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命堆砌勝利的希望,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玄翦將沖過來的一個護衛攔腰斬斷,笑著看向魏庸。
魏庸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韓信弓下身子,從魏庸身后悄然離開。
克、克…
聲音響起,魏庸和一眾護衛望向兩邊的房屋。
屋子轟然炸開,護衛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很快就只剩魏庸一人。
玄翦握著黑劍,一步步朝著魏庸走去。
陳玄的身影驟然出現在玄翦身前。
劍劍交擊,又是一陣火花。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
玄翦與陳玄對視,兩雙眸子近在咫尺。
陳玄用力抵住黑劍,他靜靜地盯著玄翦陰翳的雙眼。
收劍,接著一劍刺出。
這一劍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看著毫無威力可言。
玄翦雙眼微瞇,連忙揮劍。
黑劍竟是被龍淵撞開。
劍氣自玄翦臉頰劃過,割開一道狹長的口子。
“咬人的螞蟻,有意思……”
玄翦用食指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接著放進嘴里抿了一口。
蓋聶和衛莊終于趕到,正好撞見玄翦吮吸自己血液。
“一起上。”
蓋聶騰躍而起,一劍豎斬,劍勢猛烈,仿佛將空氣都切開了。
衛莊飛快地朝著玄翦奔去,一劍朝著玄翦腰身斬去。
玄翦握劍,轉身連揮兩劍。
黑色的劍氣如同墨水一般,暈染了方圓近十丈的空間。
蓋聶和衛莊的劍氣在水墨空間之中消弭,墨水散開,劍氣肆虐。
蓋聶和衛莊紛紛面色一變,連忙揮劍抵擋。
黑色劍氣自蓋聶肘下而過,將他的肋下割開幾道血痕。
衛莊死死地握住劍,但他的手腕已經開始溢血了。
陳玄食指和中指并攏,其余三指扣在一起,真氣自他身體散開,化作一道圓形氣浪,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萬物回春。”
蓋聶艱難地抵擋住劍氣,望著陳玄低聲呢喃。
氣浪朝著四周涌去,天地一點點恢復了原本的色彩。
玄翦詫異地挑起眉毛。
身形閃掠。
衛莊用鯊齒劍擋住了一劍,但第二劍已經朝著他的胳膊劃去了。
他艱難地再次擋下一劍。
第三劍重重地劃在他的胸膛。
第四劍第五劍接踵而至。
衛莊懸在半空中,血液不斷飛濺。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蓋聶和陳玄甚至來不及反應。
等到兩人動身之時,衛莊已然無力地摔在地上了。
陳玄左手不住地畫著金色篆字。
蓋聶的雙眸依舊沉靜,但他已然有了幾分怒意。
一劍直直地朝著玄翦飛去,蓋聶人隨劍動,速度奇快。
玄翦快速揮劍,蓋聶的這一招百步飛劍被擋了下來。
再次揮劍,黑色的劍刃已然要砍在蓋聶的脖頸了。
陳玄握著劍,順著金色篆字形成的河流,朝著玄翦刺去。
玄翦只能收劍回防,雙手握劍,這才堪堪擋住陳玄的這一招雪后初晴。
蓋聶連忙來到衛莊身前,扶起衛莊,將內力渡進衛莊體內。
“你的對手是我。”
陳玄語速很慢,眼神冰冷。
魏庸趁著兩人僵持,偷偷溜走了。
玄翦見魏庸就要逃離了,一股沖天的怒意油然而生。
陳玄將要獨自面對玄翦的怒火。
這是陳玄自練劍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戰。
玄翦已然擁有完整的劍意,一身實力不在諸子百家各大掌門之下。
而陳玄只是初入劍意的門檻,雖然內力不俗,氣機深厚,但畢竟有著境界的差距。
玄翦的劍法沒有什么特別的玄妙之處。
但他的每一劍劍勢都極猛,劍速也極快,劍氣也異常凌厲。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劍客,一旦沒有了牽掛,將會是最鋒利的武器。
陳玄將自己精通的劍法幾乎使了個遍。
劍招精妙的飛雪劍,詭異多變的奕劍術,簡單凌厲的殺人劍,甚至還有自創的劍九。
可玄翦卻始終以不變應萬變,只是飛速地揮劍,一劍劍斬向陳玄。
一時之間,玄翦竟是奈何不得陳玄。
陳玄心下一橫,以綠水亭甲子習劍錄中的劍術對敵。
一招天女散花,丹田蓮池金蓮瘋狂搖曳,劍氣如同針線,朝著玄翦穿引而去。
玄翦不勝其煩地揮劍,突然加大了揮劍的力道。
陳玄連忙以圣靈劍法對敵。
前十八劍揮動異常迅速,直到第十九劍才慢了下來。
但玄翦的面色反倒凝重了幾分。
陳玄陷入一種奇異的境界之中,他暫時忘記了某個姑娘,忘記了自己的父母,忘記了曾經的朋友。
第十九劍的劍氣很薄,細若發絲,化作一道金色絲線,朝著玄翦斬去。
第二十劍接踵而至,無數條絲線相互交織,化作一道劍網網向玄翦。
玄翦難得地收斂了神色,雙臂用力握緊劍柄,一劍揮出。
天地為之黯然,世界再次化作一張水墨畫卷。
金色劍網逐漸褪色,變成了黑白兩色,最終卻如同墨入水中,消散開來。
“意境?!”
陳玄心道不妙。
一道黑色的筆畫劃過陳玄的身體,將他撞起到半空之中。
玄翦如同畫卷里的主宰,他瞬息便出現在陳玄身前,黑劍舉起,眼看就要揮劍了。
黑劍斬得極快,劍刃已然要碰到陳玄了。
陳玄閉上雙眼,握緊了龍淵。
當他再次睜眼時,一道孤煙出現在黑白畫卷之中。
孤煙裊裊升起,在落日的掩映下顯得格外寂寥。
劍氣綻開,落日綻放光芒,金色劍氣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玄翦連續揮劍近十次,依舊被細密的金色劍氣戳得渾身鮮血。
“就是現在。”
陳玄大喝一聲。
衛莊猛然睜開眼。
鬼谷兩位立在一起,衛莊橫劍,蓋聶縱劍。
兩劍齊動,一縱一橫。
兩龍齊飛,一黑一白。
黑龍與白龍盤旋朝著玄翦飛去。
鬼谷二人還未曾悟出劍意,不過兩人的劍招相合,卻拼湊出一種奇異意境。
玄翦來不及抵擋,被黑白兩條劍氣蛟龍穿胸而過。
落日綻放出最后的光輝,劍氣將玄翦的胸腹絞得粉碎。
玄翦落在地上,一步步地朝著陳玄走去。
沒過幾步,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陳玄惋惜地搖了搖頭。
“一代劍之豪者,最終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悲可嘆。”
蓋聶對著陳玄猛地拜了一拜。
“多謝太玄子道兄搭救。”
衛莊也對著陳玄輕輕頷首。
陳玄笑了笑,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兩位無需多禮。”
韓信自角落走了出來,原來這小子一直未曾離開。
“諸位,魏庸就要死了。”
蓋聶和衛莊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