楚了他的劍術路數。
“豎子無禮!”
黃藥師本是高傲之人,今日陳玄卻幾次觸怒于他,打到如今,已然有了火氣。
梅超風調息了一陣,傷勢緩和了不少,她掙扎著起身。
“為師的事,你們不要插手。”
黃藥師強壓怒氣說道。
約莫一刻,兩人已經已經斗了三四百劍了,陳玄自知時間一長便會吃了內力不足的虧,于是自腿腳發力,傳至腰身。
十步一殺。
黃藥師剛剛習慣了陳玄劍氣的節奏,不想他驟然變招,猝不及防之下,只好退后一步。
陳玄要的就是他劍招間斷。
劍九。
如同稚童揮劍,歪歪斜斜,劍身不穩。
黃藥師面色大變,雄渾到極致的真氣自丹田洶涌而出,步法暗合八卦變化,玉簫猛地一揮。
兩道劍氣相交。
其中一道如同冰消雪融,另一道陡然綻開,劍氣將地上刺出許多小坑,空地外的那棵樹已然稀稀疏疏。
半截玉簫落下,碎了一地。
“檢測到宿主已擊敗黃藥師。
請從以下獎勵中選擇一項。
圣靈劍法(源自風云世界)
天外飛仙(源自陸小鳳世界)
長生訣(源自大唐雙龍世界)”
陳玄默默做出選擇,淡淡地看向黃藥師。
黃藥師握著半截玉簫,頂上頭巾已經被斬開了,長發披散,雖然有些凌亂,但依舊不失瀟灑。
“天下用劍之人,當以你為尊。”
黃藥師看著玉簫的光滑斷面笑了笑。
“你若是一心練劍,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陳玄收劍。
兩人相視一笑。
陸乘風面色一緩,他見遠處房屋閃爍點點光亮,顯然是此處的動靜驚醒了莊中之人。
“師父,陳老…少俠,天也快亮了,不如到莊上休息片刻吧。”
黃藥師淡淡地點頭。
“你見過蓉兒?”
他看向陳玄。
“她如今是我徒兒。”
陳玄笑了笑。
黃藥師雖然認可陳玄的劍術,但一聽女兒拜他為師,心里有些不舒服。
“陳少俠劍術高絕,黃某之女恐怕高攀不起。”
陳玄哈哈大笑,簡直比問劍贏了黃藥師還要開心。
“師父,那徒兒就先告辭了。”
梅超風傷勢緩和了,起身對著黃藥師拜了拜。
“等等,是誰教你的玄門法門?”
陳玄連忙追問。
梅超風不曾言聲。
“說與為師聽。”
黃藥師先前旁觀一陣,同樣看出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已經改了練法,得了正宗。
他心里同樣有此疑惑。
梅超風只說了四個字。
“他叫郭靖。”
陳玄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