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聞言一怔,原本合十的雙手再度分開。
“既是如此,那老衲就得罪了。”
黃藥師和洪七公也再度朝著陳玄攻來。
“且慢。”
三人收手,疑惑地看著他。
“老叫花,還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嗎?”
陳玄笑著看向洪七公。
洪七公猛地一拍腦袋。
“是了,當年之所以收那傻小子為徒,不就是為了和你打賭嘛!”
陳玄看向立在一旁的郭靖和黃蓉。
郭靖撓了撓腦袋,他臉上和胳膊滿是傷痕,密密麻麻。
所幸都是皮外傷,只是看著可怖罷了。
“靖哥哥,來吧!”
黃蓉與郭靖拉開距離,瞬間拔劍。
郭靖卻遲遲不肯動手。
“傻小子,師父的臉面全靠你來掙了!”
洪七公喝道。
郭靖這才慢吞吞地放下重劍。
“小心了。”
黃蓉左手持鞘,右手握劍,劍尖如同風中雪花,朝著郭靖飄去。
郭靖卻不管黃蓉用何劍招,雙臂畫弧,一招亢龍有悔,掌力浩浩蕩蕩,直朝著黃蓉撲去。
黃蓉不急不慌,先以飛雪劍朝著掌力的邊緣點去,緊接著變招,以劍四朝著掌力正中刺去。
黃蓉剛擊散郭靖的第一道掌力,第二道掌力已經來了。
陳玄搖了搖頭,三年前,他之所以立下三年之約,其實是為了讓洪七公的徒弟輸給自己的徒弟,以此判斷是否能鉆系統的漏洞。
但如今看來,似乎沒有這個可能了。
郭靖見黃蓉抵擋不住,連忙收手。
“看來這三年你都沒有勤練武功。”
陳玄苦笑著看向黃蓉。
黃蓉吐了吐舌頭,躲到了郭靖身后。
“罷了,老叫花,此番卻是你勝了。”
洪七公解下葫蘆飲了口酒,自嘲一笑。
“老的打不過,小的找場子。”
黃藥師輕輕搖頭。
“打不打得過,要打了才見分曉。”
他握住竹蕭,腳下踩著八卦方位,一劍朝著陳玄手腕而去。
陳玄丹田蓮池之內的真氣涌動,手指連點兩次,兩道金色劍氣將黃藥師的竹蕭逼退。
洪七公抽出腰間竹棍,朝著陳玄點出的手指而去,陳玄連忙收手,但手指竟是仿佛被黏住一般
這是打狗棍法的纏字訣。
一燈念了一聲佛號,一指點出,純陽指力朝著陳玄露出的肋下而去。
陳玄笑了。
他想起昔年大漠之上的孤煙。
他想起獨孤劍冢那座孤零零的石堆。
劍意籠罩在四人身上,一道道劍氣自空氣中陡然綻開,三人避無可避。
黃藥師的鬢發斷了一綹,老叫花的葫蘆落在地上,一燈大師的僧袍破開許多口子。
陳玄的丹田之中憑空多了三顆珠子。
“這位陳先生的劍術當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書生打扮的男子立在遠處,目光呆滯,喃喃自語。
“他娘的,這還是人嗎?”
扛著斧頭的樵夫大喊一聲。
漁樵耕讀立在郭靖和黃蓉身后,本來始終一言不發,此時見三大宗師齊齊落敗,驚愕異常。
黃藥師灑脫一笑。
“二十五年前,重陽兄武功無敵于世。
二十五年后,陳老弟劍術冠絕天下。
我黃藥師自詡天下第一流的人物,如今才知曉什么叫天外有天。”
洪七公嘆息一聲,但又想起什么,笑容詭異。
“你勝了老叫花,但你徒弟永遠得被我徒弟壓一頭。”
“倒也未必。”
陳玄看著正在哄黃蓉開心的郭靖,嘴角微翹。
一燈雙手合十。
“華山論劍事了,老衲也該回山清修了。”
陳玄莫名有些傷感。
……
轉眼又是五年。
陳玄曾經試著去刺殺鐵木真,但刺殺多次,每一次都被他恰好躲過,陳玄知曉這不是巧合。
蒙古鐵騎已經快要踏平金國了。
接下來,就要輪到大宋了。
郭靖和黃蓉定居襄陽,陳玄以重金打通關系,給郭靖謀劃了一個雜號將軍的官職,郭靖得以入主襄陽。
他們夫妻二人招兵買馬,整日按照武穆遺書中記載的法門練兵,如今已頗有成效。
只是不知他們能否擋下蒙古鐵騎。
……
襄陽城外,劍冢山谷。
此時正是清晨,崖壁上的木屋外,一個穿著褐色布衣的男人正在拔劍。
他每拔一次劍,都有一道長達十丈的金色劍氣斬出,橫跨半空百余丈才消散。
“夫君,你的劍術又精進了。”
女子坐在屋前,認真地縫補著衣物,時不時抬頭看向男人。
這個男人自然是陳玄了。
五年前華山論劍,他成了天下第一。
當然,也完成了最后一項任務,擊敗了洪七公,但是系統卻并沒有給他獎勵。
甚至于,他再也沒有系統了。
三顆珠子懸在他的丹田之中,時不時溢出幾絲白氣,被蓮池金蓮吸收。
金蓮已然生出第三朵,但卻依舊是中間的第一朵最為生動。
呂純陽的一道劍氣就依附在那朵金蓮之下。
“我的劍術并沒有進步。”
陳玄搖了搖頭,轉身笑著看向穆念慈。
穆念慈溫婉一笑。
“如今你的劍氣都能縱橫十丈了,天下哪還有人是你一合之敵?”
陳玄默不作聲。
這幾年來,他不斷研習綠水亭甲子洗劍錄上的劍術,每日參悟圣靈劍法的后續劍招。
他的劍氣變得更加磅礴,可他的劍意卻絲毫沒有突破。
“我要出去一趟。”
陳玄走進屋子,聲音傳了出來。
穆念慈聞言一怔,她低頭,看向被扎破的手指。
“記得回來就好。”
她這樣說道。
屋內,陳玄背對著穆念慈坐下,他的眸子還是那么明亮,但卻看著有幾分悲傷。
“好。”
對話一如當年。
只是這次不一定能夠早點回來了。
……
華山,陳玄獨坐在山巔。
“定海珠?二十四諸天?”
陳玄看著懸浮在眼前的三顆珠子,珠子并不透明,內里一片混濁。
“這一顆是英雄世界?”
陳玄伸手觸碰最左側的那顆珠子,一陣熟悉的感覺傳來,但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一顆,莫非就是此界?”
陳玄看向最右邊的那顆珠子,他隱約感覺這枚定海珠與這方世界有著莫大聯系。
陳玄默默地將三顆珠子握住,定海珠化作三道流光,順著他的經脈鉆進了丹田之中。
一年前,陳玄就隱約感覺這個世界對他有些排斥了。
直到今日,他斬出十丈長劍氣的那一瞬間,仿佛天地都朝著他壓了過來。
陳玄立在華山絕巔,握著劍仰望天空。
華山方圓百里本是晴空萬里,此時卻突然烏云壓頂。
一道道雷電自云層之上傾瀉,直朝著華山山頂而來。
丹田蓮池內金蓮瞬間枯萎,陳玄猛地揮劍,他將所有的劍氣都凝聚在這一劍之中。
一道長達百丈的金色劍氣斬碎了雷電,但陳玄卻也消失在了華山之巔。
風吹過,只留下一句呢喃。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