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至極的方法,”腦海里,小熊說道。“朝著地上一丟就可以了。”
“我能試試嗎?”
“當然可以。”小熊雖然很希望張成去多殺幾個蜥蜴人,但是在張成做出決定之后,卻也沒再說什么。“其實就和召喚法術差不多,你試過后就明白。我的本體也曾經試過。”
這個世界的魔法中,存在很多召喚法術,召喚各種不同的生物。張成的魔法書中就有不少此類法術。當然了,他法師等級太低,只能召喚出很脆弱的生物,頂不上大用。所以權衡利弊之后,與其將寶貴的法術位用來召喚這些炮灰,還不如充分利用自己的兼職戰士等級呢。
張成丟出了卡片,看著這張牌掉在泥土之中。接著,就在他目光之中,一頭淡綠色的蛇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一條并不起眼的小蛇,不大,不足一米長,體型也很細。這條蛇的身體色澤非常接近那種長滿藻類和水草的死水(眼下的這片沼澤地就是這種水體)。也就是說,如果這條蛇潛藏在沼澤里,那么僅憑肉眼是很難察覺它的存在的。
一種若有若無的精神聯系出現在他心里。莫名其妙的,他就知道自己能指揮這條蛇去攻擊一個什么目標。
他不能控制蛇的具體行動細節,比方說下達例如“繞到敵人后背去咬他”之類精確命令,只能大致的指定一個目標供蛇攻擊。僅此而已。當然,對于一個召喚物來說,這其實也就夠了。
很容易就能明白,這條蛇的價值就是用來偷襲的,那個蜥蜴人打算召喚毒蛇來偷襲張成,可惜的是他動作太慢了。
原來如此,之前那個豺狼人信使就是用這種卡牌召喚了幾頭狼,才有那一場戰斗。
小熊說的很明白,這種卡牌的優點在于是個智慧生物就能使用,缺點在于制造困難,而且召喚出來的東西被殺掉的話,卡牌就廢了。
但是,這是大靈的看法。對于張成這種來自異世界的人,馬上就明白這種卡牌的價值。
如果單純視為一種法術,這東西確實雞肋。但是說到以弱勝強,越級挑戰,這玩意簡直就是神器呀!因為它的使用不依靠等級,甚至不依靠職業,任何人都能用。
而且這東西是可以無限積累的。剛才的召喚毒蛇并沒有消耗張成任何東西,既不費神,也不費力。想想看,伸手摸出幾十幾百張卡牌,一把丟出去,看著卡牌如天女散花一般紛紛落下,然后各種各樣的動物鉆出來……
單挑,就是你單挑我一群,群毆,就是我一群毆你一個!
然后一個群體堅韌、群體蠻力,群體防護……諸如此類,簡直爽到飛。再厲害的BOSS面對這種人海戰術都要跪。
當然,例如大靈這種犯規的存在例外。
“知道怎么制造這種卡牌嗎?”張成問。如果能夠制造一些強大的動物卡牌,那么哪怕難度較大也值得一試呀。蛇只能用來偷襲,但如果是老虎,豹子,獅子諸如此類,那就不同了。說實話,在明白它的效果后,你就懂得之前那些召喚狼的卡牌簡直暴殄天物。
“不知道,據說是一次性的。”小熊回答。
“什么意思?一次性的?”
“龍漦碎片數量有限,每個碎片都能用一次,但是如果召喚物被殺了,那么碎片就廢了。而且據說也無法容納太強的召喚物……所以說這是雞肋。”
“龍漦碎片是哪里來的?”
“當然是異人制造的呀,龍漦就是異人做的。”小熊回答。“至于怎么制造我就完全不懂了。無論是材料還是制造方法都毫無頭緒……應該是在異世界制造的吧。”
“異人制造的,也就是說……”這本旅法師之書是和他一樣的穿越者做的?
但是,張成可是魂穿。別說隨身物品了,就連身體都從里到外都換了一個。
很容易就能看出,要是能從地球上把東西帶過來,別的不說,張成估計立刻就會覺得這個穿越沒那么坑爹了。事實上,如果能夠自由實現物質的交換,張成就能開啟一個叫做“位面商人”的隱藏職業。這個世界雖然說蠻荒,但是好東西也是有的,至少有貴金屬。
從這一點來判斷,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穿越者不少,而且穿越類型也不同。張成是魂穿,而有人能做到真身穿越。不止如此,而且似乎不同穿越者也是來自不同世界?
這個倒是很容易接受。事實上自從穿越之后,張成已經相信除了地球和這個犬戎世界之外肯定還存在著其他世界。地球上那個“平行位面猜想”并不是什么特別高深的知識,早已經廣為人知,按照這個理論,世界數量其實是無限多的。
“原來數量有限,而且是一次性……”
“而且不能制造很強的召喚物,所以嘛,它只是一個雞肋。”小熊認真的解釋。“據說,這種龍漦碎片也就是幾百個吧,絕大部分都被夏室收藏,后來落到殷人手里,殷人也選擇收藏,后來落到周室手里,也只是收藏著而已。”
小熊說話的口吻有些不屑。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強大的寶物,否則的話滅亡前夕,夏人、殷人早就拿出來用了,怎么可能放到現在?這玩意之所以被收藏,也就是有一個“稀罕物”的屬性,有收藏價值罷了。當然了,現在這些東西落到了野蠻無知的犬戎手里也是倒霉。作為野蠻種族,犬戎哪里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拿出來就亂用。倒是可惜了。須知這東西雖然沒什么大用,卻也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稀罕東西。
毒蛇還在泥水中停留著,等待著張成的命令。不過此時此刻并沒有需要攻擊的敵人,所以張成走上去,將卡牌撿起來。
召喚出毒蛇后,卡牌有一個明顯的變化:花紋和文字依舊,但是卡牌中間畫的那條蛇不見了。
但是如果毒蛇在戰斗中被殺……張成知道自己手里那幾張光溜溜的木片就是這么來的。
將卡牌撿起來之后,張成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腦海里又有一種莫名的直覺。知道自己只要下令,那條蛇就會解除召喚狀態。
張成下令讓蛇解除召喚。
幾秒鐘后,綠色的小蛇消失了,不是突然消失不見,而是經歷了一個淡化,模糊的過程,就像是干燥地面上滴上一滴水,漸漸和環境融合,最后消失。與此同時,手中卡牌的正中間,慢慢的重新浮現一條蛇的畫像。
果然,非常方便好用。
“也就是說……一開始只是一張木片,然后做成了龍漦碎片……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張成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張卡片。
“應該是某種附魔或者其他的什么技術,”小熊同意。“然后通過某種方式,也許是溝通野獸的靈魂,或者是投影,做出這種東西。”
“我之前看過,有人用它召喚狼,為什么選了狼?”作為種族,狼完全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強大猛獸,狼群所至,百獸辟易。俗話說猛虎也斗不過群狼。但是,狼是通過數量而非質量來實現這一點的。一頭狼單打獨斗的話,別說虎豹,就連猞猁都打不過。也就是說,選毒蛇可以理解,但選擇狼作為卡牌,簡直就是浪費。
“誰知道,也許只是做實驗罷了。”小熊倒是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說句實話,對于它這樣的存在來說,狼和老虎有什么太大區別嗎?
東方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給這黑暗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明。
張成的速度很快。畢竟他身上還有高等加速術和腳底抹油效果的加持,哪怕是泥濘的沼澤地里跋涉,速度也不輸干燥的地面。所以此時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沼澤的邊緣地帶。也就是說,地面開始變得干燥,潮濕泥濘逐漸減少。
到這里,已經安全了。按照游戲的劇情來說,這個地圖就是安全區域,按照現實中來說,出擊的蜥蜴人被他干掉百多個甚至更多,在搞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事情前,倉促之間根本不可能聚集起更多的追兵了。
于是張成問了小熊最后一個問題。
“龍漦和龍漦碎片有什么關系?”龍漦,就是他手里只有一個封面的旅法師之書。龍漦碎片,則是這種木質的卡牌。張成完全可以確定,龍漦碎片絕非旅法師之書的里面的內容。卻不知為何這兩者的名字如此的奇怪。
“不知道。”小熊干脆的回答。
“不知道?你不覺得,這個稱呼相當奇怪嗎?”
“是啊,不過這種小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大靈雖然是長生的,但也沒有空閑到對任何小事都刨根究底呀。這個世界上值得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沒辦法一一追究的。”
這句話懟的張成一時無話可說。
但是,哪怕僅僅從名字推斷,也能這些卡牌顯然和旅法師之書有著某種關系。
旅法師之書確實只是一本書,除了材質和文字比較獨特之外,本身似乎沒有任何特別的力量。而一本書被拆成了不同碎片,只能說這書的內容有古怪。
不過,這個事情只能暫時放在一邊。再說了,他也太貪心了。這一次收獲真的夠多了,除了一堆的戰利品,等級連升兩級,還得到了小熊。
張成本來除了游戲內容和地球位面歷史知識之外,對這個世界可以說一無所知的。也就是說,看上去似乎融入了這個世界,但是實際上露餡的風險卻非常大。別的不說,只需要和人談起這個世界的歷史政治經濟文化之類話題,他肯定會太過于無知而被人懷疑。
更糟糕的是,拆穿“異人”,也就是穿越者的身份,似乎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至少對昆吾大夫而言肯定不困難。
但是現在有了小熊,他就極大的彌補了這個缺陷。
他回到了之前和嘉分開的位置。和他預想的一樣,嘉駕駛戰車已經在這里等著他了。
“公子!”嘉本是惴惴不安。張成這么潛入沼澤,他很清楚風險極大。如果張成一去不回的話,作為陪同張成出發的馭手和奴隸,他就死定了。
任何一個奴隸制社會中,奴隸殺主都是不容赦免的罪,只有死路一條。
這就是奴隸身份的悲劇之處了。嘉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聽命行事,卻必須承擔后果。
看到張成歸來的身影,嘉這才暗暗松口氣。他馬上注意到看到了張成滿身泥水和血腥的樣子,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幸好馬上看出張成步伐穩定,動作敏捷,不像受傷。
張成雖然得到了大靈的加持,但是卻也沒強到連淮夷噴出的血都躲過去的地步。
“您這是……”
“沒什么,遇到了一些淮夷。”張成回答道。“我們先回去。”
他現在不止是滿身是血,更滿是是泥。
嘉很迷惑,卻也不敢追問。現在不同上一次去對付鬼戎,上一次雖然有主從,但是雙方地位大致對等。但是現在他和張成的身份地位可是有著天地之差。
兩人上了戰車,迅速的往來路而去。
回到自己的住宅時,天已經完全放亮。事實上,這間宅邸的奴仆們已經起身,開始晨間勞作。要特別說明的是,這個世界雖然有魔法,但是生產力相當落后。這里可不是大觀園,奴仆的工作不僅僅是打掃和取悅主人,他們還負責喂養主人的牲口,耕種附近的田地,砍柴打水,進行紡織等體力勞動。雖然說這里有數十個奴隸,但是卻是人人忙碌。
作為主人,張成自然有好處的。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也無需向奴仆解釋。沒人會問什么討厭的問題。張成很快洗了個澡,然后在臥室的床上躺下。
經歷了一夜激戰,本來應該是疲乏到極點才對。但是事實相反,他居然一點都不累。不只是身體不累,就連精神也相當的亢奮。